这一道身影极为孤傲，脸上冷如冰霜，鬓如刀削。再加一身银甲冷光，更是衬托的他如同天之骄子。
  相比之下，杨临这边就显得有点上不了台面。
  比不了，一点也比不了！
  尽管杨临现在身上还澎湃着种种天命之力，但此人一现身，直接被压制。
  杨临蹙眉，看着对方。
  他同样能感觉到压迫。
  但这不是修为的压制，即便是之前的道千这么能装，都不会让杨临有这种感觉。
  不用说，必然是和纪元之力有关。
  “寒石纪，纪元之子，牧天。”
  这时，那人看向杨临，开口说道。
  “天命，杨临。”杨临回应。
  输人不输阵，他既然已经决定一战，自然不能认怂。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阿九的原因。不管阿九现在跟在自己身边是什么立场，但杨临不想让她看轻。
  没办法，阿九毕竟是跟过九代的。她的眼光自然不用多说，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菜，就有点说不过去。
  而他之所以选择自己直面这一战，多少也有这个原因。
  牧天双眼一眯。
  他不怀疑杨临的身份，如果杨临不是天命，阿九也不会要为他杀穿一个纪元。
  一时间，四目相对。
  没有再开口，但战意已经在对冲。他们都也必战的信念。
  可就在这是，一道声音却忽然出现：“补充一下，是前天命。现在不是了。”
  这声音……自然是深渊生灵。
  杨临眉宇一动。
  他没完了是吧！
  之前在自己面前装就算了，现在他还敢来？阿九都镇不住了吗？
  而他一开口，阿九和牧天两人的目光也自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活着不好吗？”
  阿九的声音从虚空上落下来。
  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充满了肃杀之意。
  这一刻，她是真的生出了杀意。
  而牧天则是一脸复杂，他紧紧的盯着深渊生灵。
  “怎么会？”
  渐渐，他表情开始讶然，随后就开始变得凝重。
  而这目光自然瞒不过深渊生灵。
  在看到这目光的一瞬，深渊生灵心中就更不淡定了。如果说之前还有点怀疑，那现在就是板上钉钉了。
  错不了！
  “他一定是发现我身上的天命之光。”
  “老天开眼啊，我终于要出息了，谁能想，有朝一日，我也能天命。”
  他心中激动起来，胸膛都挺了挺。
  下一刻，他看向阿九。
  “你看到了，现在杨临已经不是天命了，你跟着他是没有出息的。不如考虑跟我。你不是说想找个郎君吗？不才……”
  深渊生灵说着，只是还不等他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话也顿时戛然而止。
  汹涌的杀意肆虐在他面前。
  “那个，你冷静一下，毕竟我现在可是被天命之光笼罩的人。”
  他强忍着恐惧说道。
  “你是个屁。”
  但回应他的只是阿九冰冷的声音。
  “你是哪里来的错觉，认为天命之光会落在你的身上？被这个时代的恶意给笼罩，你很得意？”
  阿九继续说着。
  但这句话一出来，深渊生灵懵了。
  直接麻了！
  时代的恶意……
  这几个字让他的心直接从九霄云外坠落下来。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天命之光没了，就这么变成了这个时代恶意？
  他是深渊神灵，生来为恶，自然知道阿九口中所说的时代的恶意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力量，沾之不详。
  可现在倒好，他竟然被笼罩了。
  “不……不可能。我如果被这种力量笼罩，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还有之前，我族人都死了，为何只有我……”
  深渊生灵声音开始颤抖，但说着说着，他自己就没了声音。
  是啊，他们都死了。
  所以这力量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有一种求死的冲动。承载这种力量，将是天地之恶，谁见了都想弄死。
  另一边，杨临听到阿九的话，也是略有所思。
  怪不得凶神会找到他们，为什么要留他活下来，说不定凶神还想着让他成为这个时代的凶神呢……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凶神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什么用意……
  牧天则一言不发。
  被深渊生灵打断，他并没有恼羞成怒，显然他也是知道这种力量的诡谲，所以没有轻易出手，怕沾染不详。
  至于处于焦点位置的深渊生灵，此时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阿九的话对他来说等同于是判了死刑，一时间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再想到之前在杨临面前装的逼，又想到之前在阿九面前出言不逊，他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是了！
  一定自己自己被这种力量给笼罩，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而且，当务之急是绝对不是如何摆脱这种力量，而是如何在阿九手下活下去，如何平息杨临的怒火。
  一念及此，他猛的看了过去：
  “阿九姑娘，你出手着急了，我之前的话没有说完。我是想说，不才，我主人就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深渊生灵求生欲很强。
  说完的一瞬，又猛地将目光落在落在杨临身上：
  “主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之前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此刻。没有我的衬托，哪里来主人的伟岸。为了主人的天命形象，我愿卑微入尘埃，哪怕成为小丑，哪怕被你误解，我也在所不惜。”
  深渊生灵一脸义正词严。
  杨临眉头紧皱。
  这货，不只是长脑子了，而且还在给自己加戏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说的很好，但我不信。”
  杨临冷笑。
  他现在对深渊生灵可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猜到了对方可能和凶神有关系，更是不会相信他的一个字。
  “别啊，我现在可是你的人，我已经认你为主了。对，我们一族向来忠心耿耿，我对主人你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深渊生灵慌了。
  现在阿九就听杨临的，如果杨临想让他死，那阿九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留手。
  不过杨临，却直接收回目光。
  如果阿九想杀深渊生灵，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既然阿九没有动手，那就说明现在阿九还想留他一命。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此刻杨临没心思去了解。
  而且，现在一场决战还在眼前，他自然不想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