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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吃虎岩，一如既往，熙熙攘攘。
  买了奶茶后，还没走几步，重云就突然伸出手，拦住了行秋，示意对方折返。
  看着重云有些紧张的表情，行秋本来还在困惑发生了什么，但他马上就看到了人潮的对岸，那抹热情的橙发。
  那个至冬国的青年身材高挑，正带着兴奋而人畜无害的笑容，越过人潮，朝着重云招手。
  行秋反向拦住了要后退的重云：“不想和他比试就去和他说清楚，不要逃。走，我和你一起，我替你说。”
  达达利亚看到重云被自己的同伴拖着，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便也迎上前去。
  他的视线越过了行秋，直接对重云招呼说：“我本来打算回璃体大的，没想到又见面了，这就是你们璃月人说的缘分吧？”
  被无视的行秋打断了达达利亚的问候：“你好，嘿？看这里！乌拉！”
  达达利亚这才注意到了重云的同伴：“呃？你好，感觉你有点眼熟……”
  “你好，我是替重云来告诉你的，我们不会和你比试的。”
  达达利亚其实也已经放弃了和重云比武的打算，但听到这个同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争强好胜的劲儿反而被激起来了。
  “哦？习武就是要击败对手啊！不打出个输赢，你们璃月人习武还有什么意义？赢，才是意义！”
  “听说你是璃体大的，那别的运动项目你也熟悉吧？比如射击。
  “射击比赛只射靶子，是不是也没有意义？是不是得在运动会的赛场上真人‘吃鸡’，才符合你说的‘有意义’？”
  “啊？”达达利亚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连热爱纷争的他都觉得这画面也太反社会了。
  达达利亚觉得对方是在狡辩，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不能拿来类比吧，武术的比试又不致命。”
  达达利亚想了下，又补充道：“一般来说不致命。”
  “所以，枪支、射击，威力比任何武技都要强，对么？”
  “这不是常识吗？我虽然是武者，但也不至于狂妄到和子弹硬碰硬。”
  “但是，这位至冬朋友，如果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赢才是意义，那你直接拿把枪在手里啊。对方的刀剑舞得再花里胡哨，也不过是一枪的事儿，何苦修炼武艺？”
  “你……这……”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枪支，有子弹，那你习武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位重云的朋友，要是照你这么说，那练田径、练游泳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终究跑不过汽车，游不过快艇。”
  “是啊，但是他们是有意义的。他们的意义不是实用而功利地追求速度，毕竟想快就开车、开船啊，再怎么日复一日的练习，人的肌肉也比不过内燃机的效率。
  “武术也一样，武术的意义怎么会是打架呢？奔跑本身就是意义，游泳本身就是意义，习武本身就是意义。这种意义根本不是靠打赢谁来体现的。”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无声地在心里捉摸着“习武本身就是意义”这句话。
  一旁的重云也被行秋的话打动了，行秋说的完全就是他心中的想法，只是重云自己无法这样步步为营地以辩论般的方式说服达达利亚。
  作为事件真正的当事人，重云也不打算继续只是旁观行秋这位“代理人”发言，他自己说道：“中学时，我曾经面对过选择——专攻武术散打还是武术套路。
  “我选了武术套路，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舞剑。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享受独自一人站上赛场的感觉。
  “我的赛场上，不再有什么具体的对手。比赛时，我思考的不是如何击败任何人，而是简简单单的，如何做好自己的动作。
  “做好自己就够了，比曾经的自己有进步就够了。我喜欢这种放下了输赢执着的感觉。”
  “你听听！”行秋找准话口，精准补刀：“这，就是我们璃月武学的博大精深之处！‘无招胜有招’你懂么？‘练武先练心’你懂么？”
  说实话，行秋也不懂……他也是从体育课教太极拳的老师嘴里听来几个“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之类的名词，结合阅读武侠小说的经历，说出一些能唬住外国人的话。
  达达利亚一个至冬人，确实在这方面吃了亏。
  他也在思考面前两个璃月少年的话语，他想到了他的那些手下败将。
  如果习武的意义是胜利，那他们呢？他们的整个习武生涯会因为被达达利亚击败而被彻底否定吗？
  好像确实不是如此。
  他正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却听到不远处似乎有骚乱的声音传来。
  三人一齐望向发生骚乱的方向，看到有千岩军集结，其中一位年轻的千岩军高喝一声：“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