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
作者:静水孤舟    更新:2024-03-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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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的晚上,罗通将处理完报表交给公司的秘书,在公司装模作样的逗留了一会后便闪人了,刚回寝室就看见小胖正一脸焦急的样子。
  “老大,你可总算回来了,方倩出事了!”
  “什么事儿!”罗通吃惊的问道。
  “听说是高烧的厉害,已经送医院去了。”
  “在校医院?”
  “当然是去人民医院了,校医院那里开个感冒药都要开成吗丁啉的能去吗!我说老大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再说吧。”
  罗通他们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转了两层楼才找到方倩所在的病房。病房里方倩已经睡着了,只有陈瑶一个人在那里守着,罗通打了个手势把陈瑶叫到了房间外面询问情况,得知方倩烧已经退了,但今天晚上还要打几瓶点滴,明天就能回学校,心里安定了很多。
  中间有一个护士过来看了一趟情况,并对他们说了一通晚上要注意的情况。
  罗通让小胖带陈瑶出去吃饭,顺便再带份清淡的晚餐回来,以便方倩呆会醒来饿得难受时可以吃一些充充饥。
  虽然已经退烧了,方倩的脸色仍然显得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有些汗水珠子,罗通便用纸巾为她擦拭着。
  不一会小胖和陈瑶回来了,罗通让小胖送陈瑶回学校,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方倩。善解人意的陈瑶自然一口答应,给罗通交待一些事项后就与小胖一起回学校去了。
  看着吊瓶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着,再看看病床上的方倩,虽然她已经睡着了,并不知道自己正守在她的身旁,罗通仍然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时候陪伴她一起度过一个清冷的夜晚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凌晨两点的时候,最后一瓶药水终于输完了,罗通赶忙去叫护士来拔针。夜间值班的护士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可能是因为有了家庭和孩子的缘故,态度好到了极点,显得很有责任感且通情达理,同罗通刚来时遇到的那些毛手毛脚的年轻护士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以为罗通和方倩是恋人关系,走的时候两个护士大姐还夸奖罗通温柔体贴,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罗通有些尴尬但也不愿解释,自我欺骗的把这些话权作别人对自己的美好祝福,全盘接受了。
  三点过一刻的时候方倩醒了过来,或许是睡得太久,方倩一时没有认出罗通来,嘴里一边唤着陈瑶的名字一边喊口渴,待看清楚是罗通时,方倩脸上露出小吃一惊的样子,迷蒙的美眸恢复了些许专注的神采。
  “怎么是你?瑶瑶呢?”
  罗通知道她定是口渴得厉害,赶忙给她倒了小半杯温水,又把她扶起来喝水,方倩身子还有些发软,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倚着罗通的肩膀将将温水喝了。
  “我叫她回去了,她明天还有事情,再说让她一个女生守夜我有些放心不下。”
  喝了水后方倩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现在几点了?”
  “三点二十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方倩道:“瑶瑶那死丫头还真是放心让你留在这儿。你那个跟班儿一直都在用些小恩小惠的东西收买我身边的朋友,打听我的消息,你以为我不知道呀,真不知道你们给瑶瑶什么好处让她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罗通仔细观察方倩的表情,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便笑着辩解道:“方倩同学,陈瑶同学让我来守夜,完全是出自对你的关心和对我的信任,你这样说有点儿以小女子之心”
  方倩笑着道:“度君子之腹吗?罗通同学你是君子吗?”
  自从一起回校后,特别是罗通写了那封信后,这还是两人首次这样近距离的谈话,两人心里都泛出既亲密又有些生疏的复杂感觉。
  “当然是了,我可以向毛主席发誓。”
  “你向老马发誓都没用,油嘴滑舌的,谁敢相信你呀。”
  “唉,方大美女你这样说,明天会下大雪的。”
  “怎么了?”看见方倩有些难受的样子罗通急忙问道。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背有些疼。”
  罗通将病床的枕位摇高,给方倩披上接着外套又为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肚子饿不饿?”
  方倩犹豫了一下道:“有点饿。”
  “我知道你爱吃辣味的东西,但刚生完病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所以我就让小胖给你买了一份清粥和一份珍珠饭,你想吃哪样?”
  方倩看着罗通递过来的东西,用小勺尝了一下,“都冷了呀,吃了会拉肚子的。”
  罗通温柔的笑着道:“笨蛋,我只是问你要吃哪一份,我好去温一下。”
  方倩喝了水后精神好了很多,颇有些俏皮的道:“不许叫我笨蛋,我会生气的。唉,好饿呀,我两样都想吃嘞。”
  “那就两样都温一下。”
  “有地方温吗?医院很脏的,很多病菌呢,其实不吃也没什么的。”
  “怎能不吃呢,饿久了对肠胃很不好的。你放心,护士办公室里有一个微波炉,刚才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过了一会,罗通过去把清粥和珍珠饭端了过来。
  “好香啊,我想先吃珍珠饭。”
  “那就先吃珍珠饭吧,这是市内最好吃的珍珠饭了。”
  “是不是老区北门的那家?是我最喜欢吃的哩。”
  “就是那家,小胖特意过去给你买的。”
  方倩心情大好,笑着道:“恩,看在珍珠饭的份上,他刺探我消息的事情我就不找他算账了。”
  罗通抬头看着方倩道:“那我呢?”
  “还没有想好。”
  过了一会罗通就把加热好的清粥和珍珠饭端了过来。方倩真的是饿坏了,一口气把清粥和珍珠饭都吃光了,罗通在一旁还不停的提醒她不要吃快了。
  “我的吃相是不是很不雅?”方倩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吃相有些糟糕。
  “比我好多了,再说你也是饿坏了。”
  “哼,不准拿我同你比,你们男生吃饭没有几个是斯文的。”过了一会方倩有些犹豫的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罗通深情的看着方倩,“不,很漂亮,在我心中你永远都那么美。”
  “油腔滑调,谁会信你的鬼话。”也许是敌不过罗通炙热的眼神,方倩俏脸微红将头低了下去。
  看着佳人玉容,感受到当下暧mei的气氛,罗通一时气血上涌,勇气倍增,伸出手抓住方倩的香肩。方倩的身体一阵颤抖,最后出奇的平静下来。
  “我写的那封信你看了没有?”
  方倩抬起头看了罗通一眼又低下头去,良久才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的回复,你的沉默让我很是心灰意冷。”
  “你绝望了?”
  “没有,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没有得到最终答案之前,我的前面都是一片希望。”
  “噗嗤”方倩笑了,抬起布满红晕的脸,美丽的眼睛充满着动人的光辉,罗通顿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你任何回复吗?”
  罗通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的那封情书写得很美,我很想看看第二封写的会是什么,可是”
  方倩的声音在此刻是那样轻柔,好似雨露在微微的晨光里贴着花叶轻轻的呢喃,又像小提琴的旋律在幽夜里温柔的荡漾。在昏沉羞涩的灯光下,罗通将方倩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听着那动人又羞涩的心跳,静静的享受着这无比美好的宁静。
  直到护士的敲门声才将两人分开,护士进来后一边给方倩量体温,一边泛起玩味的笑容问有没有打扰他没有,方倩一改平时的冷艳,脸红得如同晚霞一样,羞涩慌张的神色一点儿都瞒不了人。面对护士的询问两人都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护士露出理解的神色,再做了一番检查并确认方倩完全康复了后便离开了。
  护士虽然离开了,两人却都尴尬起来,罗通很想将方倩重新搂进怀里,但一是已没有刚才的勇气,二来也是怕引起方倩的反感,认为他轻浮无礼,不懂得尊重别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罗通打破沉默道:“医院里的味道真让人难受,天亮我就送你回学校,回去好好睡一下,再泡一个热水澡,美人出浴后就完全好了
  方倩点了点头:“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不严重的话我一般是不会来这里的,唉,真倒霉。”
  “好了,现在都快五点了,一会就天亮了。”
  “罗通,我们去看日出怎么样?我好久都没有看日出了,主要是喜欢睡懒觉的缘故。”说到最后,方倩自己都笑了。
  罗通想起当初方倩对自己的冷漠到如今两人暧mei微妙的关系,不禁大为感慨。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想去哪儿看日出?”
  “就去学校旁边的小山怎么样?”
  “恩,不错,不过我们要早点去才行。”
  “那我们五点半就回学校。六点钟我们应该就能到了。”
  “你怎么了?”方倩看到罗通似乎有些犹豫。
  “我有些担心,早上的风很冷的,你才刚刚好。”
  方倩笑着道:“不要小看我,这次只是一个小意外,我的身体可是很好的,上学期的体育考试我考了九十七分,全年级第一呢。”
  清晨快六点的时候,罗通和方倩回到了学校,罗通特意带着方倩到包子西施那儿喝了一碗粥,方倩胃口不错还吃了一小笼蒸饺。两人在清冷的光线里沿着校园里的小路朝远处的小山走去。
  一路上罗通给方倩讲了关于小胖和包子西施的故事,方倩笑的很是开心,于是罗通便将包子西施的故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并将张剑和小胖都给卖了,将他们平时闹的一些笑话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惹得方倩一路上都笑个不停。罗通大着胆子握住了方倩的手,也许是心情大好的原因,方倩只是妩媚的白了罗通一眼,坦然接受了玉手沦陷的命运,罗通大受鼓舞,和方倩更显亲切融洽。
  到了小山顶,天边开始明亮起来,像是给大地镶上了一层金边,云朵悠闲的从天边飘来,方倩站在小山顶上,轻轻闭上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这眼前的美好,罗通轻轻的用手搂住了方倩的香肩。太阳终于悄悄的在天际钻了出来,在美丽的晨曦中,方倩轻轻的依偎在罗通的怀里,罗通身心俱畅觉得天地无穷宽广,这大概是罗通一生中最美好的早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罗通和方倩两人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在夜月幽静下的校园小径散步,在杨柳依依的人工湖边互相依偎,对于罗通来讲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幸福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又如此的自然美好,他们就这样温馨甜蜜的徜徉在爱情的花海里。相比于罗通眼下的幸福陶醉,张剑和小胖两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张剑刚刚和女朋友分手,这也使得先前的投资计划完全泡汤,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他不得不搬回寝室来住,再加上前段时间花了太多的钱在女友身上,当下的日子里他不得不靠着罗通和小胖两人的接济过日子,当然最主要的还得靠小胖这个土财主。不同于张剑在感情和经济上的双重溃败,小胖的问题主要体现在感情上,上次在旧书店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原来大有来头,虽是一年级的学生,但却是响当当的校园名人,文学院的才女,自她入学以来几乎每期校园刊物上都会刊登她的文章和诗作,大多都出现在头版,罗通后来也看了看,文笔确实难有人能出之其右,更难得的是有一股古典清新的味道在里面,加上旧书店的第一印象,这应该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生,这样的女孩子在当下的校园里,无异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可遇而不可求,这就不难理解小胖会就此深陷了。
  张剑搬回来以后,寝室里就变成了四人,罗通现在到是很想搬出去住,就是不敢把这想法给方倩说。
  寝室里张剑一边整理刚最后搬回来的东西一边问道:“小胖,刚才你说那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韫。”
  “嗬!这名字可不得了呀。”罗通感叹道。
  “这名字有问题吗?”张剑停下手中摆弄的东西问道。
  “苏小妹的苏,谢道韫的韫,只有才女才配得上这个名字呀。”看了看小胖罗通又问道:“你是怎么给人家说的,她有什么反应没?”
  “她没有说什么,我买了一本帕斯捷尔纳克的诗集给她。”
  “那她有什么反应?”
  “她收是收下了,可是她又回送了我一本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还告诉我说相较于外国诗人,她更喜欢徐志摩和戴望舒这些人的诗,这两天我脑袋都是云山雾海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了,这不才让你们帮我出点主意。”
  “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罗通问道。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
  张剑则问道:“那现在追她的人是不是很多?”
  “恩,就文学院内部至少就有一个加强连的人,外系的人则更多,听说就连老区的研究生部的剩男里都有人在追他,我现在觉得自己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小胖有点丧气的说道。
  罗通想起在这之前追求方倩的人也是多得不得了,到现在都还有人在悄悄的给方倩写情书,但最后还不是让他抱得美人归了吗,当下便鼓励小胖,“现在的形势是她没有男朋友,至少目前是这样的,而她也不反感你,否则就不会接受你送的书,幸好你送的是诗集,如果换成是张剑,用那玫瑰花加麦当劳的战术的话,这事儿铁定没戏了。”
  一旁的张剑听了非常不满,“这战术怎么了,这可是我久经沙场后积累下来的经验,无往而不利啊!才女怎么着嘛,还不一样是女人。”
  罗通懒得理会他,继续道:“小胖,你要更加努力了,这样的女孩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女孩儿看重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内涵和才华,你千万不要学张剑,尽搞那些俗气的套路,你之前送书是对的,但不能继续送了。”
  “老大,这又是为什么?”
  “她回送你书这一点就表明她不是那种喜欢接受男生礼物的女生,所以你不能继续用这样一套。她既然是才女,眼光自然不会差,你在她面前千万不要矫揉造作,把你最真诚的一面展现在她的眼前,平时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当然那些不好的东西还是要收起来。她平时的爱好是什么?”
  “去图书馆看书,偶尔也去旧书店淘书。哦,对了,她还参加了一个志愿者组织,好像是要定期去看望山区里的孩子,还给他们送书呀之类的。”
  “恩,那你就经常跟着去图书馆看书,当然不要去缠着人家,偶尔打个照面就行,免得招她厌恶,正好你也多看些书,好好提升下自己,人家可是才女,免得以后就算追到手了也让人家生出天壤王郎之怨。至于那个志愿者组织,你也想法子进去,一来这本来就是件好事儿,二来也有了可以增进彼此的了解的机会。”
  小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去图书馆呀。”
  罗通听了恨不得揍他,“你真是关己则乱,当然用你最拿手的招呀,用糖衣炮弹将她的外围防线统统打开,向她身边的人打听呀。当然你要有耐心,要一步一步的来,先试探一下,看看她反不反感你这一套路数。”
  经络通一番分析,小胖终于恢复了信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时彭学海也回来了。
  “告诉你们一件事,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完彭学海就不往下继续说了,想吊一下三人的胃口。
  “他妈的,要说就说嘛。”张剑历来不大看得起从农村来的彭学海,这也是罗通最厌恶张剑的地方。
  “张剑,你能不能礼貌一点,尊重一下别人。”彭学海也很讨厌粗俗的张剑。
  “不能,咋了?”
  罗通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剑,然后对彭学海道:“学海,你不要理张剑这衰人,快说,什么事儿?”
  彭学海没有理张剑,说道:“咱们学校又出大事了,有四个教授的论文全是假的,现在已经查证是抄袭的,正闹得沸沸扬扬呢。”
  张剑撇了撇嘴道:“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假的有什么稀罕嘛,现在在中国,是假的不稀罕,真的才稀罕呢,再说不就是抄袭嘛,屁大个事儿,现在有几个学者几个教授不搞抄袭的,这就是国情,大惊小怪!”
  “张剑,你有一点理想和正确的观念好不好?”小胖不屑的道。
  “妈的,小胖,你也配跟我谈理想!你说你的理想是什么?建立一个走向世界的养猪托拉斯,还是找你的梦中情人包子西施去搞个世界包子集团?理想!那都他妈的是1919年的老黄历了,兄弟们,现实一点,现在都流行为人民币服务。你们别不信,等毕业出去的时候,别人不会问你读了多少书,知不知道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斗讲了些什么,也不会关心你是否在学校里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更不会看重你到底有没有才华,只会问你有没有money和关系。”
  罗通立即严词反驳道:“话怎么能这样说,如果中华民族都由奸佞阴私、自私冷漠之人组成,那么这个民族注定是很难复兴,就更不要提屹立于民族之林了,我们必将在玄幻的浮华中慢慢窒息而亡。“
  接着又继续说道:“正所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特别是在当下政治腐败、社会混沌、众生冷漠之际,更应当努力进取,修己达人,敢以眇然之身拔天地之极,化乾坤万里,这才是一个有良知有勇气的读书人应该一生坚持的理想和人生准则。”
  “好!老大说得真好。”小胖大声拍掌附和。
  “好了,好了,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你们爱怎么坚持就这么坚持,像我这类的人只需要平平安安的混到毕业,出去以后好好找一份工作,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做老婆,再找一个热情性感的情人,日子过得安安稳稳有滋有味,不缺吃不缺喝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嘛。”张剑永远是那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
  罗通不想和张剑谈论这件事儿,便说道:“好了,人各有志,每个人对国家、社会、人生都有不同的想法。别提这些了,小胖,我们出去吃饭。”
  小胖先是瞪了一眼张剑,然后向罗通问道:“老大,你今天不陪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