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
  有存在感吗？
  二战有关于荷兰的描述吗？
  没记住……
  被德国人一推，几个小时投降来着？
  还是几天？
  反正应该是很快的。
  这种小国，在大国博弈中，就是一闪而逝。
  光头可能就是听说过荷兰的名字，完全不了解。外交部顾维钧估计也没在意。
  正好没事。
  出来见见。
  对方一共来了五个人。
  面相看起来，不像是纯正的洋人。但也不像是纯正的华人。
  华裔？
  混血？
  “专员大人。”
  “专员大人。”
  五个人挨个恭敬的问好。
  张庸点点头。请他们坐下来。礼貌抚慰一番。
  他还是国府外交部的特别专员，是拿薪水的。做事自然要循规蹈矩了。
  “诸位找我，是有什么要事？”
  “我们来找专员大人，是来寻求庇护的。希望专员大人帮助我们。”
  “庇护？什么意思？”
  “希望专员大人派遣军队，进驻我们的种植园。”
  “军队？进驻？”
  张庸感觉这两个词很新鲜。
  我……
  派遣军队……
  进驻……
  种植园……
  等等。先让我捋一捋。
  我先将前世的地理学稍微搬出来一点点。然后对照系统地图。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婆罗洲。”
  “加里曼丹？”
  “对。”
  “哦。”
  张庸有了初步的认识。
  原来对方是加里曼丹岛来的。就是古代俗称的婆罗洲。
  这个岛的面积很大，有70多万平方公里。比法国、德国都要大。但是经济落后。以庄园经济为主。
  眼前这五个人，都是种植园主派来的代表。
  所谓的荷兰特使，不过是噱头。主要目的是保证能得到张庸的接见。
  张庸：……
  就说真正的荷兰特使怎么可能来找自己。原来是假冒的。
  但是也不生气。有人送钱上门。当然是要热情的接待了。
  进一步了解情况。
  那边是荷属东印度。就是后来的印度尼西亚。
  首府叫巴达维亚。后来叫雅加达。
  是荷兰人的殖民地。但是荷兰人的统治比较松散。
  怎么说呢？就是它们的宗主国本身已经很弱小。一个小茶杯，管不住一个大水壶。
  驻扎在荷属东印度的荷兰军队本身也不强。陆军只有几千人。海军只有两艘巡洋舰和其他若干艘战舰。聊胜于无。
  后来被日寇联合舰队一番攻击，很快就仆街了。不堪一击。
  （详情可以去看《惊涛落日》）
  好像还从地摊文学上面看到，说是有一艘荷兰人的战舰，伪装成岛屿的模样，成功的逃到了澳大利亚？
  “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荷兰人不管我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是吗？”
  张庸不太了解目前的南洋局势。
  按理说，眼下还是1939年9月，日寇还没有对南洋发起进攻。
  怎么眼前这些人，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算了，不管了。多问无益。直接上干货。
  “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最好是派遣五千人的军队……”
  “这个有点难。”
  张庸实话实说。派兵出国，暂时做不到。
  外交上的协调，是很麻烦的事。万一被英法知道，又要找光头算账。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只要英法不同意，光头不可能出动。
  国军也不可能跑那么远。
  没那样的实力。
  “那，我们需要一批武器弹药。我们自己武装自己。”
  “你们在南洋买不到吗？”
  “买不到。”
  “武器弹药。倒是有。但是，你们怎么运输出去呢？”
  “我们已经找到了船主。是葡萄牙人。”
  “丽璐小姐？”
  “对。就是她。其实，就是她推荐我们来找你的。说找谁都没用。找你才有用。”
  “呃……”
  张庸恍然大悟。
  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登门。
  敢情是丽璐将自己卖了。
  或许，这桩生意，根本就是丽璐自己鼓捣出来的。
  没有需求，就创造需求。
  没有危险，就创造危险。
  贩卖焦虑，乃是后世惯用的营销手法。
  这个女人，蛮精明的。
  有点坏。
  会赚钱。
  不错。有钱途。可以合作。
  在雷达地图上搜索丽璐，但是没有发现。
  “她在吗？”
  “不在。去澳门了。需要一个月以后才回来。”
  “所以，你们其实是坐葡萄牙人的船过来的？”
  “是。”
  “哦。”
  张庸明白了。
  这个丽璐，地位很特殊。
  或者说，葡萄牙人的地位很特殊。很超然。
  整个二战期间，葡萄牙都没有受到战火影响。它的船队可以正常的往来。
  尤其是在东方，葡萄牙船只都被日本人放行。
  丽璐敢私底下贩卖军火。
  别人是将军火卖到华夏。日寇当然不同意。
  但是，丽璐是从华夏将军火卖出去，日寇当然就表示没问题了。
  从华夏带走军火，那就是削弱华夏的实力。说不定日寇还会暗中协助。巴不得带走越多越好。
  他张庸当然是无所谓的。
  轻武器什么的。系统有的是。能卖钱最好。
  缺钱……
  非常缺钱……
  “你们用什么支付？”
  “美元、英镑、金条都可以。或者金鸡纳霜。”
  “那行。”
  张庸表示没问题。
  都是硬通货。说明对方确实有诚意。
  但是，这桩生意，还缺少中间环节。就是丽璐不在。需要……
  等等！
  忽然，雷达地图提示，丽璐出现了。
  还在湘江上。估计是坐船刚刚到达长沙。她并没有在“一个月”以后到来。
  所以……
  这女人是在玩火。
  也不对。是在玩手段。做生意的小技巧。
  就好像某个时间段，我们也会将伊朗和伊拉克的代表，错开在不同的酒店……
  行。等丽璐到来再说。
  这桩生意，肯定是她贩卖焦虑制造出来的。
  “你们先回去休息。”
  “我答应你们的需求了。武器弹药都有。”
  张庸给对方吃定心丸。
  然后送客。
  闲坐片刻，换上便装，带着几个人来到码头。
  这时候，丽璐小姐的船只正好靠岸。是一艘排水量1500吨左右的货轮。挂葡萄牙国旗。
  丽璐出现了。
  穿着草绿色的长裙，迎着江风飘飞。
  她好像很喜欢绿色的裙子。身材颀长的她，在长裙的映衬下，亭亭玉立。
  要说脸蛋最漂亮的，当然不是她。但是，身材最高挑的，绝对是她。哪怕是站在张庸面前，眼睛几乎也能平齐。
  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她的腰间，始终悬挂着一把西洋剑。
  她的动作和神情，都在无声无息的告诉张庸，这个女人真的会用剑。所以，不要轻易挑衅。
  “张！”
  “我等你好久了。”
  “张，你说笑了。他们最多提前三小时。”
  “果然是你安排的。”
  “是。”
  丽璐小姐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同时做出请的姿势。请张庸上船商谈。然后让人搬出五十箱可乐。
  这……
  很有诚意。
  完全知道他的需求。
  “砰！”
  先开一瓶。
  好久没喝了。确实有点馋。
  “张，这是长期生意。整个东南亚，都有大量的武器需求。”
  “所以，你贩卖的焦虑非常成功？”
  “不是我。是你。”
  “哦？”
  “是你告诉我，日本人很快就会转向东南亚的。他们需要那边的石油和橡胶。”
  “他们相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找几个祭司帮忙嘛！”
  “原来如此。”
  张庸没想到，对方倒是挺会抓住商机。
  自己说的确实没错。还有两年，日寇就会大举南下。占领东南亚。
  当地那么多种植园主，只要有10%的人相信，都是很大的商机。对于丽璐来说，这就是很大的市场。
  不过，对于张庸来说，轻武器什么的，其实不太值钱。
  一把马四环步枪才15美元。一万把也才15万美元。子弹什么的，都白送的。
  就算是满满一船，也没价值多少的。还得跑大老远。
  当然，蚊子肉也是肉。反正又不是自己去跑。就当做是批发了。薄利多销。
  他只负责供应武器弹药。其他的，都是丽璐的事。
  “那你准备要多少货？”
  “一万支索米冲锋枪。五百门60毫米迫击炮。”
  “啊？”
  张庸很意外。
  对方居然要索米冲锋枪？
  那可是非常贵的。一把就要100多美元。
  这种冲锋枪，唯一的缺陷，就是特别贵。
  加兰德也是很贵的。一把就要80多美元。比栓动步枪贵多了。
  当然，那是兵工厂的价格。到他张庸这里，就是纯能量消耗。
  能量怎么来？
  轰炸日寇。炸的越狠，能量越足。
  “少点也行。”
  “不是，你要那么多索米做什么？”
  “有人要啊！”
  “价格很贵的。”
  “你卖给我，每把120美元。怎么样？只要你有赚就行。然后我卖给别人多少钱，是我的事。可以吗？”
  “行。每把120美元。剩下都是你的。”
  “那就太好了。”
  丽璐顿时喜形于色。欢欣鼓舞。
  张庸忽然感觉，赚钱似乎很简单。单纯的卖武器弹药就行。
  只要系统不制止……
  等等。
  系统毫无反应？
  之前好像严禁直接卖武器弹药的。
  难道是升级以后，放松了管制？允许自己多赚一点，以免没有奶粉钱？
  呃……
  真是父凭子贵啊！
  托娃的福，以后有非常稳定的财源收入了。
  又有点好奇。
  那边到底是谁，能吃得下一万支索米冲锋枪。
  话说，这种冲锋枪，只有财大气粗的人才用得起。那边的种植园主，都这么土豪的吗？
  隐约间感觉哪里不对……
  千万别说是葡萄牙军队需要啊！
  这个丽璐，或许还有葡萄牙官方背景。
  能掺和军火生意的，怎么可能没有官方背书？
  好复杂……
  “丽璐小姐，澳门需要武器吗？”
  “什么？”
  “当我没说。”
  “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好。”
  张庸拿起可乐。
  美滋滋的喝一口。舒服。惬意。
  “张。”
  “什么事？”
  “你需要人吗？”
  “什么？”
  “技术工人。”
  “哪里来的？”
  “波兰。”
  “嗯？”
  张庸眉毛上扬。
  不错啊，丽璐小姐，你还有新赛道啊！
  你是在暗中贩卖波兰的难民吗？这个似乎有点不太合法啊……
  打住。
  打住。
  我想那么多做什么？
  又不是我做的。我是要输入技术工人。
  我需要的，是懂技术的人才。
  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又是来自哪里，和我无关。
  何况，来到我这边，我至少还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他们能活着。不会死于非命。
  否则……
  德国人杀过来。苏联人杀过去。
  双方轮番在波兰的土地上展开激烈争夺。你杀一批，我杀一批……
  还有波兰人自己内部的互相仇杀。其冷酷程度，也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能活下来，真的需要天神保佑。
  我救他们……
  我差不多是救世主了……
  “我这边还在打仗呢，恐怕别人不愿意来啊！”
  “还有六年就会胜利。”
  “呃……”
  “你说的。你说八年以后就会取胜。现在已经过去两年。”
  “哈……”
  张庸无语。
  对方真的好会计算时间啊！
  还将自己的话记得那么准！你是真的相信吗？
  好像国府都没有人相信我说的。反而是有外国人相信。真是奇哉怪也……
  收回胡思乱想。
  有时候，商人就是这么精明。
  安排货源。
  一万支索米，那是几批货。
  第一批只要800支。显然是试水用的。测试买家的诚意。
  生意上的事，张庸就不用管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是这么简单。
  告辞。
  晚上11点，准备出动。
  这一次，目标是金陵大校场机场。
  空指部地图显示，大校场机场，有大量日寇飞机。
  各种型号全部加起来，可能有两百多架。聚集那么多飞机，目的不言而喻。
  绝对是要对长沙机场动手。但是目前还没找到机会。
  他张庸去了北面几天，日寇没抓住。
  等日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长沙了。
  航程有点远。单程700公里。
  SB2满载的时候，航程也基本能满足。
  但是，张庸下令SB2轰炸机少挂一枚250公斤航弹。
  毕竟还有很多新手飞行员，必须留够充足的航程备份。以免突发意外。
  这次轰炸，只出动两架P108，五架马丁139WC，还有八架SB2轰炸机。分成两组轮换出动。
  剩下的十六架SB2轰炸机，还有所有战斗机，都在待命。
  “清子。”
  “到。”
  “发个明码电报。27兆赫频率。内容：凌晨三点出动，大机群，大编队，轰炸大校场机场。敬请期待。署名张庸。”
  “是。”
  乔清子去发电报。
  很快，各方就全部收到了。
  现在，有大量电台在日夜检测27兆赫频率。
  “嘘……”
  吉本贞一松了一口气。
  果然，张庸放过汉口了。跑去轰炸金陵了。
  金陵大校场机场要完蛋了。
  有飞机又怎么样？
  有高射炮又怎么样？
  面对来自高空6000米的轰炸，根本无法防备的。
  探照灯甚至连敌机的影子都看不到。然后炸弹就哗啦啦的落下来了。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凌晨三点啊……
  要命的时间……
  “纳尼？”
  “八嘎！”
  “欺人太甚！”
  “啊啊啊，可恶！”
  接报的西尾寿造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个该死的张庸，真是太猖獗了。
  居然敢在轰炸大校场机场之前，用明码电报公然挑衅。
  没错，这就是公然挑衅。
  完全没有将日军放眼里。
  对方的明码电报都出来了，自己岂能坐以待毙？
  “八嘎！”
  “混蛋！”
  急忙命令大校场机场严阵以待。
  务必将所有的高射炮，都全部拉出去。同时，安排侦察机夜间巡逻。
  必要的时候，直接起飞战斗机拦截。
  反正战斗机不起飞，留在地面上也是死路一条。
  什么？
  危险？
  八嘎！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被炸，而毫无还手之力吗？
  一旦发现张庸的轰炸机，哪怕是撞，也要将对方撞下来。否则，航空兵全部切腹吧！
  “呜呜呜……”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响彻金陵上空。
  同时响起警报声的，还有上海、杭州、广州等地。它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张庸是虚晃一枪，其实去的不是金陵呢？
  凌晨。零点20分。
  轰炸机开始按照顺序起飞。
  什么？
  时间不对？
  明码电报不是说三点吗？
  电报是电报。
  实际是实际。
  他张庸又不是诚实小郎君。
  我说是三点。但是我提前出动的。怎么，你有问题？
  不满的话，自己去找天照大神抗议。
  “咦？”
  忽然心思一动。
  空指部地图显示，日寇有战机出动。
  金陵、上海、杭州等地的日寇机场，都有日寇战机在空中盘旋。
  看来，日寇是学乖了。懂得空中掩护了。
  但是，黑布隆冬的。真的能发现目标吗？
  正好……
  轰炸机有机枪。
  平时根本没什么用处。
  现在……
  就用轰炸机打战斗机吧。
  黑暗中，或许有奇效哦！
  飞啊飞……
  飞啊飞……
  逐渐靠近金陵。
  有三架日寇侦察机。
  都是双翼机。速度慢。相对安全。
  但是，在轰炸机的机枪面前，它们也是很好的目标。
  这种事，张庸决定还是亲自来吧。
  默默靠近目标。
  黑暗中，日寇双翼机飞的很慢。漫无目的的搜索。
  锁定目标。
  “嗤嗤嗤……”
  “嗤嗤嗤……”
  四挺7毫米机枪开火。
  瞬间，目标就爆发出了火光，然后开始坠毁。
  欧耶！
  开门红！
  打爆一架。
  不过……
  爆发的火光也让日寇察觉到——
  “张庸来了！”
  “张庸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