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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李慕的微信，沈栀言默默地关了微信，把手机放在一边。她知道，团队现在无人可用，李慕让陆好做摩迪项目本来也是无奈之举。如果陆好能担起这个责任，对自己对团队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陆好的种种表现无疑是在拖整个团队的后腿。上次陆好丢了备用金，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金额，但对于本来利润就卡得很紧的项目来说，她还是心疼了好几天。
  她思索了片刻，又重新拿起手机，给李慕打了个电话。
  “喂？”李慕很快就接了电话，“又出什么事儿了？”李慕见是沈栀言的电话，怕是又出了问题，洗脸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就接了电话。
  “没事儿。”沈栀言说，“收到你的微信了，跟你聊一会儿。”
  “哦，吓得我都要得心脏病了。”听沈栀言说没事儿，李慕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你放松点儿吧，姻姻那边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媒体还挺配合的，好几家媒体都已经改过来了，有几家还没改，答应明天一上班就给改。”
  “好的好的，没发的也追回来了吧？”
  “给他们更新了新的通稿，你就放心吧。”
  李慕对这个工作进度，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感动，说“真是辛苦你们了。”
  “嗨，没事儿，改过来就行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陆好的事儿。”
  “好，你说。”李慕这才点了手机的免提按键，拿着手机返回洗手间，从一次性洗脸巾的盒子里抽出一张洗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其实……我对陆好没什么意见，你知道的。”
  李慕擦干脸，拿起手机回到客厅，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说：“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是她自己出的问题，不能总让别人替她背。犯了错，没有点儿说法，不合适。”
  “唉……她实在是太粗心了，如果只是业务水平的问题，我都能帮她的。而且，在客户那边儿，人家觉得是姻姻给错了稿，所以气都撒在姻姻身上了。刚才姻姻给我打电话了，她也很委屈，但又不能在客户面前说不是她下载错了附件，那样会让客户觉得咱们团队有问题。她没法去怨陆好，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只能我来做坏人……”
  李慕认真地听着沈栀言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说得如此真诚。她的这个团队，人虽然都不是特别拔尖的人，但向来不会搞些有的没的。“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李慕觉得有些内疚，“陆好的确在业务能力上差了些，粗心也是个很致命的弱点。我也不是想护着她，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只身来北京的，工作上没有大问题，能帮的就帮一下。现在看来，这可能对她也不是一个好事情，也给其他人添了麻烦。”
  “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你也不只是对她，你对大家都是这个心思，所以大家也不想给你添堵。不过，说真的，她都已经被客户退回来两次了……唉……”
  “你也不要想太多，既然她现在在这些简单的事情上也出问题，也应该她考虑考虑了。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陆宇那边解散了，他也要去Allen那边了。人员优化已经是拿到桌面上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陆好非得上这个眼药，唉。”
  “你啊，就是心太软。”沈栀言说，“我就是和你聊聊，免得你一个人想那么多，让你为难。如果现在没有项目安排陆好……安排她做点儿幕后的工作呢。”
  “知道了，我想想。不过我已经和傅心卉说过了，陆好怎么都要退出项目组的。”李慕停顿了一下，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晶锐已经不做了，摩迪你正式接下来吧，陆好呢，就暂时按你说的，先让她往后退。”
  沈栀言想了想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早点儿休息吧，bye-bye。”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李慕就看见在她和沈栀言通话期间，傅心卉回复的微信：“好的，这次就这样吧，以后真的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第二天一来到公司，李慕就把陆好叫到了会议室。李慕和陆好面对面坐下，她注视着陆好，对面这个女孩儿脸上看不出对昨天事情的愧疚，可能她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错误。
  “知道我想说什么吧？”李慕说。
  “嗯。”
  “昨天的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陆好低着头，没说话。
  “没事儿，怎么想怎么说，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我错了。”
  “嗯，还有吗？”李慕问。
  “……”
  “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没想法。”
  “……”
  李慕停了几秒钟，见陆好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受不了这种肉了吧叽的聊天，强压住心里蹿上来的火气说：“现在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你这样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呢？”
  陆好不是不想说，只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知道她这次惹了麻烦，但心里的确没什么想法。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太粗心了。”
  “既然你没什么说的，我来说吧，客户要求换人。”
  “……”
  “让你做项目经理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要自己争气。但现在看来，你可能还没法独立做一个项目经理。我是这样想，让沈栀言来接摩迪，这次IP联合沈栀言已经参与过了，和客户那边也有过接触了。你呢……就先退到幕后，协助沈栀言吧。”
  过了几秒钟，陆好才回答：“知道了。”
  “委屈吗？”
  陆好没吭声，她此时的想法根本说不出口，她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但她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她在这一行做了三年多了，同年龄的人早就有人做了项目经理，她又是一个有野心的姑娘，她原本以为，项目经理也无非就是内外部沟通沟通，而这又是她自认为擅长的。她之前也了出个错，但每次李慕都能帮她扛下来，还会鼓励她，但这次李慕的处理结果对她来说有些残忍了。
  见她不说话，李慕说：“不要觉得委屈，人总是要对自己犯的错负点儿责任的，这就是项目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