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里是他
作者:疏影清    更新:2024-03-20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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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直没有休息好,而孕妇最明显的特征之一就是嗜睡,这一晚顾盼笙终于得以安眠,翌日,一向引以为傲的准时生物钟居然都罢工了。
  又梦到了阿杰。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阿杰一身英挺的礼服,他们在蓝天白天下共许一生的誓言,可是,等到要拥吻的那一刻,阿杰突然消失不见了,她慌了神的四处寻找,终于又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走过来,只是,那人的相貌却始终看不清,只觉得他身形清俊,周身一片清华之气,淡然清贵。
  耳边传来敲门声,可是顾盼笙根本没听见,只在梦里拼命想看清那人的模样,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阿杰回来了……
  刘沛东手里提着早餐,其实他不知道盼笙醒来没有,吃过没有,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要照顾一切,特意去这附近一家名气极高的粥店买了份早餐过来。
  一直无人应答,他剑眉轻蹙,抬腕看了看时间,九点——难道是还没起床?还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他这方面的感觉总是比常人敏锐许多。
  想到这里,赶紧又用了些力道,门上的“笃笃”声急促起来。
  顾盼笙懵懵懂懂间感觉到有人敲门,可是被梦魇住了,她一时醒不来,费了好大劲儿挣脱开,猛一抬头,才确定真的有人在敲门。
  猜到了来者可能是谁,她立马坐起身,把睡衣掩了掩才去门边,“我睡忘了……”
  打开门来,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刘沛东。没想到她就这个样子来开门了,男人看着她发丝凌乱,睡眼惺忪还不甚清醒的状态,顿时也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顾盼笙把人让进来,很快精神起来,只是看到一身打扮,这屋里又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一下子窘住了。
  刘沛东把手里的早餐放在小桌上,见女人脸上酡红一片,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明白过来,俊脸也闪过一丝尴尬:“我先出去,你换身衣服,洗漱一下。”
  盼笙脸上的红晕更甚,垂着眸蚊蚋般的声音应了一下。
  见他出去关上了门,顾盼笙赶紧抓了衣服去小小的卫生间里。片刻之后,她简单收拾一下,又重新开门,“阿东,我好了,你进来吧。”
  男人站在走廊里,从那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就转身过来。此时正有阳光从那窗户射进来,映照着男人半侧的背影,脸上的模样看不清楚,可那一身清贵之气,居然让盼笙一眼怔住——这,这不是梦里那个看不清楚的男人么?
  刘沛东自然不知道顾盼笙脑海里还想着这些,走近了见她出神,很自然的询问:“怎么了?”
  盼笙笑一下,“哦,没什么,你快进来吧。”
  刘沛东见她笑了,心里没来由的轻松一些,“你怀孕应该多笑笑,阿杰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过。”
  顾盼笙搬出两个塑料小凳,点点头赞许他的话。刘沛东见她的架势,走过去把他带来的清粥小菜打开,盼笙刚直起腰,闻到食物的味道,顿觉一股酸意上涌,脸色瞬时惨白,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这是刘沛东第一次看到她孕吐,脸色大变,也赶紧跟过去。可是洗手间太小,他挤进去之后,两人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他挨在女人身后,粗粝的大手在她背上轻抚:“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盼笙趴在洗手台上,佝偻着背痛苦的抽搐,摇摇头示意不用了。刘沛东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只是焦急的扶着她的背,等待她缓过这一阵。
  她痛苦的呕吐声听着格外刺耳,如同锯齿在心上划过一般,让他身体禁不住紧绷。虽然知道这是怀孕后的正常现象,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他似乎不能忍受这个女人受一点点的痛苦和折磨。
  汤显祖在《牡丹亭》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此意原来说的是杜丽娘对心爱男人用情至深,可以思念致死,死而复生,可刘沛东此时觉得,他对眼前这名女子的情意,不知在何时也已深入骨髓,如果他可以如杜丽娘那般,他是不介意用自己的死去成全她的。
  曾几何时,已用情至此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顾盼笙缓过神来,撑着自己不坐下去,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男人神情恍惚的模样,不由关心的转头:“阿东,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