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人有隐疾
作者:朴月纯    更新:2024-03-19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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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带着异人来到了翠羽轩,并让了上座。异人在吕府走了一圈也真是长了见识,这吕府大得令他惊叹!秦异是研究量子物理的,对历史只能算是略知一二,他只知道历史上,吕不韦是个大商人,没想到,在这个时期,一个身份低微的商人居然可以这么高调!好吧!那他还真要利用一下这位金主。吕不韦对异人一路走来目光中的惊愕还是比较满意的。其实,吕不韦来到邯郸置下这么大的家业,无非就是想拿来做块敲门砖罢了,以吕不韦的修为,还不至于做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博人眼球,不过,为了给公子异展示自己的实力,他也真是挥金无数、煞费苦心啊!
  “公子今日肯赏不韦几分薄面,移尊于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不韦先干为敬!”吕不韦开席就是一樽酒敬了过去。
  “哪里哪里。以异人如今处境,又囊中羞涩,能得吕贾人错爱,真是惭愧惭愧啊!”异人回礼,拿起酒杯也一饮而下。
  “咳咳咳!”这酒不要太难喝吧?秦异真心是服了!本以为古代的酒是什么琼浆玉液,没想到如此难以下咽。秦异在现代是个物理学家,整天在实验室里,是从不喝酒的。到了这里,没有实验室他是蛮不习惯的,可是他的人生也难得有这种浮生偷闲,除了心里惦记着那丫头,他还真觉得跟旅行差不多。所以也是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不过这酒还真的令他有点失望。
  “公子可还好?莫不是这酒有什么不对?”吕不韦皱眉,这酒是他从秦国高价买来的,是特意为公子异准备拿来思乡的,怎么?失算了?难道公子异不喜秦酒?
  “不碍事,我本不喜饮酒,失礼,失礼。”异人有些尴尬。
  “是不韦失礼,本以为公子是秦人,不韦特为公子备下秦酒。既然公子不喜饮酒,那不韦便不勉强,公子随意便是。”吕不韦自觉失算,便不再提饮酒之事。
  “吕贾人邀异人想必不只是为饮酒吧?不如开诚布公吧!”异人真是没什么心情跟古人在这拖拖拉拉,有事说事,这才是他一个科学家的态度,这种人情世故他可真是不想花时间揣摩。
  “不急,不韦府上新觅到一名舞姬,不如请公子先赏评一番。”吕不韦真是个商人作派啊!还没有勾住你,怎么可以谈正事呢?于是,给下人个手势,很快,音乐声响起——
  自从晚秋到府以来,吕不韦一直没有见她,非要冷落这不识抬举的女人一番,也好让她日后本分些。很久没看晚秋跳舞了,这会儿,吕不韦端起酒樽,正欲好好回味一番晚秋的舞姿。听这音律,吕不韦到觉得耳目一新,这曲风轻快,形如流水,甚是好听。而见到率先出场的“舞姬”,吕不韦一口酒喷了出来!这……这不是怜儿?怎么一身女子衣裙?再看看后面几个随之出场的,居然都是吕府的家丁!
  “胡闹!简直不成体统!”吕不韦顿时暴怒!他精心筹划了这么久才请到了公子异这贵客,让晚秋献个歌舞,她却搞得这么不成体统!分明是与他作对!
  “来人啊!给我把那贱人拉下去!”吕不韦正想将晚秋拉下去家法处置,而此时异人却开了口:“且慢,吕贾人,异人倒觉得这歌舞别出心裁,蛮有趣的。不如看看再下判断如何?”吕不韦见公子异看上去确实是不介意的,而且还有些欣喜,
  “那就请公子莫见怪,吕府献丑了。”于是给了个继续的手势,无奈地坐下来继续看了。
  音乐响起,怜儿等六名家丁身着女子衣裙,舞姿妖娆,阴柔妩媚,不时蜜臀一挑一个扫腿,美腿若现,回眸一个勾人笑,那眼神真是男人见了苏,女人见了妒啊!接下来便听到一女声唱腔哼唱起歌词:
  余音袅袅我看了太多热闹
  看一尘不染的白纸都变得浮躁
  善者寥寥在泥沼之中煎熬
  而置身事外的君子在一旁冷笑
  没完没了的暗箭持续叫嚣
  怕没人注意到他们得意着作妖
  纷纷扰扰这人间缺个公道
  我辞三界别五行自顾去逍遥
  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走走停停又逛了几个世纪
  看川流不息灯红酒绿变成孤寂
  战战兢兢的人们未曾怀疑
  在此地荣华富贵是唯一的真理
  机关算尽后徒留一地黄金
  那冢里枯骨不得安息无人在意
  夜色降临时落下一声叹息
  我乘兴来败兴去也乐得随意
  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一段歌词唱罢,只见一女子羽扇掩面,舞姿轻盈出场,与场上那些妖媚的家丁们一起整齐划一。那羽扇令女子容颜若隐若现,让人欲看而又不见,浮想联翩。
  秦异是从不听流行歌曲的,可是这歌……?他怎么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尤其那句“走走停停又逛了几个世纪”似乎哪里不太对?
  吕不韦见那家丁们毫无体统的舞姿,真的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了!虽是耳目一新,可这……唉!他这张老脸啊!都不知往哪放了!
  等等!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异人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女子是……她……她是那丫头?异人忽地站起来,正欲绕过桌案上前抓过那女人看个清楚,而吕不韦却适时止住了异人这一冒失的举动。
  此时,晚秋正唱到“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几个家丁齐力将晚秋整个人托起,羽扇一展,晚秋单腿婷立,将那羽扇自下向上缓缓移开,整张脸露出,媚眼撩人。可是下一刻,晚秋这动作却卡在了当场,眼睛瞪成了一对灯笼。这男人……?不会是那个变态的前世吧?怎么这么像?吕不韦见晚秋傻愣在那,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视。接下来,晚秋这舞跳得也实在是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公子异,心说,不会是那该死的男人追过来了吧?追过来干嘛?来杀她吗?“啊!”晚秋突然一声惊叫!猜她想起了什么?是了!孩子呀!自己还怀着那男人的孩子,这几天光顾着适应自己这新的身份了,怎么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来的!悲催呀!这一走神儿,歌词也唱乱了,脚底下的步子都跟不上节奏了,还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幸亏自己有点舞蹈功底,干脆一个一字马,随便摆了个pose。见这丫头差点摔倒,秦异差点就冲上去。
  “公子!若是这些贱人污了公子的眼,不韦这就命他们下去。还请公子恕罪啊!”吕不韦见异人这突如其来举动还真吓了一跳!正事还没谈,若是因为这小贱人坏了大事,他真的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赶紧起身赔罪。
  “啊!不不不!是异人失礼了,还请吕贾人恕罪!异人只觉这姑娘面善!不知……这位姑娘……呃……在下失礼。”异人赶紧作揖赔罪,虽是想知道这舞姬到底是不是那丫头,可是又觉得这么直接问似乎又唐突了些。跟古人说话真是麻烦!
  “噢——?莫非公子与晚秋姑娘也有过良缘?”吕不韦似乎看到了什么商机似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酸。这语气嘛,也有些阴阳怪气。心想,那晚秋清高得至今连他都不曾染指,难道公子异截了他的胡?
  “不不不!吕贾人莫要误会。异人只觉似曾相识罢了。“良缘?秦异心想,老子是她肚子里孩子他爹!算不算良缘?不过想到这会儿不是冲动的时候,这丫头还在人家手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因为什么不守妇道被人家家法处置掉,还是先忍忍吧!不过,听到这名字,秦异终于踏实了。晚秋!果然是那丫头!还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这丫头居然做了吕不韦的舞姬!那不是跟吕不韦已经有了那种关系?秦异邪火上头!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居然敢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我秦异的基因是何等珍贵你难道不知道吗?混蛋!异人怒眼圆睁!目光如利剑狠狠瞪着晚秋。
  “诶——一个舞姬而已,公子不必介怀。前几日在下在潇湘阁初见晚秋姑娘,见她歌声绕梁,舞姿婀娜,便为她赎了身。正是准备如有幸结识公子,定要赠予公子。”这么好的顺水人情,吕不韦怎么能放过!在他眼里,什么女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噢?那异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异人见吕不韦谄媚,废话也不多说了。还等什么?还不把这女人带走?还跳舞!秦异见晚秋还在继续跳舞,动作还那么张展,简直心惊肉跳。不禁心中爆粗!老子的种若在先秦有个三长两短,你给老子等着!
  “啊哈哈哈哈……好!好!”吕不韦腹诽,这公子异没想到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亏他还煞费苦心的想拿什么才能勾住他,没想到这厮,一个舞姬便搞定了。此时,吕不韦倒觉得要重新审视这公子异了,果真“奇货可居”吗?
  异人见吕不韦这么痛快,三两步走到晚秋面前,拉上晚秋的手就往外走。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他只想着早点把这丫头带回去。人都找到了,谁还要在这当什么公子异啊!赶快回他的实验室才是真的。
  “公子且慢。晚秋既已赠予公子,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这酒席还没结束,更何况不韦还有正事没与公子商议,公子就这样走了,恐怕会错失良机啊!”吕不韦可不做亏本生意。一个舞姬不算什么,可他在邯郸所置下的家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要商议之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公子异走了呢?吕不韦说话间,两名家丁也同时挡在了异人和晚秋面前。晚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整个人还懵着呢,见这空当一把甩开了异人。
  “放开我!你……你怎么也来……唔……”异人一把捂住晚秋的嘴,晚秋的话被堵了回去。
  “不瞒吕贾人说,异人当真是急啊!异人身体有些隐疾,见了心怡的女子,若不马上行了那周公之礼,便会久惊不退,血喷而亡!”秦异一边忙着用手堵住晚秋的嘴,一边信口开河着。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堂堂一个物理学家还可以这么不要脸!晚秋听了秦异这借口,眼睛瞪得滚圆!大哥!你这是哪看来的黄段子呀?《阅微草堂笔记》吗?这好像是纪晓岚的隐疾啊?秦异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借口虽然烂了点,管他呢!好用就行!反正离开这鬼地方,这锅就甩个公子异人那倒霉蛋了!
  “啊?这……世上当真有此种隐疾?不韦真是闻所未闻。”吕不韦怀疑着。
  “呃……这毕竟是难言之隐,想必有此隐疾者也不便与他人讲。异人这也是情急才与吕贾人供认不讳,望吕贾人成全。”公子异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吕不韦还能说什么?只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