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作者:素素雪    更新:2024-03-19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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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怕刘氏得到消息,故而方嬷嬷是偷偷抓的周管家,周宝兴也只来得及使了眼色叫人往府外给孙熙祥送信。
  故而慧安在榕梨院中杖打周宝兴时,那刘氏正和一群大厨上的婆子们收拾了一桌子酒菜,鸡鸭鱼肉尽有,正温着小酒准备招呼着众人动筷子。秋儿带着人杀到大厨房,一瞧这情景不由就露了冷笑。
  那刘氏见了秋儿,一愣之下忙起了身,笑着就迎了上来,呵呵着道:“秋儿姑娘怎么来了,瞧我这里乱的,呵呵,可是大姑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今儿姑娘想添个什么零嘴?秋儿姑娘单管说,我这就吩咐她们做去。”
  秋儿却越过她,在那桌子边站定,几个正吃喝的婆子见秋儿那目光不停扫视自己,不由都面露尴尬,放了箸纷纷站了起来。
  秋儿这才一笑,道:“哟,刘婶子这可就吃上了啊?”
  刘氏闻言忙是一笑,道:“瞧姑娘说的……这些酒菜都是昨儿剩下来的,我这不是眼瞅着扔了怪可惜的,这才……”
  她话未说完,秋儿上前对着她那张脸啪啪的就是两耳光,只打的刘氏眼前一黑,嘴角淌血。
  “混账!主子还没叫摆饭呢,你们这可就吃上了。还敢欺哄我,你当我们都是眼瞎的不成?昨儿剩下的?哼,你倒是与我说说,昨儿是哪个院叫了这道松子爆鸭爪,又是哪个主子要的这蜜汁鹅蒲肉啊?再者说了,便是主子吃剩下的,没有赏赐你便可以做主自己享用了吗?”
  秋儿说着一个弯腰,哗啦一声便将桌案给掀翻了过来,登时那些酒菜碗碟便乱七八糟碎了一地,将那些婆子们吓得一个寒颤。
  刘氏被打的一愣,待回过神时,秋儿已滚瓜倒豆子说了一顿她的不是,还将桌案掀了个底朝天。
  她这两年在府中横行惯了,何曾吃过这种亏,登时便掐着腰大喝一声:“你这贱蹄子,竟敢对老娘动手!老娘便是吃了又怎的,那也是要让大姑娘发话才能惩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服侍主子们多年,一向任劳任怨,从没出过什么茬子,就算吃用一点食材又有何妨?姑娘是明理的,对下面人也一向宽厚,我就不信姑娘会治我的罪,今儿这事我定要姑娘给我个交代不行。”
  “哦?那可真是好的很!给我尽数押到榕梨院去,你不是要问姑娘吗,我这就满足了你!”秋儿说着一拉一扯便将叫嚣的刘氏给制服扔给了两个婆子。
  登时一众人呼啦啦涌上来,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大厨房的一众婆子们给捆了个七七八八。
  待秋儿押着刘氏到了榕梨院,周宝兴已被打了十大板子,正躺在条凳上呻吟,他见自己婆娘也被押了来,忙就使了个眼色过去,欲叫刘氏先忍耐一二,待拖延到老爷回府,今儿这事才有他们翻身的机会。
  谁知那刘氏是个蠢的,一见自己男人也被抓来了,竟还动了板子,登时便哇哇大叫着扑了上去。
  “当家的!姑娘,我男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姑娘竟将他打成这般!”
  慧安一见刘氏到现在还瞧不清情况,不由大乐,还没反应,夏儿已冲了上去扬手抡圆了胳膊就狠狠地给了刘氏一个耳光,打的那叫一个响亮。
  “你和谁你啊我啊的,怎么跟姑娘说话的,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说着就吩咐了婆子将刘氏押上了另一个条凳,秋儿已上前将方才刘氏在大厨房说的话做的事回了慧安,那些平日跟着刘氏胡吃海喝、作威作福惯了的婆子们一见形势不对,倒是比刘氏二人乖觉的多,扑通通地跪了一地。
  慧安只瞟了她们一眼便瞧向刘氏,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打他自有打他的道理,难道还得向你个奴婢交待吗?我问你,你仗着主子信任,就在大厨房聚众赌钱,懒散怠工、还目无主子,欺上瞒下,可有这回事?”
  刘氏闻言自是大喊冤枉,慧安却不容她多言,冷声道:“秋儿方才亲眼所见,你私动食材,府中主子还未用膳,奴才倒是先吃上了,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你既不招,我就拿你没法子吗?先打五板子再说,我最厌那惨叫声,你们与我先堵了她的嘴。”
  刘氏听闻要打板子,登时张嘴就要分辨,谁知嘴刚张开便被不知哪来的汗巾子塞了嘴,登时一股臭味便蹿进了嘴中,恶心的她险些将方才用的酒菜都给呕出来,她这边还没自恶心中出过神来,那边婆子已将她压在了凳子上。
  那板子落下火辣辣的疼,她当即就呜呜大叫起来,眼泪鼻涕的混着流了满脸。
  周宝兴见此,怒声道:“姑娘,你无缘无故杖打奴才,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奴才劝姑娘行事还是三思为好,奴才夫妇乃是老爷亲自提携,姑娘任意发作就不怕违了孝道?”
  慧安闻言却是一笑,接着面容一肃,清喝道:“好个能说会道的奴才!竟敢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父亲若知你夫妇如此欺上瞒下,目无主子,岂能容你?我上有父亲,便是有错也自有父亲教导,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些话你身为奴才还是掂量清楚再说为好,免得乱了府中的上下尊卑。”
  “姑娘,这等奴才就该打到他知错才好,有些不长眼的,姑娘越是给他们脸,他们却越是不将姑娘放在心上。要奴婢说,这一顿板子下去,知道疼了,兴许这黑心东西才能心生悔悟!所谓恶奴欺善主,姑娘何必与他们客气?”
  秋儿一说,慧安便嘻嘻一笑连连拍手,道:“正是正是,我瞧着他们怎就一个个都心中无我,原来是我平日太过和软。来人,与我重重的打,我倒要瞧瞧他们知不知错!还敢不敢一个两个的都到我面前任意叫嚣!”
  顿时又是一顿板子落下去,直疼的刘氏哇哇大叫,话不成话,那周宝兴虽是硬气点,勉强忍住没有叫喊,但那瞧着慧安的两眼却已满是狠毒。他见慧安和秋儿一言一语,说笑间将他一家两口当玩物看待,随意打骂,又岂能不心生恨意?
  只这恨意生出,却也有了忌惮之意,尤其是那板子落在身上,顿疼顿疼的,好像每一板子都能带起血肉来,他都能听到那血肉分离的声音,怎能叫他不怕?
  他发现这会子慧安发了狠就是要拿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发作他,而他竟完全没有法子还回去,他能把慧安如何?
  人家那可是凤阳侯府的正经小主子,就算上有老爷压着,发作他这么个奴才,那也是想打就打,无人敢替他说半句话的。
  不占理又怎样,说不过去又如何,主子就是主子啊!
  他这些年仗着替孙熙祥办事,是孙熙祥的心腹,在府中春风得意惯了,慧安又年幼,更是从不管府中事务,故而他心中真是越来越不将慧安当回事。便是方才被押到这里,知道大概是慧安因这两次他相助珂姨娘母女的事,慧安故意设计他,要发作他。
  但面对慧安他还真不怎么怕,他一是想着有老爷撑腰,再来也是觉着慧安并没拿捏住他多大的错处来,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训斥两句也就罢了,没想到……
  姑娘这是要先斩后奏啊!周宝兴想着,便真个怕了,他瞧着这情景,自己能不能撑到老爷回府那还是两回事呢。
  故而他面色一变,正要先将慧安说的那些错处都先认了,好拖延时间,谁知慧安刚见他张嘴便道。
  “这奴才竟还想分辨,也将他的嘴堵了!先将刘氏带上来问话!”
  登时便有一条汗巾子飞来,恰恰堵住了周宝兴张开的嘴,直气的周宝兴两眼发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不知死活的婆子被带上前对着慧安叫嚣起来。
  “姑娘,奴婢不服!”
  慧安闻言便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刘氏面前,微笑道:“哦?你有什么不服的,我现在容你分辨一二。放开她,我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身体一获自由,刘氏登时便道:“请问姑娘杖打奴婢夫妻依的是府中哪条规矩?奴婢们虽说命贱,没有姑娘尊贵,但就算是养条狗,主子任意打骂那狗还要吠上两声呢。奴婢们为主子尽力尽忠,劳心劳肺的,姑娘竟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姑娘就不怕寒了府中奴才的心?以后还有谁敢服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