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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一次，你先遇到的人是我。”踏出宫门的第一步，他紧紧抓住我，温柔却不容拒绝的道。我无数次想要趁他不注意挣脱他的手，但都没有得逞。他的手掌比我大很多，手掌有一层茧，跟他脸上的皮肤对比鲜明。或许是我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或许是渐渐忘记当初逃亡的时光了，与其说是不忍心拒绝他，不如承认，我再一次放纵了自己，再一次对自己说：就今天一天。过了今天，就彻底断了与他的关系。
  我任由他牵着，在喧闹拥挤的集市上走动。当他在卖香囊的小摊前停下时，我便认认真真地看着这温柔高贵的人儿的侧脸。回宫后摊开纸笔，我能画出几分？
  他将香囊买下放入怀中，继续牵着我的手，给我讲着缤凌和独孤旖念的故事。那年为了独孤旖念的生辰，缤凌一直学刺绣。可是香囊还没有做好，独孤旖念便荣登大宝，同时纳了众多妃嫔。缤凌便不再理睬独孤旖念的解释和立她为后的誓言便离开。独孤旖念生辰那天，远辽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宫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的花样与缤凌未绣完的相似，绣工比缤凌好上许多，却是普通布料，一看便是从集市上买的。但即使那样，独孤旖念也一直把那香囊戴在身上。
  “唉，俩人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我听了他说的故事，只得叹息，道：“你也真是的！就这么坑害了你弟弟！”
  “这也不怪我啊！权力是我的但是我不想要，他刚好想要，那就给他咯！不过缤凌走了以后，他颓废了好久，后悔当初接了这个位子。”然后他俯身到我耳边道：“若是成全了他们俩，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心里溢出甜蜜，道：“你在大街上讲他们的故事，也太不顾忌了吧？”
  “我说话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啊。何况谁会注意咱们说了什么？”他笑笑，随即更加使劲地握紧我的手，犹豫地道：“你说缤凌，为什么会离开？”
  我的手上已经被握出了汗，道：“缤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小丫头，她偏偏爱上了……旖念。她自然不会容忍她爱的人背叛她，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与其天天在金丝笼里过日子，不如直接离开，至少心里留下的是那个信誓旦旦的旖念。”
  “那……你当初和他……”独孤穆清的话有些颤抖。
  我本不想提到他，却又不想瞒着独孤穆清。见他不太自然，便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离他更近，道：“从小我就依赖爹娘和哥哥，滢萝总要嫁出去，我不能让她陪我一辈子。我逼迫自己接受世俗的观念。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依赖别人根本不可能，我只能靠自己。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过了太久了，于是我毫不留恋的离开。”
  “你不爱他对不对？只是依赖对不对？”他好像很激动。
  看着他欣喜的样子，我打了个冷战，狠心浇了他一盆冷水，道：“或许爱过吧。不过看来，我比较适合自己一个人。”
  “谁说的！那是因为你之前运气不好，遇到了个混蛋！”他不顾来来往往的人，抱住我，道：“爱和依赖，以及你想要的一切，让我来给你好不好？”
  我知道我应该拒绝，却又放不下。不知如何取舍，犹豫半天，我弱弱说了一句：“我饿了……”
  他身子一僵，只得讪讪地松开我，朝饭馆走去。不过更紧地拉住了我的手。
  进了一家很不错的酒楼，正在看账本的掌柜模样的人见了穆清，连忙迎过来，道：“穆公子好久不见啊！楼上您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他又看到与穆清牵着手的我，道：“这位姑娘是？”
  穆清看看我，道：“老板娘。”便带着我上了楼。
  点完菜后，小二道：“穆公子，可否准许小的们，问公子与夫人讨杯酒喝？”穆清一笑，又掷出一锭金子，道：“把我的地方管好了，有你们的好处！”小二连声道谢，喜滋滋地下去了。
  “你占我便宜！”小二一出去，我便气愤地道，“你金子太多了坠的累是不是！”
  “我很节省的，这是我第二次抛出整的金子。”一次在俪鹤楼，一次在这里。他道：“你没有当面拆穿，我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