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这不是爱情
作者:采南    更新:2024-03-16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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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停雨站在窗前,眺望着天地间茫茫无尽的雨幕,努力回想着昨夜的梦境。
  她隐约觉得自己做过很多梦,却又一点也想不起梦见的是什么,仿佛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片段,破碎、模糊、凌乱、恐惧。
  在视线游移时,沈承郁的跑车落入眼中。
  顾停雨心底一惊,下这么大的雨,他怎么会跑来这里?
  她稍一迟疑,转身往楼下走去。
  沈承郁看到窗户上那抹身影消失后,焦虑、烦躁瞬间将他湮没。
  他没勇气去找她,跟她告别。一边想着,顺手从口袋摸出一颗香烟,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机点燃。
  以前他十分讨厌呛人的烟味,也从来不抽烟。
  别人抽烟时,他一般都会躲开。
  谁会想到,有一天,他自己却喜欢上抽烟的感觉,爱上那股缠绕喉间的苦涩味道。
  他忘记了,曾经在哪里看过这样的说辞,男人抽烟,最初只是心理的需要,成瘾后才会变成生理上的需要。
  香烟就像一把双刃剑,既抚慰着心灵,却又伤害着身体。
  显然他还是前者,他需要香烟来缓解焦躁不安的内心。
  当他透过缭绕的烟雾,再次望向挡风玻璃外时。
  看到了拿着雨伞,站在车前的顾停雨。
  沈承郁瞬间觉得寒心酸鼻。
  当初亲眼看着她离开,一步步越走越远,就没敢想过这辈子还能平静相处。
  而且他就没敢想过,她还愿意见他,真是想都没敢想。
  他神情一僵,快速下车来到她面前。
  顾停雨望着他不讲话,把他往伞底下拉了把,挡住了淋在他身上的滂沱大雨。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夏日单薄的衣服,让他们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她依旧静默不语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不再是熟悉的防备。
  沈承郁发觉自己能从中读出,绵绵不断的疼痛和怜惜。
  想起以前,顾停雨看自己时,那恐慌又带着戒备的眼神,仿若时刻在等待他出击。
  过去的她,在那段日子中是不是很难熬?
  而他始终冷眼旁观,故作不懂。
  他也恨自己没用,明明深爱着她,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最终却将她推得远远的。
  顾停雨的视线,停留在他指间燃烧的香烟上,不悦地皱起眉,“你身体不好就少吸烟吧。”
  他忘记自己还拿着烟,低头看了眼,顺手仍在路边的水洼里,沙哑的“呲”声过后,燃烧的香烟散发出一缕青烟,熄灭了。
  沈承郁盯着熄灭的烟,怔忡在原地,心跳似乎都慢下来。
  突然发觉他顾停雨的感情,如同这颗没抽完的香烟,掉进水里一样。
  所有的热情瞬间被熄灭。
  他已经索然无味一团,试图忽略心底,突如其来泛起的烦躁。
  “落落,我知道自己从前错得很离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沈承郁紧盯着她的眼睛。
  顾停雨望着他,淡淡地笑起来。
  “沈承郁,别自责,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小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像哥哥一样保护着我,照顾我。突然间,你变强大了,开始为难我,我一时难以接受也很正常。你会愤怒也正常,这跟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种习惯和不平而已。”她的话情真意切、简明扼要。
  沈承郁心底抽搐着疼,脸色变得很难堪。
  他觉得自己像被当面打了脸,是啊,现在从来没保护过她,也没照顾过她。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照顾他。
  她只记得他的好,刻意忽略掉那些不堪。
  就像把过去的他从记忆中抹去,雷人的相似。
  他不甘心,猛然一把抱住她,急切的表明,“你不知道么?我爱的是你,是真的爱你。你也爱我不可以吗?”
  顾停雨挣扎着想逃离,她突然很害怕。
  沈承郁从来没有如此用力抱过她,恨不得把她融入骨血。
  以前,他更像一个以兄长自居的大哥哥。
  即使抱她也很温柔,包括很多时候,看着她时,眼神中都透着怜惜,甚至愧疚。
  她在心底揣摩过几千几万遍,或许,他只能把她当一个竞争的筹码,如果真的发展成恋人,估计会让他感到很为难。
  她甚至认为自己想多了。
  现在突然告诉她,他爱她。
  这比告诉她,不爱她,还让她感到难过。
  她强迫自己冷静,语气波澜不惊,“沈承郁,你别这样,你忘记了,我已经有家庭了。”
  沈承郁身体一僵,放开了她。后退一步,望着她绝望一笑。
  顾停雨心底一惊,猛然打了冷颤,手上有些脱力。雨伞也随之滑落,飘飘忽忽的落在不远处的水洼里。
  大雨如注,迅速的浇湿她一头长发,发丝粘黏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混沌。
  她似乎见过相似的笑,在她的梦里,又或者那些脑海中闪过的破碎片段里?
  虽然无法确定,究竟在哪里见过,却宛然在目。
  一波强大的恐惧和冷意让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沈承郁没觉察出她的异样,咄咄逼人的追问:“你爱我吗?”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不要搞混了,这不是爱情。”她拼命的摇头。
  对啊,沈承郁对她根本不是爱情,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想起陆沉,每次四目相对那一刻。她能深深地感觉到,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总会忍不住想吻她,那种感觉很强烈,以至于她都能感同身受。
  那乌黑深邃的双眼,只无声的望着你,都会让人无法自控的心跳加速,紧张的想躲,心底却又迫切的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慢一点,再慢一点……
  很矛盾,很甜蜜的感觉。
  沈承郁见她陷入沉思的神情,明显在想入非非。
  他眸光一暗,唇角的笑,愈加冷。
  “陆沉真有这么迷人吗?”他抬起手,轻轻拨弄开,她粘黏在脸颊的头发。
  听到他如此问,顾停雨的心,似乎都停跳了两秒。
  她感到胆怯心虚,像是被人窥探到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顾停雨没有正面回答,她直视他,“以前总觉得,若能和一个人相守一生,那就是爱情,如今才发现以前错的很离谱。我只是缺乏安全感,希望有个人能让我依附着。我的内心很懦弱,很自私。那只是我潜意识的一种依赖,一种习惯。可以是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