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艳骇俗华老板 竹园主人韩公子
作者:陈榕    更新:2024-03-1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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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美艳骇俗华老板  竹园主人韩公子
  梅妃正卸去钗环,准备就寝,如意来回:“绿萼姑娘来了。”梅妃眉头都纠结到一起了,又道:“这绿萼三五日便来索要钱财,我可真有些吃不住了,如意你打发了她去……”
  那绿萼不请自进来了,方才梅妃的话,她已然听到耳里,只抿嘴而笑.梅妃不由得恼了,厉声道:“本宫这芙蓉院,岂是你说来就来的?”
  绿萼冷笑道:“娘娘您和我计较什么?”
  :“你来做什么?”
  绿萼便走到她耳边低语了一阵,梅妃喜得一把抓住了绿萼的手,连声问:“你此言不假?”
  绿萼把梅妃的手一摔,冷哼一声,又道:“既是不信,又何必问我?”
  :“本宫就是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欺瞒本宫。”
  :“娘娘既是已信了奴婢,那就走吧!”梅妃便说要叫两个嬷嬷和丫头同去。绿萼冷笑道:“娘娘您也不想想,深夜私自出宫,这是何罪?难道娘娘认为你奴婢要加害与你不成?”
  梅妃心下权衡了一番,便随了绿萼而去。那神武门的侍卫何曾认得梅妃娘娘,更何况梅妃已装扮成了宫女模样,绿萼只向那守门的侍卫说:皇后娘娘有要事差我出宫一趟。那侍卫便放行了。早已准备了车马在神武门外候着,梅、绿二人上了马车,车把式直接将马车向东边驶去了。不多时,便到了绿柳山庄。梅妃一路所见的丫鬟都是貌美如花,想那位华老板的美貌就更不可言喻了……
  梅妃、绿萼二人被引至一处名为翡暖巢的小院里。侍婢奉茶的这厢,梅妃不由得拿眼打量,这里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金奴银婢使着,豪华别院住着,连她这个贵妃也不能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梅妃方知是这里的主人华老板来了。衣衫响动处,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女子进来了,那女子梳着螺髻,上面插一支鎏金银钗,身着对襟大袖襦、下身着一紫色长裙。细看那张面孔,自是美得摄人心魄。那女子微启朱唇,笑道:“夫人请随我来。”那声音听在耳里,宛如黄莺出谷,真可谓是天籁之音。
  华老板携了梅妃的手向里走去,那小丫头早已经打起了珠翠帘子,进得室内,只见正中摆放着一张由“香萍婆”制成的大圆桌,桌上放有一青瓷凤头龙柄壶,旁边有一茶沫釉饰以月白斑点的盖碗,旁边有一白瓷细碟,细碟内有一白瓷小勺。另有一凤头龙耳的金堑壶,旁边有一鸳鸯莲瓣金碗。
  华老板轻移莲步,到了桌前,将那盖碗的盖子揭开,霎时,一股异常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又道:“夫人情感过来享用。”
  梅妃略一迟疑,也就去了,心下想:绿萼这个丫头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这个?见那盖碗里是些呈浅红色样的肉圆子,并无特别之处,只那香味着实游人。梅妃竟鬼使神差的拿起那小勺,舀起半勺,再放入口中,竟是滑溜的,一下就吞进去了,梅妃只觉一股腥味儿在口里蔓延,一阵强烈的恶心,她呕吐起来,旁边的丫鬟早已准备了痰盂,可梅妃到底没有吐出来。梅妃怒道:“你给我吃的是何物?”
  华老板浅浅笑道:“头一次吃这个都是如此,你不必惊慌,试着再吃上一口,定是齿颊生香……”
  经华老板再三劝说,梅妃吃了一小口,果然如华老板所说的那样,真是齿颊留香。
  华老板道:“只这一次,即可见成效,您的皮肤会如少女一般细滑,温软。”
  梅妃喜道:“可是当真?”
  :“那是自然,只要您定期服用我们绿柳山庄的养容羹,再加上我们所秘制是美人露,就可青春常驻……”华夫人又亲自从金堑壶里倒出一小碗乳白色的汁液。梅妃忙问:“这是……”
  :“这就是美人露了,若是每日服用,不日后,会遍体生香,更会让人气旷神怡。”
  梅妃便问:“此物如何制成?”
  :“夫人,请您宽恕,我们绿柳山庄的配方是绝对不会外露的。”
  梅妃便不在言语,只双手捧起那一碗美人露,一饮而尽。味道自是香妙异常,也不消细说。
  少顷,一群美人鱼贯而入,皆着华衣丽服,自非一般女子可比。华夫人笑道:“女人定要色艺双绝,放能让男人倾心于你,听闻夫人通晓音律,这个就不必教习了。女人的神态比容貌更来得重要,简而言之就是女人之媚态。虽说女子当三从四德,但在闺房中,亦不必如此……”华老板拍了拍手,那些女子便随着曲子歌舞起来。那领舞的女子,眼若秋波,顾盼生辉,遍体柔若无骨。就连梅妃这个女人都酥倒了,若是男子见了,岂有惜命者?
  华老板笑问:“夫人以为我这里的姑娘们生得如何?”
  :“普天之下的美女莫非皆到了你这绿柳山庄。”
  :“夫人,美女是后天练成的,若是夫人信得过我,就把自己交给我,我保证你不出三月,就会脱胎换骨,若是不满意,我任由夫人处置,如何……”
  绿萼和梅妃二人到了丑时方回宫。绿萼轻轻推开房门,见另一张床上的蔷薇已经安然入梦,那蔷薇一把青丝垂于床沿,双手叠放在被外,双眉紧皱,蔷薇心想:这丫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在睡梦里,眉头也揪得紧紧的。她在床榻前坐了一回,方才睡了。
  次日,毋青竹一面盥手,一面向绿萼道:“昨晚元喆吵得我一夜不曾睡好,你命人用半钱干姜和一钱高良姜取汁,去渣滓,再加二两粳米熬稀粥,喂他食用。”
  绿萼忙到厨房吩咐了,又见采莲在浇园子里的花,便像她招了招手,采莲放下水壶,走到她面前问:“姐姐叫我有何事?”
  :“你可愿意到赵奉仪宫里当差?”
  :“姐姐吩咐,我岂有驳回的道理,不知姐姐说的可是新进的那位奉仪娘娘?”
  :“正是,你若是愿意,我就回了娘娘,你今日就去。”
  采莲来庄宜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和众人相处得也好,更何况谁都知道,在后宫,奴才们的地位是和主子们息息相关的。譬如皇后娘娘对太后的近身宫女也要称一声“姐姐”,各个院里的娘娘们,见了她这个在庄宜宫里地位低下的小丫头也是客气的。奉仪娘娘?那和皇后娘娘可是天壤之别!这样一想,便有些不舍,但又不便说自己不愿去服侍赵奉仪。
  绿萼见她面有难色,便说:“皇后娘娘和奉仪娘娘情同姐妹,你去奉仪娘娘那边,自然是大丫头,不像在庄宜宫,成日里要看常嬷嬷的眼色。”
  正说话间,常嬷嬷并几个宫女走来,常嬷嬷扭着采莲的耳朵,口里说:“你这丫头,尽跟着那些坏了心眼儿的人学好,不去厨房帮忙,在这里胡诌什么?”
  采莲护住被常嬷嬷揪得生痛的耳朵说:“嬷嬷也不问问,我何曾歇着了?早起给鸟喂食,又是打扫园子,还得给花儿浇水,自起身,还没有得闲吃一口茶呢!”
  常嬷嬷扭住采莲的头一阵乱打,绿萼忙拉住常嬷嬷,口里说:“嬷嬷也真是的,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姑娘是在说我的不是了?”
  绿萼冷笑道:“我哪里敢?”见这番情形,采莲心想,倒不如去了赵奉仪那边,到那边至少没有常嬷嬷这样的人欺负自己,这般一想,也就同意了绿萼的提议,第二日便去了赵奉仪居住的飞霞阁。
  毋青竹正逗着小元喆玩呢,绿萼进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毋青竹便笑问:“你有何事,想说就说吧!”
  绿萼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毋青竹实在看不惯,便说:“你这个人,素来是有什么话逗藏不住的,今日反倒这样儿了?”
  :“娘娘,我昨日回宰相府之时,见了一个人……”
  毋青竹一面俯身抱起摇篮里的小元喆,一面又问是何人。
  踌躇了半晌,绿萼方说:“是韩王殿下!”
  毋青竹偏过头去,口里说:“这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对都是亲眼见他下葬的。难道还有还魂一说?”
  :“若不是韩王,为何连说话的神态、腔调都一样?”
  毋青竹便问:“你是在何处见着他的?”
  :“是一家叫做竹园的酒馆。”
  :“竹园”毋青竹轻轻的念了这两个字,心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正在黯然滋长。
  这时孟昶从外面进来,毋青竹便止了话头,忙把五皇子放进摇篮里,欠身向孟昶说:“臣妾给皇上请安。”孟昶只是不理,毋青竹便维持着那个请安的姿势,不肯起身,绿萼抿嘴偷偷一笑,孟昶便向绿萼道:“你且出去。”
  绿萼答应了一声“是,奴婢告退”,便躬身退出去了。孟昶走过去将毋青竹扶起,口里说:“你近来也惯会作势了。”
  毋青竹只笑而不答,孟昶便走进摇篮,看了小元喆一眼后,便将他抱了起来,到底是孩子的父亲,那种父子之情是天生的,小元喆一见了孟昶,便“咯咯”的笑了,毋庆祝喜道:“这孩子才不过出生八天,就会笑了。”孟昶用食指在小元喆嘴角一拨弄,口里又说:“给朕笑一个.”小元喆竟像是懂得孟昶的话,又咯咯”的笑了两声。孟昶笑向毋青竹道:“听母后说,这孩子长得和朕小时候一模一样,朕小时候,竟是这般模样……只是这孩子怎么这般瘦弱?”
  :“皇上,元喆尚未足月就出生了,较一般的孩子要弱些。”
  :“这孩子鼻高,额广,很有帝王之相……”
  次日,毋青竹正思回宰相府探视父母,外面传来一阵说笑声,一听是母亲来了,毋青竹忙将母亲迎了进来,她一面将那金银结条手炉递给母亲,一面又命知琴奉茶来。不多时,知琴带了三个小丫头,奉上了安溪铁观音来,另有蛋黄卷和栗子糕两道茶点。此时的元喆睡得正酣甜,母夫人见了,自是欢喜,午时在庄宜宫用过饭便说要回了,毋青竹便嘱咐嬷嬷好生照料五皇子,她自己亲送母亲去了宫门口,待母亲乘坐的马车走远,她便自出了紫阳门,向城东去了,果然在闹市中有一家名唤“竹园”的酒馆。自唐代以来,便有不少东洋人士在大唐经营酒馆,那些东洋式的酒馆延续至今,这竹园便是这风格,东洋式的木屋,室内摆放了十余张矮几,因是午后,里面并不曾有客人。只一个年轻的小伙计用抹布擦着桌子、那小伙计见她进来了,忙说:“这位客官要来点儿什么?我们这儿有东洋清酒,
  长安酒、屠苏酒、桑落酒、琥珀酒……”
  毋青竹颇为自得,自己这身男装竟可鱼目混珠?是这小伙计眼拙,还是自己装扮成功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尤为喜欢身着男装,这不足为奇,但自己还是第一次没有被人称作“姑娘”。这时,“韩王”从门外进来,此时,门庭寥落,他自是一眼便见了正和伙计说话的毋青竹,他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掩饰住了。毋青竹顺着小伙计的眼光,也见了正从外面进来的“韩王”。
  “韩王”笑向毋青竹道:“公子好雅兴,怎么这多会儿来小店了?”
  毋青竹便说:“适才路过此处,见你这酒馆,颇有情趣,也就进来了。”
  “韩王便说:“来着皆是客,公子勿需客气。”他又向伙计说:“上一坛子新酿的九酝春酒。”
  毋青竹看这人的面孔真是和韩王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再看那神采,竟是果如绿萼所言:举手投足间二人无丝毫的差别。
  毋青竹道:“在下毋青竹,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韩弢!”
  毋青竹只觉着心酸,这个韩弢真的是韩王吗?可韩王已经躺在皇家陵寝里多年了,世上有如此神似的人,难道是韩王在这人身上重生了吗?毋青竹一时失神,韩弢连喊了她两声,方回过神来,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口里说:“韩公子,适才说什么?”
  :“公子?你何故只是出神?”
  :“公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韩弢哈哈一笑,又道:“想必公子和你的那位故人定是交情很深了?”
  毋青竹默然无语,半晌才问:“公子为何姓韩?你这酒馆为何取名竹园?”
  :“青竹兄不用客气,不必一口一个公子。”
  :“既如此,那我称你一声‘韩兄’如何?”
  :“好极了,我与你也颇为投缘,不如我们喝它个一醉方休如何?”二人举杯共饮,自不必一一道来。
  且说毋青竹离了竹园,正思回宫,复又记起,一故友居住在此,也已多日未曾见得,不如顺道去探视一番也好。打定主意,毋青竹便朝老友居所方向去了……
  不多时,便到了一个门脸儿不大,且紧闭着的房前。她用手扣了扣门上的铜制拉环,只听门内有一女声在问:“是何人?”
  毋青竹便说:“是我。”
  那门“嘎吱”一声开了,走出一个女子来,笑道:“毋姑娘都多久没到我们这绿柳山庄了,我们都怪想你的。”
  :“我近日总没有功夫出来,故此没来,华姐姐可安好?”
  :“嗯,还好,只是总念叨你……”毋青竹和这女子闲话了几句,又道:“华姐姐如今可还住原先那处?”
  女子道:“因春日天气暖了,我家主人已搬去含烟阁住了,是不是要使人带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毋姑娘,你是我家主人的贵客,若是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我家主人岂不是要责备我们简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