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下了车：“他一天站多长时间？”
  “没进腊月之前只站两个小时，现在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一站就是一天。”陈叔根本劝不动，他也不敢用力拉人家，岁数大的人身体都脆弱，要是把人家弄伤就不妙了。
  林染实在看不过去，走到老爷子面前：“大爷，回屋吧，外面冷，别再吹感冒了。”
  “我要是感冒了，他们是不是就会过来看我？”老爷子满眼沧桑的望向林染：“他们说过会来接我回家，这么久都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不会的，我给他们打电话。”林染要亲自会会这几个狗人。
  “你真会打吗？”
  “我会的。”林染扶着老爷子往回走：“不管多大岁数，一定要保重身体，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我就是希望能回家。”老爷子一想起家，不由得老泪纵横：“为什么当初我们能将他们养大，他们却不能养我们老呢？”
  “我也不指望他们对我如何，我现在能走能动，我就想呆在家里，他们能一日两餐给我送饭就行，哪怕一天送一次也行啊！”老爷子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我明白。”
  “我心里憋屈，我有好几个儿子，还有姑娘，他们都不来看我。”老爷子说是想家，其实就是想看看孩子们。
  “我懂。”林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养老院再好也不是家。
  将老爷子送回房间后，林染朝月姐要来老爷子大儿子的电话，直接开免提拨打了过去。
  秦大娥坐在一边看着。
  响了能有五声吧，那边终于接了：“喂？”
  “我是万吉养老……”
  未等林染说完，那边电话挂了。
  “哎呀？”林染又给老大打了过去，结果被人家给拉黑了：“其他的子女呢，我还不信没有一个肯听我说话的？”
  月姐将所有联系方式都给了林染：“老板，真没用，我打电话他们也不接，而且他们这个月的费用也没打过来。”
  “耍无赖是吧？”林染阴沉着脸给另外几人打电话，依旧是等林染说出万吉两个字时人家挂断，再打就拉黑。
  “我真的是服了，这么多的孩子没有一个孝顺的！”林染想到王老太太，临走之前几个儿女再不情愿，还是伺候老太太到走，老爷子能走能动，也不用他们照顾，至于这样吗？
  “五个孩子凑不出养老费？”秦大娥气愤地一拍桌子：“这样的人真是可恨，要不然报警得了。”
  “这个月还没到月底呢，有可能晚点交呢？”月姐心里很清楚这五人指定不会掏钱，但她愿意相信会有奇迹。
  “眼下是怎么能让老爷子别在外面等着。”林染主要是心疼老人，忽然他想到一个好点子：“不如让老爷子在保安室等着呢。”
  “老爷子不同意，他怕儿子进来看不到自己。”
  “……”林染。
  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西门姐妹俩来了。
  “大姨、二姨、你们刚从国外回来吗？”林染问。
  “对，在国外度假回来了。”西门金凤潇洒地拿出了买回来的特产，交给了屋里的人，然后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月姐将老爷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多大点事儿，让康年过来采访，将老爷子的画面播出来，到时亲朋好友看到，肯定会传到那五个子女耳朵里的，以前不也干过吗？”西门金凤说道。
  林染也想到了这个点子，以前属实这么处理过，但这次不行：“大姨，老爷子很想念孩子，他话里话外全是对孩子的思念，而且那几个孩子要是过来闹，老爷子容易怨恨咱们。”
  “会吗？”西门金凤也没孩子，根本不知道当父母是啥心情：“上一次咋成功的呢？”
  “那是因为老太太对子女死心了，特意找人说的。”西门金玉想起来。
  “……”西门金凤。
  “把他们家的资料给我，我去找一下那几个儿子，钱不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让老爷子心里有个数。”陈叔说道。
  “不用找了，让老爷子等着吧，其实他心里也有数，之所以能在咱们这里住这么长时间，也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如果连这点盼头都没有，那人也快没了。”林染说道。
  屋里的人点点头，属实是这么回事儿。
  “那钱的事？”
  “等着他们给，如果连续两个月不给，我再出面找他们。”
  林染不差这一位老人的钱，两个月也是他们养老院给子女最大的宽限，这些是条款里都写明白的，如果还不给，那他就用自己的办法让这些人露面。
  “成。”月姐记下了。
  林染又去看了别的老人，子女不来接的，依旧在房间里发呆，一个个看着很是悲伤，有的值得同情，有的是真活该。
  嗡嗡——大胖发来消息：大染，爆炸性的消息，咱们的老同学把他未来儿媳妇给睡了，现在人家两人过上了，把他媳妇和儿子踹了！
  ……
  林染先是沉默了十秒，然后回了一条语音：“万吉镇不养闲人！”
  大胖：哈哈哈哈哈，大染，还有件事儿，人家头年办婚礼，请你了。
  林染：……
  大胖：你去不？
  林染：我不去，我嫌磕碜！
  大胖：我也不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有一件事儿，也是咱们班的同学，人家把公婆给毒死了，被判了死刑。
  林染：咱们中学班里的同学咋都这么狠呢？进去的有四五个了吧？还有那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我也是服了！
  大胖：你等着看吧，过完年后，还有好几道炸雷，我先不跟你说，等真发生后再告诉你。
  林染：你要是能拦的话，尽量别让他们犯错。
  大胖：不是这些事儿。
  林染瞬间秒懂，不是进监狱的事儿，就是那些伤风败俗的破事儿：将来要是有机会出书，高低把这些事情写出来，让大家跟着乐呵乐呵。
  大胖：我一定买全集。
  林染琢磨着会有哪几位同学即将做出逆天之举，中学时全班一共四十位，去掉认识的，死了加进去的得有十人了，那么也就是剩下二十五人中的其中几位。
  谁呢？
  真希望这个年能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