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旧往33
作者:岁岁秋姿    更新:2024-03-14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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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清君陡转话锋,压低了声音:“王爷,王妃是中了毒。”
  “中毒?”秋雪陡然瞪大眼睛:“什么毒?”
  “此毒烈而不宣,隐隐蛰伏于王妃体中,尚不致命,足以让她昏睡个三天三夜应该没什么问题。”上官清君转身来到桌边,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拿出纸和笔写起来:“我开上一剂药,确保王妃在落日之前方且苏醒。”
  “好,好。”秋雪胆战心惊的看着上官清君挥洒笔墨,他从未紧张过,哪怕是死,他都是凌然无惧的,可是此刻,一听说有人要暗害莫寒,他却怕的要命,仿佛掌中挚爱的明珠被歹人觊觎般不安恐慌。他紧攥住拳头,势必要抓到此人。
  在上官清君离开前,秋雪问道:“敢问太医,是何种毒药能使人昏睡三日之久。”
  上官清君顿住,转身回望秋雪:“王爷,此毒名为花逝,谣传是地狱之花彼岸花的叶子落入凡尘变成的。”
  “花逝?”秋雪没有听过此种谣言。
  “王爷,在下先告辞了。”上官清君提着药箱朝他行礼。
  “额,好。”秋雪回过神来。
  秋雪亲自为薛莫寒煎药,看着锅中汩汩冒着热气的药汤,他在想是何人要加害于薛莫寒。难道是那个曾经胁迫过莫寒的死刑犯秋寒吗?倒是听说自从那日她逃离后,庭海布下天罗地网也没能抓住她。她仿佛在戒备森严的皇城消失了。以目前的情况来断,也只有秋寒有下手的理由。
  煎好药汤喂薛莫寒喝下去,一众宫人前来暖凤殿是带来了太后的口谕,说是让秋雪明日启程和庭海将军一道深入边陲重地穹州查探案子。
  秋雪没有接旨,他阔步来到凤祥殿,被把门的侍卫挡在门口,被告知太后正在午休任何人不得打扰。秋雪回到暖凤殿来到薛莫寒身边,坐等她醒来,不知多久,被他握在手中的薛莫寒手指微微一动,他猛的坐正身子:“莫寒。”
  薛莫寒依旧昏睡,面上没有一丝神情。秋雪摸她的手,发现也渐渐有了温度,上官清君开的方子初见药效,让他顿时心头隐隐浮动出欢喜。
  “太后驾到。”忽然宫人长啸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是太后第二次来暖凤殿,第一次则是他初来皇城时太后前来查看他的身体状况。秋雪迎出殿外,看到以太后为首的一众人正缓步走来。
  “儿臣恭迎母后。”秋雪行礼道。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听闻王妃身体有恙,哀家前来看看。”
  秋雪引太后走进殿内来到床前,道:“太医已经开过方子了。”
  “病情如何。”太后面无表情。
  “是中了毒。”秋雪郑重道。
  “中毒?”太后转过狐疑的眼睛。
  “太医诊断出的。”秋雪如实说道。
  “何人胆敢加害王妃?”太后眼角一挑,对身后的人命令道:“传旨下去,重查。”
  “是。”领命后的宫人先行退下去了。
  秋雪豁然跪在太后跟前:“母后,至于明日下至穹州查案,恕儿臣不能从命。莫寒身处病中,儿臣放心不下。”
  太后微眯起眼睛:“哀家会好生体恤照料王妃的。身为皇族贵嗣,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儿臣不想身在四方心在莫寒。”秋雪声音低沉:“莫寒即是儿臣的女人,天塌地陷,也不分开。”
  太后冷眼一挑,越向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个柔弱的女子。鸿王为她颠倒神迷丢尽颜面,这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十七王爷更甚为她豁出性命,就连庭海提起她时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果真是个红颜祸水。恨意由心而起,太后态度决断:“休要为哀家争辩,哀家心意已决,明日你随庭海出行,王妃就全权交由哀家。”
  “母后,请恕儿臣抗旨不从。”秋雪磕了一个响头。
  “哼!”太后袖袍一拂便转驾回宫。
  不多时,庭海作为说客前来暖凤殿拜见秋雪。他是志存于胸身负重任前来的,却在听说薛莫寒中毒昏迷后心头禁不住一凉,很多事先铺陈好的话都哽在喉中。
  “我怀疑是你前些日子抓的那个死刑犯秋寒所为。”秋雪坐在桌边说出自己的推断。
  另一边端坐的庭海分析道:“自那日秋寒逃走之后,皇城门禁加派人手,来往进出查的森严,我料想秋寒应该还在皇城,只是皇城太大,已经搜寻了这些时日,并无任何发现。”他轻叹道。
  “对于莫寒来说,皇城不再安全,在这种情况下,我定然不会离开她。”秋雪目光深沉,折射出内心不屈不挠的坚定。
  庭海沉思片刻,忽然眸中一闪:“王爷,不如你带王妃一起去穹州。一来你领旨于太后,二来不仅可以摆脱秋寒在宫中对王妃的暗袭,你还可以一路照料王妃。”
  秋雪心中一动,暗淡的眸光恢复应有的纯澈,他抬起眼睛,冷静的神情按捺住内心激流澎湃的情愫:“可行。”
  “王爷,我这就去和太后说。”庭海起身拜别。
  看着庭海高昂伟岸的身影被阳光镀上金色的光圈,秋雪羡慕的眼眸贯穿着秋风般寒凉的风,他背过身去机械的朝寝宫走去,全身的疼痛如刀割般撕扯着他的心。这一路,他都在心底中说,莫寒,难道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吗?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再也不会与我们重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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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一听说秋雪打算带着薛莫寒一起上路,坐在大殿上方的太后就咬牙厉声道。
  庭海未料到太后会发如此大的火气。也许还是因为先前鸿王与此女纠葛这件事让她心中生怒。
  站在下方,庭海言辞谨慎:“太后,先前刺杀薛相国的犯人秋寒大抵还在宫中,否则,相国之女薛莫寒也不会无端中毒。若是明日在薛莫寒出宫之时,能使秋寒现身也不失为一种抓捕她的法子。”
  太后目光一顿,放在宝座把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她心有所动,不是没有被周遭的下人的看到。尤其是眼明神会的庭海,他立马道:“秋寒处于宫中始终是个威胁,若是她能伺机离开皇宫最好不过,首先皇宫得保安宁,二来臣想相国更不愿意看到一个杀手横行暗害,定会暗中抓捕。若是秋寒打薛莫寒的主意一路跟踪我们车队,那必定将她归捕到案。”
  庭海句句直戳心头,尤其是得保皇城安宁这句话让太后不由的眼神一颤,正待太后张嘴做出决定时,站在一侧的卜天师提醒道:“太后,王妃有病在身,且异于常人,请三思。”
  庭海不明所以的转眼看向卜天师,“异于常人”几个字如钉子刺入心中,让他感到十分逆耳:“天师有何高见?”庭海故意问道。
  卜天师恭顺的垂着眼睛:“以老朽来看,治病救人最是要紧。”
  “天师擅长卜算,何时学会看病了?这样吧,王妃适不适合出宫随行,就请太医上官清君予以决断吧。”庭海自知太后心思左右摇摆,最后把最得太后信任的上官清君请了过来。
  上官清君言之凿凿,句句玄机,将薛莫寒身体状况和所中之毒尽数说出,让平时和上官清君甚少交集的庭海都叹为观止,不亏是皇城第一太医,满腹才学,风姿倜傥,这样的才华惊绝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