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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芊这话成功让少年顿住脚。
  他站那儿，转回头看她。
  咧了咧嘴。
  挤出三个字。
  “神、经、病。”
  此刻的少年，就是现场观众的嘴替。
  他们不敢说。
  有人替他们说。
  憋在心里的话，可算有机会面世了。
  这高门大户的顾家，出了个乌鸦嘴的精神病，果然钱不是万能的，比如……
  就治不好自己家亲闺女的脑子。
  观众们抿唇窃笑。
  看到过的比自己好的人，有过的不如自己的地。
  那心理，瞬间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可他们笑了没一分钟，就笑不出了……
  少年为了证明是墨芊确实是个神经病。
  他手续还没办好，就先展品台前一伸手，把舍利握在掌心。
  “看，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年眼睛直了。
  接着直挺挺地朝后倒去，“砰——”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速度快得惊人。
  现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数秒后，会场齐齐地响起一声“啊——”
  接着呼啦啦一大群人，冲到前台，检查少年的情况。
  一瞬间，拍卖会场全乱了。
  人群推推搡搡，你挤我我挤你，救人的，打电话，往外跑的，像一窝蜂一样，顷刻间乱作一团。
  少年是有人陪同的。
  四个保镖，专职跟着他，没想到还是没护住他。
  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挤开人群，马上把少爷抬出拍卖会场。
  救护车也正在此时赶到。
  立刻将人送医。
  少年一走，会场里才冷静下来。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走，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窃窃私语。
  目光时不时地往墨芊身上飘。
  “就说顾家那丫头是个灾星，到哪哪出事！果然无风不起浪，传言都是真的！”
  “这少年是哪家的少爷，能出得起两亿，不会真让那丫头的乌鸦嘴说中，拍卖会把命搭上？”
  “你说顾家怎么找回来这么个玩意，神神叨叨的，顾家老三不是精神病院院长，没给他妹检查一下？”
  吃瓜群众们聊得火热。
  可拍卖行的人急疯了。
  在来来回回找了不下十圈之后，拍卖行只能关上会场的大门，不让任何人离开，接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我们拍卖行两亿的舍利不见了！”
  观众们的注意力，马上被抢了回来。
  舍利呢？
  那可是价值两亿的舍利！
  刚才少年抓在手里，接着就昏了过去。
  然后一大堆人拥到台上，来来回回不下三十人……
  这……
  有人后悔啊！
  后悔地直拍大腿。
  刚才光顾着看热闹了。
  你看看人家聪明的！
  直接暴富两个亿！！！
  观众们，这次想走也走不了了。
  因为警察来了……
  他们从看戏的，变成了演戏的……
  ……
  这一晚上，像电视剧一样。
  只有墨芊，依然像个吃瓜群众。
  警察审到哪儿，她就凑到哪儿，支着个下巴听他们审讯。
  群众们见着她，瑟瑟发抖，一见她要张嘴，立刻啊啊啊乱叫，然后把耳朵堵上。
  不过今天墨芊非常低调。
  没替人看相。
  只是盯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小偷。
  可惜，没找到……
  警察现场查问一圈，地毯式搜索了数遍，依然没有找到舍利的踪影。
  两亿啊，两亿！
  哪怕按起拍价，那也是一亿两千万的宝物。
  就这么，不见了……
  ……
  警察只能回头继续调查监控信息。
  也不能把人都扣留在这儿不放，只得先让众人回家，但暂时不能离开上京市。
  拍卖会场，被整间贴了封条。
  一场神明保佑的拍卖会。
  最后还是没有圆满落幕。
  留下了环环疑问。
  和一个生死未卜的年轻人……
  ……
  人都走了。
  墨芊又回来了……
  她直接穿透贴着大封条的木门，进到了拍卖会。
  此时已经深夜。
  会场里漆黑一片。
  墨芊双指并拢，捏出一张黄符，朝着少年昏倒的位置飞去。
  接着就见一个虚幻的白影浮现出来。
  在黑夜中，白影很清楚，就是少年子的身影。
  他一脸懵，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直到低头看了看自己虚无的身体。
  又看了看墨芊。
  才嗷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了？我，我，我的身体呢！我死了吗！”
  少年的记忆，还停留在不信邪，去摸舍利的那一刻。
  之后就断片了。
  再醒来，他怎么就变成鬼魂了？
  少年一张娃娃脸，干打雷不下雨，哭得很惨，可一滴泪也没流下。
  当然，他想流也流不下来了……
  墨芊神色平静地站在那儿，慢吞吞地给他解释了情况。
  “舍利正阳，你身上有极阴极邪之物，只要碰到舍利，瞬间会魂飞魄散。”
  “你本来该消失的，我帮你护住了魂魄，起码你还能投胎转世。”
  “不用谢我，一路走好。下辈子记得，听人劝，吃饱饭。”
  说着，墨芊双手相抱，朝他行了个礼。
  少年吓得魂都飘了。
  “大师救我啊！我才十八岁，我不想死啊！”
  墨芊一耸肩，“我救你了，先告诉你，不要碰了。”
  少年，“……”，我哪知道是真的啊……
  现在说啥晚了。
  魂都飞了……
  少年吸着鼻子，一边哭，一边开条件。
  “大师，我是石油大亨楚恒富的孙子楚阳，我爷爷老有钱了，大师你救救我，多少钱我爷爷都有！我爷爷就我一个孙子，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再死了，我爷爷怎么办啊！”
  楚阳在墨芊身边绕着圈地叫唤。
  生怕大师不管他。
  墨芊也不嫌烦，她坐在桌子上，两腿悬空，摇摇晃晃，盯着楚阳的魂魄。
  “这辈子就这样吧。”
  楚阳，“这辈子，不能这样啊！我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墨芊无奈地耸耸肩。
  她已经出手救了。
  可男孩儿不听。
  这都是因果，她也没有办法。
  墨芊没理会他的哭哭啼啼。
  转而问了个她感兴趣的事情，“你身上带着什么极阴极邪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楚阳被墨芊问的一愣，“啊？我没带什么东西啊！”
  接着开始翻自己的口袋。
  左边手机，车钥匙。
  右边香烟，打火机。
  然后没了啊……
  楚阳摊着手，给墨芊看，“就这些，我没别带别的，哪来的极阴极邪，我咋就死了啊！”
  有些字眼，天生犯忌讳……
  只听楚阳嘴里的“死”字一出。
  拍卖会场霎时多出两个人。
  噔噔噔噔闪亮登场两位冥界大使——黑无常，白无常……
  楚阳吓得嗖一下飘到墨芊身后。
  “我不走，大师救我！算卦的说我长命百岁，我不该走！”
  黑白无常斜楞地瞪他一眼。
  “我们都来了，想让我们空手走？门都没有。”
  楚阳，“……”
  救命啊！
  这咋还强买强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