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这一剑,贯穿时光!
作者:我是墨水    更新:2024-03-0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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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圣人寻得自身存在时,便会于心中一念间,开辟出唯我独尊的一方世界。
  一方界!
  无关轮回,超脱长河,一方界如一只游离于轮回之海的微小的鱼,它的坐标不为轮回所观测。
  倘若圣人刻意躲藏其中,外人极难锁定,更难伤其毫发。
  如飞鸟,蛰伏于巢;如野兽,藏于洞穴。
  又如漂泊离乡者,藏于世外桃源,趋避乱世。
  但...一方界也并非绝对不可锁定的。
  因果,同样可以跳出轮回,超脱长河,于不可知之处,精准锁定,清算一切!
  于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圆满无缺,无数圣人视因果如猛虎,因你不知会在何时何地,因何等渺小可笑的因果,招致何其庞大致命的灾祸。
  而若某位圣人奉趋吉避凶为无上大道,则他纵然尚未入逆,亦可不朽了。他只须躲在界中,不染红尘,不沾因果,则逆圣也难以动他!
  打死一只蚊子,和找到一只蚊子,难度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然而若一直闭界不出,又会生出道心磨损了。明镜不磨,终将模糊;慧剑不砺,亦将锈蚀;人若不挪不动,无牵无住,亦将被侵蚀自我...
  所以需要时时勤拂拭...
  于是有些人会偶尔走出一方界,化名化身回归红尘,小心翼翼行走其间——明明已是第三步的尊贵存在,反而越活越小心了...
  当然也有人,本来无一物,不必从一方界走出...
  本来便是,自然也不会有的烦恼。
  那些人的一方界里,无山无海,甚至连自身都修得合道不存了,只余大道流转的回响。
  他们无惧磨损,因他们根本没有可失去的东西了...
  人因无有而无惧,又因有无而有惧...
  ...
  此刻的鸠摩圣,就被内心之惧惊扰了!
  一方界内,金天失去了黄金的闪耀,黑地陷入了崩塌与悲鸣,那是他内心惊惧投射到了此地。
  于是二山三海之间,千百佛界开始如浪花般翻腾汹涌,无数比丘众在诸世界中诵经哭求,忧惧于净土破碎。
  鸠摩圣没有心思抚慰信众,他自己才是最需要抚慰的那一个!
  他不知是哪个无上存在斩他,但在察觉到不可思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然被大恐怖所填满,圣人道心,亦难平复。
  “这份不可思,确是出手者自身所有,而非依靠外力加护...”
  他身怀混鲲祖师加护的不可知,自然辨得出其中分别。
  若只是跨越时光长河的一剑,他会怀疑是某个圣人大敌在搞事,又或是某个逆天大修在反抗...
  但这是自身持有不可思的存在!除了逆圣,不做他想!
  若有人拿一千钧的天道金砸你,你会怀疑自己是被一个穷人偷袭么...
  但还是有令人不解的地方:这位逆尊不可思的气息,似乎十分稀薄;而那穿越长河的一剑,又“轻柔”得有些异常,如雨点滴落时的微微清凉...
  鸠摩圣不敢生出“你这一剑真弱真菜啊连本尊一根毫毛都斩不断”的妄念。
  逆圣怎可能弱小!对方分明是故意手下留情...
  “是在警告我么...以第四步之能,既已锁定我之因果,杀我易尔...但我毕竟持有祖师加护,于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方并不打算将这番警告上升到两名逆圣结下因果的程度...”
  “至于对方不可思稀薄的理由...或许,不可思并非这名逆尊自身第四步意志,故而他使用不熟;又或者,这种不熟实则是故意为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逆尊不欲让我知其身份。可,他何必如此?似我这等微小存在,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地方吗?不,他非是在忌惮我,而是在忌惮我身后的祖师爷...”
  到底是佛宗圣人,心思敏捷,瞬间便想通了一切,于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既感到庆幸,却又后悔、无奈。
  庆幸的,是对方只是在警告,否则他只能逃至祖师莲座前、寻求庇护了。一方界的保护,在逆圣的因果大剑面前形同虚设,能救他的,只有同为逆圣的祖师爷...幸而只是警告,倒也不必狼狈而逃。
  后悔的,是北蛮国无量劫果然是一个大坑!他不该来的,贪念果然害人!此番损失五蕴宝光事小,惹了某位逆圣不喜才是事大...
  无奈的,是他即使知道逆圣警告的一斩因果从何而来,也已无力阻止了...
  一处未有生灵的佛界,被鸠摩圣从二山三海之间捞出,于掌心之间,佛界化作一株七宝真金打造的牡丹花,徐徐绽放。
  一段往昔因果亦在花中绽放。
  “南齐十杰,徐隐...”
  那位逆圣存在便是循着这段因果,给出警告的么...
  鸠摩圣闭上双目,佛念如海,于茫茫海洋中,回想起了这段因果从何而来。
  夺灵棋降临,需要夺灵种,而他为了炼制夺灵种,曾度化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棋士,徐隐,是其中之一...
  可,当年他所选的夺灵种素材,皆是精心挑选,这些人便是第三步因果都不可能沾,又怎可能沾到第四步呢...
  堂堂第四步,不可能对区区徐隐感兴趣...
  所以令这位逆圣不满的,是夺灵棋本身么,他的行为,对那些逆圣存在的某些图谋形成了干扰么...
  可,夺灵棋一旦开启,便无法中途停止了啊...
  鸠摩圣人苦涩叹息,夺灵棋是他所开,却非他可以中途关闭、结束。
  “若能逃过此劫,便回祖师座下修行一段时间吧...”
  之后的北蛮国无量劫,他再不敢卷入其中了...
  ...
  宁凡并不知,自己临时起意的一剑,带给了鸠摩圣人何等惊惧。
  跨越长河斩人一剑什么的,他可不会...
  如今的他,也仅仅是于无心处,不经意斩出了如此一剑,甚至本人都没意识到这一事实。
  然而无心插柳才是最可怕的。
  无心之柳都能种活,若有心为之,又该种出多少森林...
  但这也并非全部归功于无涯海的恩赐。
  究其根本,还是宁凡一生所学太过驳杂、丰富。他不求甚解,却又博览诸道;他不执着于术法,一路学一路丢,但那些所学,多少都在道法之中留下了痕迹。
  而当千千万万的溪流,终于在遇到海的那一日,百川归流,成为一体...
  那一刻。
  并没有一滴海水多余。
  并没有一分知识浪费。
  蚁主:“第二步...斩不可灭?开了吧?确实是开了对吧?逆天!”
  多闻:“很好!这把稳了!主人无忧矣!逆天!”
  黑魔:“主人逆天!主人最最逆天!”
  灰尘仙:“逆天逆天逆天逆天...”
  逐渐习惯一切的宁凡,默默无视了这些识海刷屏声。
  片刻后却又察觉到,刷屏党里似乎少了一位...哦,炒栗前辈还在和无量山拼死拼活吧,没时间凑热闹完全可以理解...
  于是宁凡将杂念抛诸脑后,将夺灵棋与圣子雷书奖励的道果通通吃下。
  除了道果,宁凡还得到雷书奖励的二百星分数,自是无需多提了。
  雷书道果令宁凡精进了万年棋力。
  夺灵棋道果则令宁凡精进了十万年棋力。
  乍一看,二者有着十倍差距,实则两种道果的效果截然不同。
  雷书道果对棋力的提升,更倾向于提升宁凡的记忆、算力、识海、神念。
  夺灵道果则侧重于提升对局经验,入口的瞬间,便将宁凡此刻身处的一瞬,拉伸到了十万年的漫长...
  而在那漫长时光中,宁凡与之前所遇的夺灵将,下了整整十万年的棋。一局连着一局,不知下了多少...
  一开始,他还需要仗着庞大算力来碾压对方。
  可下到后面,他对对方的棋路摸得越来越清,自身的对局经验也是不但增长...
  于是,他的思维越来越快,所下的棋反而越来越飘忽、莫名,乍一看都是随手和俗手,然而那些杀机,往往需要数十手甚至更远的未来,才会一一呈现...
  最终,他赢了整整十万年。
  名为徐隐的夺灵将,则痛并快乐着,被人生生虐了十万年...
  是的,宁凡知道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对方自说自话说出来的,而宁凡,则因为夺灵棋的规则,整整十万年的对局,始终保持沉默...
  “呼...”
  轻舒一口气,宁凡在下一个瞬间清醒过来,如经历了黄粱一梦。
  骨龄并未增加,所以这十万年,真的只是一场梦...
  连下了十万年棋,于情于理他都该身心疲惫,但...这种反常的轻松愉悦之感,究竟从何而来呢...
  难道这便是棋士口中...棋逢对手的乐趣么?
  蚁主:“你这算什么棋逢对手?你只是在单方面欺负人...”
  多闻:“下棋赢一把,便能让人心情舒畅,而前辈,连赢了十万年,其间下了上亿局棋不止...那是一亿倍的赢棋快乐,却在一瞬间回馈而来,自是令人身心愉悦。”
  随着两颗道果入腹,宁凡原本略微降低的饱腹度,顿时再度拉满。
  而后不再停留,继续前进。
  同时,圣子雷书也发布了新的任务。
  ...
  半个时辰后,宁凡行至更深处,也在此地遇到了第二位夺灵将。
  此人棋力比之前的夺灵将略高一些,但却比之前那人败得更惨。
  只因宁凡棋力的精进幅度,远比两位夺灵将的棋力差距大得多。
  此人败后,同样遭受了十世之苦的惩罚。
  宁凡沉默不言,如之前一般,一剑给予对方解脱。
  而后。
  又是两百星分数到手。
  又得到了一枚万年棋力的雷书道果。
  又在夺灵道果的十万年漫长中,与第二夺灵将黄粱一梦,下了十万年棋。
  韦曜是么...确是不错的对手。
  宁凡心中暗道。
  ...
  又两个时辰后,宁凡遇到了第三名的夺灵将...
  郭虚舟...你的棋,我记下了。
  ...
  再经过两个时辰的前行,第四位夺灵将袭来...
  第四夺灵将杨季鹰...此人,很强。
  宁凡暗道。
  ...
  越往后,夺灵将的棋力越高。
  前面三人宁凡还能轻松取胜,但到了第四人时,此人展现出了真正一品入神的实力。
  于是宁凡终于陷入了苦战,最终险胜。
  前路,更不知还有多少夺灵将等着他,且棋力还会更强...
  “只能走到这里了么...”
  “一路走来,没有看到北蛮神,她已经走到更深的位置了么...”
  明明前方是无尽黑暗,宁凡却仿佛能看到某个斗篷女子,于至深之处,不惜代价,直面夺灵棋根源。
  此女走得好快,是有高深实力避开下棋一事,直接用盘外招解决一切吗?
  还是对方单纯只是棋力强到了神鬼莫测的程度,每一局都赢得极快,且同样有办法送夺灵将解脱,故而才能一路走在宁凡遥不可追的前路...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个女人,都远比宁凡预期的要厉害...
  宁凡摇摇头,自愧弗如。
  他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
  他没有十成把握战胜第五夺灵将,更没有战胜更多夺灵将、行至至深之处的自信。
  那就不要再前进了。
  反正走到这里,已经足够深入了!
  第三境界的天人法目环视周遭,最终,宁凡寻到了一处特殊点位。
  此地,不是夺灵棋的至深所在,亦不是破解夺灵棋的正确流程。
  但,这里却是夺灵棋的薄弱要害!
  普通人不可能知道夺灵棋要害在何处,但宁凡,瞬间理解了一切!
  若以圣子试炼来举例,破坏此地的性质,就好比他每每做出惊人行为时,在试炼世界内引发的崩溃。
  先从某一点薄弱环节切入,再将道法功率瞬间输出至最大,最终一举超过此地位界阀值的临界值...
  而后...引发崩溃!
  但这并不是一件易事,夺灵棋的临界值,可比圣子试炼高出许多...
  炒栗老者:“好家伙!你小子明明就很了解你的行为性质!还说你每次搞事不是故意的?!”
  无尽遥远之处,正和无量山打得难解难分的炒栗老者,实在憋不住了,强行走神回了一句。
  本以为受害者不在场就可以放开一些但还是被抓了包的宁凡:“...”
  只有一击的机会么...
  还必须,达到圣人一击的程度?
  于我而言,这似乎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
  宁凡闭上眼,耳边似乎传来了炒栗老者“等等不要冲动”“你不行的不要胡来”“你能不能当个人”之类的声音。
  但此刻,宁凡体内力量随心而动,如海流转,于是所有声音都被他遗忘了。
  不可思...
  有一丝不可思的力量,在他诸多力量之中缓缓流动,似乎才刚加入不久的样子...
  宁凡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吃下的过量的荒之血肉,那副作用并非暂时生效,而是被他强悍体魄尽数吸收。如雨滴落入溪流,如溪流汇入江河,并最终化作宁凡自身力量...
  好安静...
  我的五感灵识明明皆已开至最大,但耳边传来的并非庞杂信息流,而是空谷无声...
  能听到的,只有一身之道,在和自己对话...
  好驳杂,好凌乱,听不清它们在说些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和无涯海交流时的感觉,明明不知道彼此瞎聊了些什么,但还是相谈甚欢,受益匪浅...
  只有一击的话,我,要发出怎样的一击呢...
  哪一击,是我的最强呢,能达到圣人一击的程度呢...
  要用逆海剑来复刻斩灭不可灭的一击么,似乎,不够...
  还是用雨龙攻击呢...
  要用升级后的水淹瓶么...
  还是不灭鬼卒更合适...
  不够,不够...
  但却能听到很多声音...
  功德伞也在渴求一战...
  刚刚收服的五蕴宝光,也想出战,当做入伙的投名状...
  十字光环也想逞一逞威风...
  蚁主道山也不想落于人后...
  可这样,就很麻烦了。我此刻,只可发出一击,如何给所有人机会,又如何可比圣人一击...
  一起?
  相性不合、甚至其中有大量道法截然相反的东西,真的可以一起上么...
  将所有,化作一击的办法,真的存在么...
  主...人么...
  宁凡骤然睁开眼,好似有洪钟大吕,忽而一震。
  我一生所修,究竟修了些什么?
  年少时,学的是...调和...
  后来...学的是...沟通...
  再后来...是...认可...
  而今...是理解...
  调和矛盾,沟通误解,取得认可,理解一切...
  我已有足够的手段,让世间不可能之事,存在其可能...
  恍惚间,宁凡仿佛看到了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山海,依稀呈现于眼前,但最终如雾散去...
  看到,是因为已然理解那片山海存在着。
  消散,是因为那是他尚无法企及的远方。
  那山海只在宁凡眼前闪过了瞬息,但宁凡,还是听到了什么。
  海水诉说的,是永恒的执着。
  山岳回答的,是永恒的沉默。
  蚁主:“这就已经明山悟海了?逆天!”
  多闻:“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逆天!”
  黑魔、小灰尘:“逆天逆天逆天...”
  炒栗老者:“第二步...看到山海?这是人?”
  过于震惊导致炒栗老者不惜破坏了队形。
  但却无人知,连唯一有能力知晓的宁凡,此刻也是不知。
  许久,他睁开眼,平静召出逆海剑。
  此为道兵,是他一生之道的承载,既如此,这一击,便以此为载体好了...
  逆海,逆海...你可以是一把剑,当然也可以...是一片海,如此便可海纳百川...
  炒栗老者:“忽然有种不妙之感,这小子,好像要来一发大的...”
  “雨龙入剑!”
  十条雨龙被宁凡召出,转而化作十道水光,飞入逆海剑身之中。
  这是宁凡的初步尝试。
  逆海剑,逆海剑!
  这不该是一把剑,这本该是一片海!既如此,雨龙归海,合乎于道,原应如此!
  此法...可行!
  又或者,他早该这么使用雨龙了!
  于是在宁凡福至心灵的操作下,逆海剑的剑光多了十龙加持,剑芒增强了数倍不止!
  “水淹入剑!”
  宁凡决定进一步尝试。
  于是水淹瓶化作一道光芒,飞入逆海剑之中,继而如同沉入海底深处的镇海之器。
  更有滚滚海浪从水淹瓶中涌出,流淌在逆海剑内部,使得此剑从内而外,透着一股汹涌之势!
  是了,逆海剑是用不灭雨锻造的。
  而不灭雨,却是宁凡从水淹瓶内取出的。
  二宝本就同源,相性相合,根本不存在芥蒂,如同五根手指,可以握成一拳!
  既然水淹瓶可以,那么...
  “定海神针入剑!”
  定海神针铁,取之于海,自当用之于海。
  此宝入剑,本没有任何芥蒂!
  且定海之威,还能进一步稳定逆海剑的内部构造,避免他在里面加入太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导致不稳定...
  “日月星辰碑入剑!”
  海上生明月!
  海日生残夜!
  日月同天,却未相争,而是调和阴阳,稳定五行。
  身为调和者,此宝与逆海剑,亦无芥蒂!
  “炎雷之火入剑!”
  有日月星辰碑稳定阴阳五行,宁凡决定进一步放开。
  于是汹涌的雷火喷出,涌入逆海剑之内。
  于情于理,此时都该水火不容,毕竟此术和逆海剑的相性很差,调和的难度很高。
  但若他将炎雷之火化作海上升起的朝阳,以及暴风雨时的雷电,又当如何!
  “七宝妙树入剑!”
  我以木神之令,让逆海剑的海洋中,长出一棵神树,这...也是合乎道法的!
  且若以此物为媒介,木系神灵之力也可更多的附加在逆海剑上了,不至于让神灵之力在剑之内部乱窜。
  “魔化黑夜,道化北斗!”
  再之后...
  “蚁主道山入剑!”
  山海不可相逢,但道山与逆海剑皆有参战的决心,彼此并非不可联手!
  那么,逆海之上,为什么不能多出一座道山呢?
  法宝和神通加入的太多,术强而道弱,正好以圣人道山,来加以平衡,补全逆海剑缺失的道法威能。
  而当蚁主道山都放进去后,还有什么不能放呢。
  别人的道山都能塞进我的剑,我自己的东西,自然统统可以...
  五行、阴阳、术道皆可调和,若哪方面力量过强,导致失衡,则装入另一种东西来平衡即可...
  “神丸入剑!”
  “五蕴宝光入剑!”
  “太古雷鼎入剑!”
  “功德伞入剑!”
  “道若湮流入剑!”
  “乱古阴阳,皆入剑!”
  “某某入剑!”
  “某某某入剑!”
  “某某某某入剑!”
  半个时辰后...
  “此剑若有器灵,或许威能更甚...黑魔,你且入剑!小灰尘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分出一分你的意识入剑!”
  而后...
  “冥界鬼花现!远古大修傀儡入界,令你充当器灵,以全一击之威!”
  “东西还是加多了,只靠这些器灵,仍是难以平衡...”
  “多闻,你可愿分出一些意识入剑?你本是紫薇四神器,此事于你而言,不难!”
  “嗯?听不到,听不到你的回答,你...可是默许了?既如此...”
  多闻:“等等我没有同意啊!上仙难道听不到我在拒绝吗!”
  是的宁凡听不到,便是听到,也会于不可思中遗忘。
  多闻都能入剑,那么...
  宁凡:“阿蚁,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事还需你的力量...”
  蚁主:“免谈!你的剑,承受不了我的意识!”
  蚁主无语了。
  虽然她只是一缕圣人残魂,但这家伙到底多大的心,居然想拿圣人残魂当器灵?
  此事一旦传出,她如何在其他圣人面前抬头,万一她还有希望回归真界呢,黑历史什么的她绝对不要!
  宁凡:“只是分出一缕意识而已,逆海剑受得住,接下来我会暂时认主你一丝意识,并将之投入逆海剑,事后还你自由,绝无欺骗...你不回答,是默许么,嗯,多谢了!”
  蚁主:“我默许你个头!住手,不要!这里不可以!你这个禽兽啊啊啊啊啊...”
  听不到,不可思影响下,宁凡什么也不知道。
  “再以此物加固逆海剑,做逆海剑的外骨骼...”
  宁凡心念一动,逆海剑外部多了一层灭神盾的盾光当外壳。
  若只是一击,这下铁定能承受得住蚁主当器灵,当然多几下就未必了...
  显然宁凡虽然在乱加东西,但也会考虑逆海剑的自身安全。
  一个时辰后...
  宁凡储物袋里的宝贝,几乎全部丢到了逆海剑内部,他但凡能想起的神通,全都打入剑中。于是海底满当当的,跟装满了海洋垃圾似得;海的上空全是道法流转的颜色,形成了几百种颜色的绚丽彩虹...然而这种奇妙景色平衡而和谐,并没有任何相性冲突,唯一的缺点,是不够美观,过于奇妙。
  但身为实用主义者,宁凡并不介意一时的美观,也不认为此时的逆海剑臃肿得像是一把巨剑有什么问题。
  化作巨剑的逆海剑,太重了,无论从物理上,还是从道法重量上,都重的离谱。幸而宁凡肉身加强了一波,道法也加强了一波,且在剑内装入了足够器灵,有强大器灵帮他分担巨剑的物理、道法重量。
  若只是一击的话,力量上,勉强能够挥得动...
  法力上,却远不足以维持如此庞大的消耗...
  幸而,此刻并非是在对敌厮杀,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蓄力,为此剑充能。
  “十字光环,开!”
  如行星环一般的十字光环,开始绕着宁凡旋转,霎时间,宁凡全属性增加,法力回复尽数化作充能,以近乎离谱的速度,将法力充入逆海剑之内...
  副作用比平时更费心神,毕竟分心操控的东西太多了,但考虑到只是充能一击而已,倒也无妨。
  如此,又三个时辰后...
  宁凡终于做足了准备!
  此时的他,已然幻化出神灵巨身,同时开启了魔灵暴走,肩膀上扛着一把、比他巨身还要庞大数倍的夸张巨剑。
  那巨剑散发着五彩斑斓的毁灭剑光,奇妙的色泽,像极了逆尘南荒独有的某种毒蘑菇。
  那斑斓的色彩,正是...危险的信号!
  但,宁凡却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在等,在等待自身威和势攀升到极致的那一刻...
  脑海中回想的,则是接连送走四名夺灵将时的情绪...
  一剑,如蝶...
  而那思绪,最终一点点朝逆海剑形成的汪洋大海...飞越!
  如蝴蝶,最终飞过了沧海,而后飞入苍茫,回归来处...
  那一刻,环绕在巨剑之上的五彩斑斓的剑光,达到了极致,并徐徐化作五彩斑斓的巨大蝶影...
  有蝴蝶,在不可思之地,张开了翼翅!
  那蝴蝶之影越变越大,连荒之血肉都挡不住它熊熊燃烧的焚翅的光!
  远在夺灵棋至深处的北蛮神,骤然失色。
  直接抛下已破除了三分之一的夺灵根源,不顾一切朝宁凡所在飞去。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却不知为何,在看到这蝴蝶焚翅的异象时,有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慌张...
  残破的画面在脑海闪过,意义不明,却还是...将她的心撕成了一片片...
  她仿佛又看到熊熊燃烧的黑色太阳,从天而落。
  黑色的剑从不灭之人口中飞出,却转而将一切毁灭...
  于是十年朝月的荒古山上,一切都成了谎言...
  于是月河断流,只为折剑...
  可,那又如何...
  雪谷永寂,火焰不熄...
  身入尘树,神明无应...
  婆罗花开,苦海无路...
  山海种魂,不得善果...
  折魂为纸,永堕不归...
  历尽了离别,习惯了绝望...
  而她,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记忆留下的,只有空无一物的背叛与欺骗,身体却在不可思的黑暗之海,不顾一切向时光归处游去。
  若,夺灵棋想要再一次将她的蝴蝶夺走...
  她...决不允许!
  ...
  也在此时,鸠摩圣人的内心不安,上升到了极致。
  宁凡解脱韦曜之时,第二道因果之斩跨越长河而来,精准命中他的脸!
  解脱郭虚舟时,第三道因果之斩飞至!
  解脱杨季鹰时,第四道因果之斩飞至!
  好消息是,这些因果之斩,全都没有什么威力,轻若无物。
  坏消息时,这些“逆圣警告”越来越频繁了,鸠摩圣人不明白自己在北蛮国究竟捅了多大的篓子,竟惹得逆圣警告了四次!
  古人云事不过三,然而这都四次了,此事岂能善了...
  “我乱开夺灵的行为,定是误了某个逆圣大事!此为大因果,怕是难以善了,就连祖师的面子都未必够用!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回去,求祖师救命!只不知祖师此刻身在何处...”
  念及于此,鸠摩圣人哪还敢在一方界再留,二话不说飞身出界,直奔时光长河而去。
  脚下,是滔滔的河水,无数轮回之影映照其中。
  鸠摩圣人一面疾驰,一面搜索着河水之中,何处有祖师留下的指路印记。
  一路上,倒也遇到几名第三步道友。
  有人和鸠摩圣人问话,鸠摩圣却半点不理,他深信此刻的自己深陷第四步大因果之中,故而看谁都向那名逆圣的鹰犬,哪敢何人胡乱搭话,唯恐深陷更深重的算计...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他迟迟找不到祖师爷留下的指路印记,却忽而在某个仙舟不绝的时光渡口,与一道五彩斑斓的蝴蝶剑光不期而遇...
  那一刻,无数在渡口小憩的时空旅人,目瞪口呆地看到鸠摩圣人身上一道血箭飞出,从天而落...
  什么情况?
  堂堂鸠摩圣人,被人斩杀于时光长河?
  哦,原来没死啊,还能叫唤呢,那没事了...
  但怎么这位圣人被人砍了之后,不怒反喜呢?莫非和两仪圣一样坏了脑子?
  “我居然...没死!”
  “若我感知无错,此剑便是逆尊了结因果的最后一剑!但您老人家终究还是存了慈悲之念,于是只斩我一道伤口,却未杀我!”
  “何其宽厚!何其仁爱!”
  “晚辈罗什,有错在先,故在此立轮回大誓!此生此世,绝不敢再误逆尊大事,如违此誓,永堕不归!”
  鸠摩圣人被一斩而伤,却不敢有半点怒气,只满脸感激,如感恩于对方手下留情一般。
  心中则认定,这名逆圣定是在想要斩杀自己的最后关头,迟疑于混鲲祖师的因果,最终选择了放弃...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理由放下这段因果,他都需要表个态度,缓解一下这场大恐怖与大因果。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发了轮回大誓。
  心道我歉也道了,轮回大誓也发了,你堂堂逆圣,总不能还抓着一个小辈不放吧...
  鸠摩圣人等了等,见他的誓言没有任何回应,心中摸不清这位无上存在是原谅自己了还是没有原谅。内心忧怖的同时,却也不敢在此地久留,强自镇定后,继续去寻祖师印记了...
  此番若找到了祖师爷,他要长侍于身侧,绝不擅离半步,远离红尘是非!
  不修炼到足以无损硬接逆圣全力因果剑的地步,他,绝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