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
  方浩发现苏博源喝了不少酒，早早就睡了，让他些许无奈，他本打算询问一下江东之剑这个名号到底是谁在用。
  江东之剑。
  方浩有种猜测，这个称谓应该不是对方临时起意，而是这个人早就存在。
  他都不知道那种毒素的存在，而对方却给出资料，这就很蹊跷。
  对方是毒素的研发者？
  下毒之人？
  曾凌天背后的顾问智囊团，给我资料，让我更好治疗曾凌天？
  路见不平者？
  方浩也想到了曾凌天身边的人，可他对曾凌天的圈子并不熟悉，让他无从怀疑。
  他一度怀疑王小翠，因为他看不透王小翠，总觉得这个女人有来头，也有手腕。
  可想想又不合理，因为王小翠这么多年甘于幕后，没有公开露面和经营，她如何接盘曾凌天的人脉和产业。
  如果王小翠早就上蹿下跳了，曾凌天会听之任之。
  方浩再邪恶地想想，曾凌天天性好色，王小翠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女，曾凌天会放过？或者，就算没有这种关系，那王小翠也是在享受着曾凌天赚钱带来的物质享受。
  这是利益体，不应该下毒。
  他洗把脸，甩掉这些念头。
  他去看了睡熟的孩子们，然后来到书房。
  前妻苏柔泡了一杯参茶给方浩，然后过来给方浩捏捏肩膀。
  方浩见前妻不说话，心叹一声，道：“曾凌天醒来过一次，除了心脏功能衰竭，意志都很清醒，他中的毒素也有眉目了，一种加速代谢的药物。你若是想去探望，到了医院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条令放行。”
  苏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不去了，我和他已经是过去时了，我现在只想老公和孩子。”
  她想起什么，她道：“老公，我有个疑问，想请教一下你。你专业上的。”
  “你说。”
  方浩难得听到前妻会这样问他，让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苏柔道：“我哪天问过徐盈，她竟然不认识我了，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我去问过她生前的亲人，她们都不记得张文茵那年暑假去首都多久，都说很快就回来。可那个暑假，她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啊。”
  方浩眼前一亮，道：“选择性记忆？你的意思是说，徐盈和她家人，对于过去的事，选择性记忆，也选择性失忆，所以和你记忆的内容有差别。”
  他来到一边的文件堆里，翻找一会，就找出几份外文文件，然后过目一遍。
  苏柔上来，只认识少许的词汇，但无法理解通篇的内容，她道：“老公，这是什么？”
  “这是关于人脑记忆的论文，有国外对大脑最新的研究。”
  方浩随口道，看完论文，然后爬墙再进入海外网，购买，下载论文。
  苏柔转头看一眼边上一堆的论文，她心忖，难怪老公能让曾凌天降智，原来在大脑领域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了。曾凌天以前看不起老公，觉得老公就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可以随便控制。而老公虽然浑然不觉，可也争气，自强不息，在不断积累，四年下来，量变引起质变，然后一理通百里融。老公，他有了平台，就起飞了。
  她默默地在边上看着，发现方浩键字速度也是非常快的，对计算机的熟悉程度，远超她最初的印象。
  方浩站起来，又去翻找一些资料，回头对苏柔道：“张文茵和她家人的情况，和你妈妈前段时间中了神经毒剂后出现遗忘症，有相似之处。你现在遇到的徐盈，她就只记得她徐盈的新身份，而根本不会想她原来的身份，她也不会承认。张文茵的身份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也没听说过，你让她承认她是张文茵，就跟让你承认你是另外一个女人一样。”
  苏柔点头，不怀疑方浩的判断，毕竟，在医学上，方浩是天才！她道：“那怎么办？需要对徐盈进行应激试验，让她恢复记忆？”
  “应激物是什么？张文茵上前最容易被刺激的东西是什么，找到这个，有可能刺激到她。你了解她吗？”
  苏柔想说是了解的，可忽然又发现，她也没有那么了解，至少张文茵要害她，她竟然毫无察觉。这就表明，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张文茵。
  她轻握一下双拳，咬咬压根，神情黯然，道：“现在我觉得我真不了解她了。老公，我是不是很蠢？”
  “是，你的确够蠢。苏柔，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无法逃避……不管你这份回忆是痛苦，或者是你变态的愉悦，我只有一个前提，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孩子！”
  方浩何尝不是对苏柔这四年来的背叛耿耿于怀，他完全可以杀了曾凌天和苏柔，然后他就彻底解脱这无穷无尽的耻辱和痛楚，可上有老，下有小，让他不能选择冲动。
  “对，我们还有孩子，我不能影响到孩子！”
  苏柔眼前一亮，刚才的颓废和黯然，一扫而空。她暗中咬咬牙根，必须尽快做一个选择，一个决定！
  她整顿一下情绪，将和张文茵的交往简要说出来，然后打呵欠，邀请方浩一同回房，无果，她就抱着手回去陪女儿。
  而方浩则在键盘上，输入Hypnosistherapy（催眠治疗），hypnotism（催眠术），查找这方面的相关文献资料。
  研究一深入，也就不知时间悄然而过。
  次日。
  苏柔起来，看到方浩没有做早餐，进入书房，看到方浩还是昨晚的衣服，没有睡出来的褶皱，而边上的烟灰缸，则是满满的烟头。她道：“老公，你……你一晚上没睡觉？你不要命了？”
  “你带孩子出去吃早餐吧，然后送他们去学校，你可以带佳佳去你公司集团，跟昨天一样，让小舅妈看着佳佳即可。我今天会很忙。”
  小舅妈，就是周家的那个小媳妇保姆。
  “好，老公，你等会要补一觉，要注意身体。”
  苏柔心痛方浩，相比较于方浩让她照顾女儿，她更想照顾方浩。
  她见方浩写好了一个条令，她可以拿着这个条令去见曾凌天，她没拿，而且微笑地方浩道：“老公，我说过，我只在乎你和孩子。”
  “哦，随便你吧。”
  方浩继续研究他的课题，连医院都先不过去了。
  医院中，没有了黄一刀那个刀痴，喜欢研究高难度的手术，手外那边就少了很多疑难手术，副主任领导的团队，足够应付。
  过了一两个小时，方浩出去嘘嘘，发现苏博源才起来，而苏博源脸色憔悴，似乎苍老了不少，他以为苏博源是喝酒宿醉的缘故，就没多想，而是随口问道：“周教授呢？”
  “你妈妈到了首都，没停留多久就被中科大院的人接走，去协助研究什么吧。”
  “哦，那她还是得悠着点。”
  方浩寻思着，在周芬的身上实验一下催眠术，能不能让周芬的记忆变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