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朝秃子走了过去，凝视着那三张黄符。
  它们散发常人难以嗅到的奇怪血腥味。
  似乎是多种血液混杂。
  “帅哥，很有眼光。
  “相信我，你会用得到它的！
  “至少可以保证你比其他人更容易被那种怪东西忽视。”
  秃子大为惊喜，终于来客户了。
  眼睛都要发光了。
  走了过去，抽出最上面的黄符，递给了叶小凡。
  并不怕叶小凡赖账。
  “您是转账，还是随身带了某些值钱东西？比如劳力士或者理查德之类的高档腕表，或者极品玉佩吊坠之类的。”
  他目光在叶小凡手腕和脖子等地方扫视。
  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串晶莹剔透、水色极好的青色晶石手串。
  六颗中品木元晶穿成的手串。
  它们的成分有别于市面上的任何宝石。
  看似是叶小凡用青木之气凝聚而成，但没有任何人工化学成分。
  “这手串真漂亮。”秃子眼睛一亮，下意识觉得这是好东西。
  实际上，东西虽好，具备某些特殊效果。
  具有充足的青木之气，能调理人体和潜移默化改变土壤肥力养分。
  但想要立即卖出价格，可能性不高。
  它不属于普通人认知中的玉石珠宝品种范畴，暂时没有市场。
  拿出去或许被怀疑是人造的假货。
  秃子伸手要去碰时。
  叶小凡拍开了他的手，“可以转账？”
  “当然，服务区里有网络信号，当然仅限于服务区百米范围。”
  秃子笑容友好。
  但其眼神气质并不善良，能在这种荒郊野岭混饭吃，必然不是善茬。
  “哦？”
  叶小凡看了一眼灯火通明，有餐饮、公寓楼等设施的服务区。
  这儿的网络，发出去的所有讯息都会被监控吧？
  别说这里了，就是全国网络，也都一样。
  跟着秃子前往服务区的岗亭。
  “哈哈哈，那个煞趣÷阁，竟然去买什么符纸，他钱多，还是脑子有病？”
  客车附近，毛勇一直在关注着叶小凡，试图找回场子，他哈哈大笑。
  “真是钱多没处花，这5万元，要是给哥们儿，哥们儿还能给他拍拍照，念念圣经、佛经。”
  “看着是个颇有涵养的文化人，竟然这么迷信。”
  “唉，安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没有？一个迷信且胆小的男人，光看皮囊好坏，你会吃大亏的。”
  “是啊，毛勇虽然平时粗俗蛮横了一些，但对女人还是很尊重的，心情好也会扶一抚老奶奶，宽裕了就接济一下街头巷角一些贫困女孩。”
  “……”
  陈安安身边的伙伴，讥笑调侃不断。
  她沉默着，迈开一步，又收回来了，萍水相逢，轮不到自己去劝，还容易惹来是非。
  陈楠神色透着古怪，“已经开始降温了，我都感觉有些打寒颤了，他就穿这么一件白衬衣和蓝牛仔裤，还能撑得住，别的不说，很有忍耐力。”
  在场一些人，或求医治病的家属。
  或别有心愿的贪婪之辈，或跟陈楠一伙人一样，纯粹来是冲一些私下流传的奇闻怪事，而过来冒险、野营，寻求刺激的。
  那个年轻人，可能不属于这三种。
  ……
  服务区岗亭门口。
  叶小凡已经得到了这里的共享网络密码，准备手机转账。
  手上捏着符纸。
  “老孙，他是来买符纸的？”声音传来，铁塔似军大衣壮汉走来，透着威严。
  “是的，老大，这位先生很聪明。剩下两张，只能问问老陈他们要不要了。叶先生，这是我们老大。”
  秃子队伍的老大，仿若小铁塔一样的军大衣壮汉走来。
  富大贵刚和这儿的领导聊了会儿天。
  “兄弟，怎么称呼？”他频频打量叶小凡，试图看出其来历
  “叶小凡。钱打到哪个银行账户，把账号说一下。”叶小凡平静看一眼富大贵。
  “62……”秃子刚要报上号码。
  “不用了，这张符送你了。跟你有眼缘。”富大贵突然露出爽朗笑容，“叶兄弟，练过武吧？内家拳还是外家拳？”
  “老大，这送出去，咱们还得贴一些钱给那个道士啊。”
  秃子不大情愿。
  但被富大贵瞪了一眼后，顿时缩起脑袋，“得得得，听您的，我再走一圈，看看还有没有人要。
  “另外已经有队伍出发了，老板也在催了，您看咱们什么时间走合适？”
  “10分钟后。”富大贵摆摆手。
  注意力一直在叶小凡身上。
  “随便练练，没那么多讲究，内外家都有涉猎一些。”
  叶小凡这身单薄服装，的确太突兀了，能理解对方怪异的眼神。
  但已经寒暑不侵的他，不怕山里的低温和冷风。
  没必要去刻意迎合这些陌生人的认知。
  富大贵五十来岁，又是武者，在这儿混饭吃，多少具备一些眼力劲。
  尤其经常和天合观一些道士打交道。
  看到叶小凡，不由得想到了那些道士。
  莫名觉得观主赤霄子和此人十分相似，但又说不出具体哪些不同之处。
  “哦，叶兄弟天赋高啊，不像我只跟着观里老师傅学过三脚猫的功夫。
  “你是第一次来飞龙山吧？”
  富大贵态度又热情了几分。
  “你太谦虚了。”叶小凡意味深长地盯着富大贵，仿佛能将他看穿，随后随意看向旁边，“嗯，银行账号多少，我不喜欢白拿别人东西。”
  拿符纸只是小作研究，但不打算占人便宜。
  “只是一张符，就当交个朋友……唉，好吧。”
  富大贵本想卖个好，比起五万元，他更想要跟一位疑似高手的人物交个朋友。
  靠这行吃饭，他就经常遇到一些高手前往天合观。
  但夜晚时候选择上山的不多。
  排除对方无知天真的可能性，那对方必定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惜，对上叶小凡的眼神后，确定了这不是在客套，只能无奈答应。
  “您一个人？”
  “嗯。”
  “如果是旅游或者烧香，要么去拜见老神仙，其实，我建议你白天爬山去天合观吧。
  “晚上太危险了，就算是我，都有种走钢丝的危机感，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个兄弟，身手比我强，半年前就死在山里面，尸骨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我准备这周干完，就洗手不干了。”
  富大贵继续卖好，劝导一二。
  一边带领叶小凡朝自己的队伍走去。
  在路上和其他队伍的负责人打了招呼，陆续有队伍朝山里进发。
  “里面是什么危险，竟然还卖起了符？这东西倒是有些特别，但我不信鬼怪。”
  叶小凡晃了晃手里的纸。
  “您不知道？请，您如果执意今晚就要上山的话，正好一起。”
  富大贵态度很好，侧手带路。
  随着接触，越发觉得叶小凡属于那种真人不露相的高人。
  握手时，他稍稍试探了一下，用力握紧，却又得不能太明显，没有试探出什么，但越发觉得叶小凡十分神秘。
  来到了广场边上的人群。
  富大贵的队伍，算上他，7名成员。
  各有分工。
  客户比叶小凡初次看到的要多一些，13人，来自不同的五个家庭。
  穿着打扮，一看就属于中产及以上的收入。
  普通家庭可支付不起这高昂的带路费。
  “在飞龙山脉外围和主峰之间，都是属于正常的风险范畴，比如道路陡峭啊、温度、个人体质。
  “这些都有相应的准备。哪怕没有相关方面训练的人，跟着队伍，很少会遇到危险。”
  富大贵和叶小凡站在队伍边缘，双手抱胸，扫视着陆续出发，三五成群的小队伍。
  不同于他们收费组织起来的。
  提前出发的一些队伍，都是彼此在镇子上或者通过某些联络方式，私下约好结伴同行的。
  “不用着急，就他们的脚程，我们能跟得上他们。
  “后边还得担心他们跟不上我们。”
  富大贵笑着说道。
  “跟飞龙山主峰里面的危险有关？你们需要诱饵？”
  叶小凡突兀地说了出来。
  富大贵猛地一惊，迅速敛去异色，爽朗笑道：“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我想，跟两个人被老虎追的段子差不多，如果真存在某些东西，只要让别人吸引火力，你们的队伍危险就相应降低。”
  叶小凡先前已经听到富大贵等一些人，对客户的叮嘱。
  “嗯，差不多吧。路上再跟您细说。”富大贵闪烁其词，也不愿意继续说。
  冲队伍人群一招手，“走了，出发！在十二点前，得到黄爪岭，凌晨三点必须要到主峰山脚。”
  他的队员，有负责背行李的，也有负责帮忙照顾客户。
  零零散散地出发了。
  同时富大贵找来了一件备用军大衣递给叶小凡，“山上更冷，会用得着的，另外我们也有备用帐篷和水源食物。”
  叶小凡这一次没有拒绝，结果大衣，随意地披上了。
  也是在默认会跟着富大贵的队伍一起上山。
  手里还摩挲着黄纸，已经有部分损坏撕裂。
  跟在队伍后边。
  富大贵的话题并不在飞龙山脉上，而是试图探清叶小凡的来历，
  叶小凡随意敷衍着。
  手上黄纸，不一会儿已经分解成碎屑。
  “你……”富大贵愣了下，“这符纸效力能持续到凌晨，在飞龙山里，真有可能保命啊！”
  “一些阴秽血液混杂而成的符纸，其中一样可能是女子经血。
  “符纸单纯阴气比较重，但会向外散发，形成阴气流，遮盖人体阳气。
  “小伎俩罢了。要靠它保命，那我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但世界上，真的有魑魅魍魉、山精妖怪吗？”
  叶小凡轻笑着自言自语。
  已经探清黄符的性质和用途，但对此不屑一顾。
  阴阳二气是中医、道家等传统学说的一大基础。
  叶小凡能察觉到阴气阳气和自然生机的存在。
  在他灵眼中，它们都会显现不同的颜色，颜色浓淡就代表它们程度的轻重。
  所以他相信部分学说的真实性。
  但并不信鬼怪的存在。
  存在阴气，不代表世界上存在鬼怪。
  他见识过加持己身，诅咒目标的巫咒、晦暗阴邪的邪功。
  现在看到符纸，理所当然地和驱邪、鬼怪这些联系上。
  但他至今没见过什么鬼魂妖怪，这张符纸，防的真的是它们？
  富大贵愣在原地，惊疑不定，震惊眼前年轻人似乎看穿了符纸的奥秘。
  “存在，绝对存在！我们这儿都称呼它们为山精的。
  “我已经遭遇过它们不下数十回了，也有两三次近距离看清楚它们的全貌。”
  他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