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病的野男人
作者:小楚楚    更新:2022-08-29 06:28
  “呦,着急忙慌地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戳在慕榕脸上,八字眉高挑着,说话阴阳怪气,声音更是尖锐刺耳。
  慕榕本就着急要去给慕箫找大夫,此刻听着,只觉着像是有一只乌鸦在耳边吱哇乱叫,眉心狠狠一拧,冷声吐出两个字:“让开!”
  刘婶儿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双手叉在腰上,将路挡得严严实实。M.biquka.com
  慕榕见状毫不留情地回敬了她一记白眼,随即抬手将人推开。
  人命关天,她没工夫跟个蛮不讲理乡野村妇纠缠。
  兴许是慕榕太着急,劲儿使得大了些,刘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踉踉跄跄好几步才站稳,心头顿时火冒三丈,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上了脑门儿。
  “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外头跑,该不会是在外头勾了别人家的相公做姘头吧?!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家里藏着野男人,还要上外头去偷腥!哪天要是被人家家里正头娘子抓着,非打死你个小妖精不可!”
  刘婶追上去,堵在慕榕耳边骂道,什么下三滥的话都往外丢,辣耳朵辣得听见的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住口,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慕榕气急猛地停下脚步,狠狠剜了那蠢妇一眼,眼里怒意汹涌。
  刘婶儿被吓得呆住,慕榕自然懒得搭理,皱着眉头急匆匆从她身边绕过,直奔村东头的李大夫家。
  她本想去镇上找王郎中,可王郎中年事已高腿脚极慢,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折腾一个时辰,她担心慕箫撑不住,只能先就近拉个大夫回去瞧瞧。
  “你个小贱丫头!竟然敢推老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慕榕走出老远,刘婶儿才终于回过神来,狠狠盯着小丫头急匆匆离开的瘦弱背影,扶着腰肢咬牙切地骂道,口水溅了满地,模样瞧着粗鲁又可恶。
  慕榕一路小跑寻到李大夫家,直接将人从饭桌上拽走。
  “李大夫,我家里有人突然头痛得厉害,就快要撑不住了,您快些随我去瞧瞧!”
  慕榕攥着李大夫的衣袖一面说着,一面抄起一旁的药箱挂在肩上,没等人家将吃进嘴里的饭菜咽下,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奔出门去。
  李大夫年逾六十,头发早已花白一片,身板儿也弱得很,没走几步便喘得厉害,本想挣脱慕榕停下。
  可他大小也算大夫,想着病人情况危急,恐有性命之忧,也跟着着急上火,所以只好强撑着竭尽全力跟上慕榕的脚步。
  一阵狂奔之后,两人终于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儿。
  慕榕抬头朝着炕上瞥了一眼,却发现慕箫不知何时已然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大夫,人晕过去啦!您快来瞧瞧啊!”
  慕榕看着躺在炕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某人,转过头急急冲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老者招手。
  话还没说完,就又伸手将人一把拖到了炕前。
  虽说气息尚未平稳,胸口隐隐有些发闷,可见病人情况不妙李大夫也没敢耽搁。
  立刻便上前两步撩起袖子,伸出两根皮肉发皱的手指头,先是摸了摸脉象,随后又轻轻扒开慕箫的眼皮仔细瞧了瞧瞳仁。
  “大夫,他怎么样了?有大碍吗?”
  慕榕在一旁心急如焚,秀眉紧蹙,满眼焦灼,见李大夫许久不吭声,心头越发没有着落,忍不住紧张问道。
  可李大夫却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唉,他这病,怎么说呢,可谓是福祸两相依啊!”
  老大夫起身后退两步,眉心紧紧皱作一团,捋着花白胡子幽声叹息。
  慕榕本就心焦,听了这话脸上愁色越发重了许多。
  “李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何谓福祸相依?”
  慕榕扫了一眼躺在炕上的慕箫,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盛满疑惑。
  “这年轻人后脑应当受过重物击打,内里起了淤血,堵住了经络,所以才会时不时头疼,而且每发作一回,疼痛就会愈发剧烈。”
  李大夫见慕榕一脸询问,又急得眼眶发红,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乎详细同他说起了病情。
  小丫头听了这话心瞬间沉至谷底:“这该如何是好?李大夫您可有法子将他脑子里的淤血去除?”
  良久,慕榕抬头望着面前的老者,裹满凝重的眸子里升起一丝希望。
  结果李大夫却只是缓缓摆手,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若这淤血积在别处,扎上几针,再佐以火燎逼毒之术,兴许还能将血块排出或是打散,可偏偏伤在后脑,此处重穴甚多,经络更是交错盘杂,若是贸然出手医治,稍有不慎便会加重病情。”
  李大夫瞥了一眼双眸紧闭,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俊朗男子,有些昏花的眼里瞬间添了一抹无奈。
  慕榕闻言,心头说不出来是慌张还是悲伤,低下头缓缓咬紧了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大夫见她这副无助又无措的可怜模样,心头也不是滋味儿:“不过他这头疼之症犯病时虽然凶险,却也不全然是坏事,他这病每发作一次,他脑子里原先受到的损伤就会恢复一些。”
  李大夫沉默许久才又抬起头开口继续往下说道,话里透着几分安慰,苍老的声音也瞬间添了柔和。
  “您的意思是他每回发病都能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久而久之,所有的记忆就都会恢复?”
  慕榕满脸担忧地听着,眼里忽然蹦出一丝喜色。
  “照理说是如此,只是他这病实在太过凶险,得多加小心才是,不能让他受太多刺激,否则若是淤血在脑子里乱蹿,伤了其余经络,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他。”
  李大夫轻慢点头,方才给了慕榕一丝希望就狠心夺回。
  随之压上小丫头心头的,则是越发沉重的不安和担忧。
  “多谢李大夫,这是您的诊金。”
  慕榕心下沉沉,像压着块石头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些银钱递到老者手中,神色木然地将人送出门。
  可李大夫背着药箱才迈出门,刘婶就又一脸怨恨地凑了上来。
  “要不说你是个贱坯子呢!小小年纪见了男人就跟苍蝇碰着臭肉似的,生生往上扑,扑就扑吧,结果还扑着个病秧子,真是笑死人了!”
  刘婶踮起脚尖儿,尖着下巴往里瞧了瞧,嘴上极尽尖酸刻薄,笑得更是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