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节假日参和上公司团建，都是一种另类剥削。
  哪怕是古代，乔晚觉得也不能免俗。
  好好的中秋节，因为宫中需要举办仲秋宴，把她和陆承安搅得提前许久都休息不好。
  一来她身为一府主母需得安排节礼，人情往份都要打点得面面俱到，二来府上下人以及她手下的掌柜员工，都需要安排。
  本就没有时间，还得挤出应付宫中的间隙。
  看着点烛灯熬夜研究礼单的乔晚，陆承安有些心疼。
  “不过是份节礼，你何须这般费心？让陆知做主便可。”
  “那当然不行。”
  乔晚轻叹一声：“这节礼怎么送，如何送可是有许多说道。”
  “送上峰的东西不能太过贵重，不然岂不是成了受贿？可若是价值低了惹人家不快，日后在朝中给你穿了小鞋，便得不偿失了。”
  “送下属也是如此，礼轻了，人家会觉得你瞧不起他，说不得日后谁平步青云，无端惹人心里不高兴，为日后惹麻烦可不好。”
  陆承安见她一脸认真翻着账本的模样，心头一暖，知道她这是为自己打算。随手拿起桌上涂涂抹抹的礼单，想要帮忙。
  “你怕礼轻了，便送些略有价值但又不打眼的，回头我让秦沐寒再给府上送些现银。”
  银钱他有的是，陆承安宁愿让人说他满身铜臭，也不愿让乔晚这般操劳。
  抽出她手中的算盘，陆承安轻声开口：“烛灯太暗，几日下去你这眼睛都坏了。”
  “那不行。”
  轻拍开陆承安的手，乔晚笑道：“我是缺银子的人吗？我只是不想花了钱费了力，东西送出去还不落个好罢了。”
  “有价值但不打眼的东西也不能随便送，这种东西若是送到眼界差的人手中，那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费。若是送了家中困顿的人手中，说不得人家觉着你是在炫耀自己，嘲讽别人。”
  “那夫人可否给为夫讲讲，这送礼的诀窍？”
  乔晚拿起手上那份需要送礼的名单，小声同陆承安琢磨起来。
  “这送礼和回礼是要分开说的，若是有权有势高出你官阶许多的，我们便要用几份心思。就拿此次刚回京不久的烈阳王来说，我选了南阳乳饼和南阳有名的牛乳酒。”
  陆承安挑眉：“烈阳王妃是南阳人。”
  “嗯。”
  “烈阳王妃多年未孕，烈阳王身下无子，可即便这般他也不曾纳妾，且因王妃身弱便一直带她在南边封地没有回京，这说明他很看重王妃。”
  陆承安见她提起烈阳王和王妃的时候，语带艳羡，便有些不悦的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不喜欢她这副神情，好似他做不到同烈阳王那般深情一样。
  “烈阳王看重王妃朝中人都知道，这样的节礼烈王府每年应当都会收上许多。”
  乔晚见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笑着道：“南阳乳饼和牛乳酒虽然出名，但每个地方的乳饼都有细微差别。王妃祖籍圳北县，她幼时在那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这乳饼是找了她们县上一家出名的老店做的，我让人寻了那家后人上京，现做了给王府送去，自是同其他人不一样。”
  陆承安闻言语气略沉：“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虽说是圣上胞弟也不必你费这样的心力，还是说你对这个烈阳王格外感兴趣？”
  乔晚语气一窒，倏然笑出了声：“不是你让我同你说说这送礼的门道，怎得这会儿还醋上了？那烈阳王一个老头子，我对他感什么兴趣？”
  “世人传说烈阳王容貌无双，当年同烈阳王妃成婚时，上京不知多少贵女心碎，你……”
  眼见乔晚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陆承安轻哼一声，不再开口。
  见他着实气得不轻，乔晚又是好笑，又是莫名，但想了想还是解释道：“烈阳王的封地是整个大庆朝最为富庶的地方，这意味着什么你定是比我看得长远。”
  “我会这般大张旗鼓给烈阳王府送礼，冲着的不是烈阳王，而是圣上和太后。”
  “这等东西如你所说，便是送到王府中，怕是不等进门转手就被府上下人丢掉了”
  “但凡事只要做了，必会有人知道。”
  说来说去，她这一大圈委婉的马屁，最后还是拍在太后和永昌帝身上罢了，至于烈阳王，不过是这当中不甚重要的一环。
  只是她没想到会惹得陆承安酸成这样。
  “那也不必你费这么多心力。”
  抽出乔晚手中的纸笔，陆承安把人抗在肩头，丢进了软塌上。他抬手扯了床边帷幔，遮掩了满室风流。
  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乔晚才睡眼惺忪的醒来。
  府上下人给她打了热水，又端来补身的燕窝，吃过早膳后她才把昨日未处理完的礼单一点点整理好。
  吩咐了陆知定下送节礼的日子，乔晚又去了晚晚衣铺。
  “让绣娘做套男装，样子按着我这个样式来，料子就选上个月刚从南边回来的软烟罗，用玄色金银丝绣线，外头大氅选北边送来狐裘，里头加层薄棉。”
  “我那身选赤丹色，样子上次给过来了。”
  把入宫的衣裳挑好，乔晚又对了这段时日的账目，都处理过后，她才面带疲色的出了衣铺。
  只是还未等坐上马车，便见林兰舟站在对街，一脸肃色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