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住进日本楼,当天晚上，红楼里的茶话会就以日本人做主题。
  杨玉燕等人是实实在在围观一天的，有很多话要说。
  杨玉燕道：“他们挺有思的。进去以后先上课,上完课就出来打扫卫生，女学生去做饭，后他们就在教室里饭吃,下午继续上课。还有，他们男生上体育课的时候竟是穿衣服的！”就穿一条兜裆布。
  祝颜舒瞠大双目。
  张妈悄悄拍一下留神说漏嘴的杨玉燕，哎哟道：“哟，日本人真是讲究。”
  杨玉燕谈兴未过，继续说：“他们的内裤其实是一条布,特别有思！”
  杨玉蝉当时没能捂住她的眼睛,没来得及她拉,但没料到自家妹妹傻得自己讲出来！在一旁沉痛捂脸。
  施为补救：“我她们拉,后面的我们都没看到。”
  代教授笑呵呵,帮着说好话,对祝颜舒讲：“画报上都刊登女士的泳装照片，男士穿一条内裤的样值得大惊怪。”
  这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
  在这月新出的画报上，登出一张美国金发女青年穿比基尼的沙滩照！一时引大哗,风盖过市长与日本人的博弈。
  报纸和各路文人,包括电台,都引极大的轰动，纷纷唾骂美国人讲究,美国女人淫-邪至极,简直就是西游路上的女妖精。
  哪怕是最时尚最前沿的那票女明星和名伶们都没有在此时站出来表示自己要尝试一下这美国的泳装，往常画报上有什么美国的时兴东西，她们是很愿模仿学习的,以前的女式裤、短发、香烟，都是画报上一刊登，立刻就能引一大票效仿。
  这一回，没有一人替这件泳装唱赞歌。
  过这一期的画报倒是近乎人手一份，知杂志社加印多少，但人人都想要。
  学校里有一股这样的风潮。老师们倒是都很敏锐，知道学生们求新求变之心迫切，说定就有脑进水的想跟着学。
  而且，还真抓到。
  有一伙学生躲在屋里，借着画素描的理，让一女学生穿上自制的泳装，后十几学生围着她画画，有男的有女的。
  老师们冲进去制止的时候，还有人喊着“我们要自”这样的口号。
  后这群要自的家伙全都被赶去运猪粪。
  祝颜舒嘻嘻笑，她在自己的课上谈到这话题，但她没有直接说这样对还是对，她说的是她自己的事。
  在她的少女时期，当时西方思潮刚冲进来，大清皇帝还在紫禁城，老佛爷的花园还没盖。
  傅佩仙说：“老师，们那时是什么样？”
  祝颜舒说：“比们现在更疯呢。”
  女同学们都信啊！她们以为自己现在所处的这时代才是最疯狂最开明的，祝教授那时是将近二十年前，应该更封闭才对啊。
  祝颜舒笑着说：“会啊，因为那时社会上并没有那么多人反对洋人的东西啊。”
  在八国联军叩门以前，清政府的导向其实是乐于对西方界开放的。
  各种洋务大臣、洋务衙门就说，洋人做大臣是很普通的。爱新觉罗的公主都学英语，有上面人的支持，底下的人才会追捧洋人。
  从祝老爷留学，到祝颜舒拥有那么多的外语家教，都是在这流行下才产生的东西。
  祝颜舒说：“并是我们祝家有多么明智开明，拥有比大众更先进的思想。而是因为当时留学和学外语是一种流行。”会说英语、语，能读两句拉丁文，能辨认几幅西方名画，会弹钢琴，出门做客都好思。
  傅佩仙和其他女同学听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们都很喜欢祝教授，得将她看成是一明智、智慧的女，对她的一切都罩上光环。
  可祝教授自己说她当时学那么多外语只是因为赶流行。
  这就太让她们失望。
  可回过神来，她们仍是喜欢祝教授的。虽盲目崇拜的光环见，但祝教授仍是那么美好，令她们憧憬的人。
  穿自制泳装当模特算什么啊，祝颜舒声告诉女同学，她当时参观过人体素描呢。
  模特就像刚落的婴儿一样。
  傅佩仙等人就吓一跳。
  反倒是现在，于侵略者们撕掉伪善的面具，大众们陡发现这些人面目丑陋，社会风气反倒比以前更保守一些。
  因为有人骂。
  有人站在反的方向提出思考，提出反对。
  这引更多的思考。
  祝颜舒没有直言女学生们要怎么去看待这些事，她只是从自己身上讲。她当时因为好奇做过许多事，参加过名媛会，看过素描现场，通霄跳舞，畅饮一夜，等等。它们确实很有思，但现在她一样都会去做。
  她从少女时代到现在一直在做的事只有阅读与思考。
  “我对它们失去兴趣，找到做这些事的义，我就再去做。”她说，“们现在觉得有义的事，以后可能觉得没有义，可能一直认为它很有义。这要们自己去判断去选择。”
  过，虽对女学生，祝教授是一公正开明的人。但对杨玉燕，她就是一专制的人。
  祝颜舒神威之下，杨玉燕是十分机灵的，马上说：“妈，我知道错。我以后再去偷看！我保证！”
  祝颜舒冷笑：“的保证只能听一听。我现在是管。”
  杨玉燕低做沉痛状。
  祝颜舒故理她，继续问杨玉蝉：“后面呢？那些日本人还做什么？”
  杨玉蝉就很简洁，她说：“晚上，他们桌和椅都挪开，在教室里擦，后铺上席与床垫。”
  施为说：“他们的男生直接就在院里洗澡。廊里有一排水管，他们在那里洗漱刷牙洗菜洗碗。”biQuka.Com
  祝颜舒惊讶：“没想到，他们那幢楼利用的还真错。”
  当时房一盖来，她就觉得这方太，而且只有教室没有寝室，难道那些日本学生每天通勤上学吗？日本人的汽车每天都要开进来一回？这就很讨厌。
  没想到他们竟将教室当成寝室用。
  而且做饭这样的事就只凭着两眼灶就完成，廊里的水管竟可以承担那么多工作。
  这里的人都没有去过日本，都知道日本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今日一见，确实令人新奇。
  祝颜舒觉得这跟她当年听说英国人都在街上和房间里大便差多，都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比之下，日本人好歹比英国人讲究一点。
  代玉书：“看来，校长让日本人搬过来，真的是一件好事。”会日语，读日本人的书，并代表就能解日本。
  身边有一群日本人，就是解他们的最好的办。
  杨玉燕被迫闭嘴，为装乖装反省，她一直安静着，十分的难熬，很想参与讨论。但她数次看向祝颜舒，都没能得到亲娘的一眼波，只好继续忍耐。
  大家正讨论到兴上，没什么人关心她被禁言。
  施为说：“我看大家都对日本人很好奇。教授，日本学生什么时候会跟我们一上课？”
  代玉书和祝颜舒都发现。
  现在是他们能阻拦日本人跟学生接触，而是学生开始对日本人好奇，他们会主动去找日本人的。
  与其让学生们跟日本人随便接触，只能他们这些老师来控制是最好的办。
  代玉书没有迟疑，立刻站来说：“我去找其他老师商量一下，看是是开放一两课程让学生们可以跟日本学生一上。”
  祝颜舒说：“有道理。堵如疏，学生们是管住的，越管越叛逆。”她瞪一眼杨玉燕，“我们还是要想别的办。”
  代玉书说：“说的对。我去去就回。”
  祝颜舒想想，站来：“我跟一去。”她回交待杨玉蝉，“带着妹妹，要让她乱跑，好好写作业，最晚十一点睡觉。懂懂？”
  杨玉蝉连忙答应下来，担心道：“妈，这已经晚，如明天再去吧。”
  祝颜舒说：“就在大学里，会有事的。何况还有代教授在，我们俩一呢。跟施同学好好带着妹妹学习。施同学，我交待一遍，看好门窗，照顾好她们姐妹俩，行行？”
  施为马上说：“行，行！祝教授，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