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苏纯钧其人
作者:多木木多    更新:2022-08-22 03:31
  苏纯钧出生在山东累宦世家。
  家中最早可以追溯到清乾隆年间,官至三品道台。直到现在,清朝的遗老遗少们称呼苏纯钧的父亲还总爱叫他“道台老爷”。
  苏纯钧其母是道的江南人士,与祝颜舒的母亲是同一个方的人。苏纯钧头一回上祝家楼租房子见到祝女士就觉得她面善,像个好人。
  苏纯钧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家中也是官宦世家。
  苏纯钧的母亲嫁过来以后,相夫教子外,也潜心研究西学,在西洋绘画上有不菲的造诣,还曾经闺中翻译过几本英文传记小说。他的第一个蒙师,正是他的母亲。
  苏纯钧并非是他母亲唯一的孩子。他上头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下面还应该有一个弟弟,不过弟弟早夭。所以他母亲亲生的孩子只有他们三个。
  他的爷爷曾任学官。清政府倒台以后,他爷爷举荐他的父亲进入了的国民政府。他的父亲意外获得了袁总统的青睐,彼时他才二十岁左右,却很快一跃上,与其他人共同起草了袁总统登基前的许多重要讲话的讲稿。
  苏纯钧认为,他父亲甚至在时很可能是袁总统的心腹一。
  不过袁总统倒台以后,他父亲就销声匿迹,灰溜溜的回到了家乡,躲了几年才敢再出来。
  后来他父亲又辗转依附张将军门下,但在张将军杀后,他就又所事事了。
  现在,他父亲虽然年近七旬,仍然雄心勃勃。
  苏纯钧喝了一已经冰凉的茶,平静的说:“我虽然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家了,但我相信我父亲到现在仍然不会老实。”
  祝颜舒听了就掩轻笑,柔声说:“讲讲你母亲吧,看到你,我就道她一定是个非常美好的女人。”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昨天晚上他跟祝女士磕过头以后,杨二小姐看了个正,为了避免让杨二小姐打听出更多秘密,他才只能今天白天再来向祝女士坦白家中的事。
  只有说清楚了,祝女士才能决定要不要接受他迎娶杨二小姐。
  现在家里只有他与祝女士两个人。
  张妈给他们泡好茶就出门买菜了,杨大小姐要去忙订婚宴的事,要多跑几家酒店问酒席,还要去报社登报,还要去买许多琐碎的东西。
  唯有杨二小姐,老老实实的押去上学了。
  苏纯钧握凉凉的茶杯,温柔的说:“我的妈妈……是一个很勤奋的人。”
  他离家以后就改了母姓。其母苏女士,虽然出身封建家庭,嫁到了另一个更加封建的家庭,却一直很努学习。但她并没有盲丈夫的喜好,她虽然为了跟得上丈夫的脚步学习了西方的识,最后却选择了绘画来进行研究,因为西方绘画才是真正打动她的东西。
  但毫疑问,他的母亲是深爱他的父亲的。他的父亲,也不失为一个能令女性倾心的男人。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直到母亲重病,他赶回家后却现家中已经有叔伯开始替父亲介绍新的妻子了,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人选,甚至新妻子已经住了进来,开始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
  父亲也根本没有拒绝。在他去质问的时候还很惊讶的劝他:“医生已经说了,就在一两个月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母亲守一年的妻孝,明年个时候我才会再举行婚礼。”
  苏纯钧听了话,遍体生凉。
  母亲还活,还在世!可个家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都已经她死了。就像安排家中其他的事一样,就像厨房都会提前半年开始准备过年的食材,有的食材难得的,更要提前几年准备。
  他们就已经在准备父亲一年以后的婚事了。
  他们没有亲人即将离世的痛苦与伤心。
  他们更加为一年以后的婚礼开心。
  最让他痛苦的事,他好像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他的父亲是样,他的大哥大姐也都用同样的话劝他。
  大哥说:“戴小姐是名门闺秀,你要她客气些。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不要让人笑话我们家没有家教。难道你还要像小娃娃样去欺负后妈不成?”
  大姐他的面哭,哭完也劝他:“爸爸肯定是要再娶的,他肯为妈守一年已经够了。你不要惹爸生气呀!”
  他开始觉得是不是真的是他不。
  他不想留在个喜气盈盈的家里,看所有人在安慰父亲即将丧妻后又紧跟恭喜他马上就要迎娶一位更加美丽、年轻、家世更好的小姐。ŴŴŴ.biquka.com
  他们在悲伤与欢喜间的情绪转换的比戏台上的演员更加娴熟。一秒笑了,下一秒就可以哭。眼泪一抹,又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好人。
  他做不到。
  他只能一直留在医院里陪母亲。
  可他的陪伴也不能阻拦死神的脚步。
  在时,父亲来看望母亲,他的未婚妻也一起过来了。母亲强撑坐起来接待两人,等他们离开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了。
  结果最荒唐的事生了!
  他们居然说奉母亲的“遗命”,父亲要与未婚妻在一百天以内结婚!
  因为母亲不放心留下父亲一个人,所以她“要求”他们尽快成亲。
  些人都不要脸吗?
  他们么做,夜里还能睡得吗?
  苏纯钧看到下人们连麻衣都来不及脱下就换上了喜庆的新衣。家里的白布还没挂上就又换上了红色的灯笼。灵堂都没有布置,就变成了喜堂。
  他本想大闹喜堂的,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早有准备的堂兄堂弟带人抓住,关回了房间。
  他只是在半夜时借酒意跑到父亲的门前大骂了一通已。
  祝颜舒摇摇头,握住了苏纯钧的手拍了拍,“傻孩子。”
  他讲述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但他不是不伤心、不难过。是些感情已经在他的心底沉积了。他的痛苦,第一次的时候会哭,第一百次时眼泪就已经哭干了,第一千次时,已经只会在心里流泪了。
  苏纯钧笑了一下,说:“后来我就跑出来了,什么也没带,就是一身衣服,还有我袋里的东西。”他的手表、钢笔,还有他他母亲手上取下来的一串珠子。
  跑出来以后他没有方去,他也不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他也不能往铁轨上一卧,往海里江里一蹦,更不可能沉浸在酒海中,此做一个醉生梦死徒。
  他不能懦弱的去死,就只能活下去。
  祝颜舒:“你现在还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吗?”
  苏纯钧摇摇头:“我不能瞒您,我找到了目标。但个目标太遥远了,我法它拿给您看,且我也不道它会不会成功。它与我就像一颗挂在天上的星星,我看它,照它指的方向走,至少我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的,至能不能到达目的,就只有天道了。”
  祝颜舒若有所思,却没有继续追问:“你有你的理想,是一件好事。现在个世界,最怕的就是没有理想,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
  苏纯钧说:“我二小姐是真心的,我也是真心想要她一起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的。您不用担心我的理想会伤害我的家庭,我此有信心。我的理想与我的家庭是不相驳的。”
  祝颜舒笑道:“谁又能保证可以命百岁?我们所做的每一分准备,都是为了不辜负下、此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