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做什么？”
  安悦然还在笑，“不是我让你做，而是你自己。”
  秦圆圆不懂，追问。
  “恨安可馨吗？”
  “当然。”
  “那就报复她。”
  好像在安悦然口中，安可馨就是一条好摆弄的鱼，随时都能从鱼缸里捞出宰杀。
  “你想看着我们互相残杀？”秦圆圆石头似的大脑终于舍得动一动。
  “你不想出口气？我可以帮你。”安悦然反客为主。
  秦圆圆心动了。
  秦郁柳给她打电话，说时间到了，让她赶紧回去，秦圆圆只好离开。
  安悦然又吃了一小块甜点，悠然飘离。
  时间还早，她又去了一趟公寓。
  这一回，余思成好像心情不错，房间里明显打扫过，窗帘也打开。
  看余思成哼着歌，手里还提着一瓶红酒，安悦然的心情一下子不美好了。
  她故意说道：“刚才秦圆圆来找我。”
  余思成提着酒瓶子的手下意识一抖，酒瓶晃荡一下，溅出几滴酒液。
  安悦然知道，余思成害怕了。
  “她找你干什么？”余思成试图冷静，但明明痊愈的伤口，忽然隐隐作痛。
  他不由得把手探进衬衫，抚摸到疤痕，他手抖得更厉害。
  “秦圆圆一直在找你。”安悦然轻飘飘地说。
  “啪”一声，酒瓶掉在地上，殷红的液体撒得到处都是。
  安悦然故作惊讶，“思成，你怎么了，伤口还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余思成好像患上ptsd，一听到“医院”二字，他就哆嗦得厉害。
  安悦然看在眼里，嘴角上扬，飘起的旗帜似的。
  “你不会害怕了吧，我们今天没提起你。”
  余思成稍稍放心，可下一刻，安悦然就说：“但秦圆圆说，秦郁柳好像一直在找一个人，她跟那人有仇。”
  余思成瞳孔紧缩，近乎缩成一个小圆点。
  安悦然怕他被吓死，适时收手。
  “你别怕，你在我这里，谁都不知道。”
  安悦然拿出湿巾，凳子擦干净了才坐下。
  余思成还沉浸在无限恐怖中，根本没看见安悦然的小动作。
  “思成，我帮你一直留意余氏，最近我发现，你的那个助理好像找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管理公司，你如果还不出去，公司被人抢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安悦然坐得稳当，一晃不晃。
  她看着余思成的心被她揪起来，又被放下，又被揪起来，她只觉得爽快。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思成，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出去吧。”
  “不，我不能走！”余思成忽然失控大喊，脸上冷汗涔涔。
  安悦然好像被“吓着”了，“惊恐”地看着他。
  好歹救了自己一条命，余思成勉力扯开嘴角，笑容却堪比嚎啕大哭。
  “悦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天也冷了，我出去，更容易被人发现，你就让我在你这里躲一段时间，好吗？”
  安悦然为难，“这----”
  “悦然，帮帮我，好不好？看在曾经的情分上。”
  其实在安悦然心里，曾经的情分，扔进湖里喂鱼，她都担心毒死小可爱们。
  “思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总往这边跑，厉北城都开始怀疑了。”
  “那怎么办？”
  难道他要回自己家去住吗？
  秦郁柳之前敢派人结果了他，难保不会设下重重死亡禁区。
  说不好，现在他家里就有杀手蹲守。
  余思成怕得差点儿尿裤子，他跪下抓住安悦然的手，“悦然，你就再帮我一次，我什么地方都可以住的，只要你别送我回去。”
  安悦然更为难了，“我名下还有一处仓库，但没有暖气，现在又是冬天，你受不了的，不然，我送你去酒店？”
  余思成一口否决。
  “就去仓库，我受得住。”
  “真的很冷。”安悦然再次强调。
  余思成仿佛刀枪不入，安悦然带他过去，仓库里冷得像冰窖，虽然没有风，可阴暗的湿气拼命往骨头缝里钻，似乎要切开筋脉，断人手脚。
  “思成，你真可以吗？”安悦然一脸“担忧”。
  余思成脸皮被冻得皲裂，他勉强道：“当然可以，这里挺好的。”
  安悦然指了指里面的箱子跟柜子说：“待会儿我让欢欢给你送一些生活物品过来，这里没办法装暖气，我再让她买几个加热器。”
  余思成点头，安悦然走后，他抱紧自己，缩到一只巨大的盒子里。
  他拼命给自己洗脑，为了活命，一切都值得。
  不出半个小时，刘欢欢开车过来。
  按照安悦然的要求，生活用品一样不少，但安悦然特地交代的“取暖器”，她说自己忘买了。
  那一瞬间，余思成被冻得又红又肿的脸，几乎抽搐。
  但想到欢欢远超常人的武力值，他沉默如鸡。
  只哆嗦着说：“下回来带来也一样。”
  刘欢欢裂开嘴笑，“放心，我下回肯定不会忘。”
  下回又下回，余思成在冰冷的仓库住了半个月，手上脚上，甚至连脸上都生了冻疮。
  一到晚上，呼啸的风狂猛地砸在大铁门上，几缕裹着冰碴子的冷风吹进来。
  余思成身上的冻伤仿佛被尖刀刺开，血流不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余思成甚至想着，要不然他一刀刺死秦郁柳，去蹲监狱也好过苟且偷生。
  但疯狂的念头转瞬即逝，仿佛被冻灭了。
  仓库地方偏僻，外卖都送不进来，他每日依靠的，只有干巴巴的面包跟水。
  刘欢欢在他的数次恳求下，给他买了一箱泡面，又拿来一只小锅。
  余思成才能吃上热乎的。
  偶尔，安悦然也会问题安悦然，刘欢欢每一次的回答都是，“还活着呢。”
  安悦然就满意了。
  安可馨沉寂好久，网上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大家都以为安可馨也好退圈了，她的粉丝也来陆续跑掉。
  有一天，安悦然在刷小破站，甚至看见安可馨的粉丝发出的“脱粉心路历程”，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用自己的六级号在底下评论，“姐妹，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