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然扶着小腹下楼，一边往下走，她一边想，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来过，怀孕的可能性不大，难道是妇科病？
  坐在餐桌边上，瞳瞳见她脸色不好，小脸一下子绷紧。
  “妈咪，你怎么了？肚子疼？”
  厉北城也看出安悦然不对劲，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眼神，齐晃晃地落到安悦然身上。
  小腹还细细绵绵地疼，不重，却恼人。
  “没有，可能吃坏肚子了。”
  李妈端来早点，“新鲜的油条，我刚炸的----”
  “嘶啦”一声，安悦然拽开凳子，冲进一楼卫生间。
  李妈：？？
  厉北城跟瞳瞳着急，跟着过去。
  卫生间里，安悦然呕吐不止，可肚子里空落落的，酸水腐蚀食道，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厉北城心疼坏了，瞳瞳也急哭了。
  “妈咪，你到底怎么了。”
  厉北城当机立断，“去医院。”
  有过一次经验，柱子似的李妈惊喊：“夫人，你该不会有了吧。”
  厉北城抱着人，长腿迈开，“嗖嗖嗖”不见了。
  瞳瞳小短腿倒腾得更快。
  立马追出去，车子已经开走了，瞳瞳被甩下，正“嘤嘤”地哭。
  李妈赶紧安慰：“瞳瞳，妈咪没事，正相反，咱们家呀，要有大喜事了。”
  瞳瞳哭红了眼，十分不解。
  李妈拍拍瞳瞳后背：“瞳瞳不是一直想要妹妹吗？”
  “妈咪怀孕了？”瞳瞳惊喊。
  “等爸爸妈妈从医院回来就知道了。”
  李妈送瞳瞳去上学，左思右想，还是没提前告诉老爷跟老夫人。
  万一不是，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
  厉北城心里急，又处在早高峰，路上的车跟下饺子似的，经过长海大道，安悦然“哼”了一声，厉北城咬紧后槽牙，车子也不要了，抱着安悦然就往最近的医院冲。
  还好，医院不算远，厉北城又超常发挥，不出十五分钟，安悦然就被送进急诊。
  厉北城身上还穿着睡衣，拖鞋也跑掉了一只，整个人狼狈得好像街头流浪汉。
  “哗啦”一声，急诊室的大门朝两边打开。
  厉北城愣神，两个医生，四个护士同时出来。
  这时候，隔壁急诊室门前，病人家属嚎啕大哭，医生跟护士不停安慰。
  难道----
  他话不说一句，闷头往里冲。
  女医生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先生，您太太的情况我们这里看不了，去妇科吧。”
  确认人没事。
  厉北城差点儿没站稳倒下。
  医生说安悦然可以走，可厉北城偏去弄了一辆轮椅来，把安悦然推到妇科。
  经过急诊室那一茬，安悦然隐隐有了猜测，可她不确定。
  她仰头，两眼雾蒙蒙地看他，厉北城以为她还怕，握紧她的手说：“没事的，你很健康。”
  安悦然控制不住，笑个不停。
  “你以为我得了大病？傻不傻啊你。”
  被骂傻的厉北城：？？
  妇科医生给开了B超跟血HCG检查，厉北城比安悦然还积极。
  拿到结果回来，厉北城太紧张，握着单子的手都在发抖，安悦然握上去，“你别怕，我没事。”
  “我没怕。”
  刨除那张因为紧张毫无血色的脸跟抖个不停的手，光看厉北城的表情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安悦然笑了两声，“我真没事，你看看你，好像我不久于人世似的。”
  厉北城瞪她，“瞎说什么。”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厉北城问。
  医生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恭喜你们。”
  厉北城：？？
  “你妻子怀孕了。”女医生的脸上，满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看起来比厉北城这个准爸爸还要称职一点儿。
  厉北城还没反应过来，安悦然看见，某个男人好像慢了半拍，傻乎乎地问：“医生，你刚才说，我妻子怀孕了？是我妻子吗？安悦然？”
  医生看过不少失态的爸爸，但直接傻掉的，她也是第一回见。
  “没错，厉先生，你要当爸爸了。”
  恍恍惚惚地推着安悦然出去，直奔走廊东边，还是安悦然提醒他走错了，厉北城才推着她转头。
  不知道是谁，把刚刚吃完的棒棒糖棍子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厉北城痛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忽然停下，安悦然还坐在轮椅上，闻言扭头，笑着看他，打趣还未来得及出口。
  就被亲了一口。
  医院里人来人往，可安悦然跟厉北城这里，好像被扔进水里的石头，响起了大家友好的惊叹声。
  “你干嘛，这里是医院！”
  厉北城掩盖不住喜意，“我高兴。”
  厉北城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回家，路上，就算有人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也不在乎。
  他推着安悦然往医院外走，却被护士拦下。
  “先生，轮椅钱还没给呢。”
  安悦然跟厉北城都愣住了。
  李妈忽然出现，去缴了费。
  夫妻俩：……
  原来，早在厉北城去窗口缴费时，李妈就来了。
  他俩出门时都穿着睡衣，肯定没拿钱。
  三人回到家，厉北城跟安悦然上楼换衣服，李妈把轮椅擦干净放在楼下。
  忽然，她听见楼上传出来的夫妻俩的笑闹声。
  安悦然笑得很开心，李妈也第一次听见，厉北城笑出声时的音腔调子。
  李妈感叹：真好啊！
  安悦然被抱到床上，厉北城第一次当爸爸似的，把脑袋凑过来，像个傻小子。
  安悦然推他，没推动，嘴上说：“你是不是傻，现在他还就是小胚胎，都没成型呢。”
  厉北城嘴上说知道，可脑袋却一动没动。
  “都快十点了，你不去上班？”厉北城粘人到安悦然想撵人。
  “我不在，公司就倒闭了？”
  安悦然：……
  这么光明正大的翘班，也就厉北城干得出来。
  “你起来，我要去上班了。”
  山既就，我就只能离山。
  安悦然穿好衣服就想跑，却被抓小鸡似的捏住后颈。
  厉北城下手极轻，搞得安悦然痒到笑个不停，还捂住肚子。
  厉北城慌了，当即又把那也不然抱到床上：“肚子疼吗？我们去医院？”
  安悦然绷不住，两手扯着厉北城的耳朵说：“你够了，我又不是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