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罗无缺目光犀利地看着一名带进来的人，六十来岁模样，个子不高，瘦黑瘦黑，三角眼，眼珠子乱转，透着几分奸猾，让罗无缺想到一种动物——硕鼠。
  硕鼠偷别人家粮食为生，人贩偷别人家孩子为生，何其相似！
  这人进来后点头哈腰，陪着笑，看上去像是在害怕，但罗无缺看得出对方在伪装，冷冷地问道：“你找我？”
  “老板，您说的情况我知道一点线索，真给一百万？”对方赶紧说道，一副谄媚架势，眼睛里满是贪婪。
  “线索有用，肯定给。”
  “能放了我？”
  “你废话有点多，什么都没干就想要好处？”罗无缺故意语气一冷。
  “这不是确定一下嘛。”对方赶紧说道，看着像慌乱，但实际上并不是很害怕，慌乱不过是伪装出来迷惑人的。
  小人物的生存法则。
  可惜遇到的是罗无缺，这一套根本不灵，故作不耐烦地呵斥道：“有话就说，不然滚蛋，老子可没时间跟你磨蹭。”
  “是，是，是！”对方赶紧赔笑着说道，但眼珠子乱转，就是不说。
  罗无缺真不耐烦了，丢给金彪一个眼神。
  金彪会意的点头，拍了对方后脑勺一下，不满地训斥道：“你特么的想找死是吧？信不信我去你家里一趟？”
  “不敢，不敢，金爷高抬贵手。”对方赶紧说道。
  “抬你大爷……说，否则就永远闭嘴。”金彪威胁道。
  死人才永远闭嘴，对方吓了一跳，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能不能先把钱转过来，看到钱，我记忆力就飙升，保证说的明明白白。”
  金彪怒极反笑，又是一巴掌拍过去，呵斥道：“是不是还想说看不到钱，记忆力就恢复不全，容易说错话？跟老子玩这套，你特么找死，来人——”
  “在。”几名金彪的手下大将冲进来。
  “查查他底子，去他家走一趟，全给带过来。”
  “是。”几人轰然应诺，转身就走。
  对方一看急了，赶紧喊道：“别，别，开个玩笑嘛。”
  “你看老子像开玩笑的吗？”金彪怒斥道。
  罗无缺见火候差不多了，出来唱白脸：“行了，说吧，机会只有一次！”
  “想好了再说，否则就不要说了，外面抓了上百人，老子就不信只你一个人知情，赶紧说。”金彪威继续胁道。
  这人一听，脸色变得不自然了，那么多人贩被抓来，万一还有知情者自己就毫无价值了，顿时熄了那点小心思，赶紧说道：“金爷说的是，我说，我说——”
  说完停顿一下，像是在回忆，片刻后接着说道：“人我不认识，外地流窜过来的一个团伙，男女都有，人数还不少，说着同一个地方的方言，听着像是西山省那边的。”
  “废话，说点有用的。”金彪提醒道。
  “这还不够啊？”对方犹豫了一下。
  “我看你特么是想找打，来呀——”金彪继续唱黑脸。
  几名心腹一拥而上，就要动粗。
  对方见来真的，赶紧说道：“六七个的样子，三四十岁左右。”
  说完又停下来。
  金彪怒不可遏，拿起一把刀横在对方脖子上，呵斥道：“你特么挤牙膏啊，逼一下，挤一点，知道什么是重点吗？”
  罗无缺也看出对方的奸猾，想要拿到钱的心思，没有阻止。
  这种人，就得比他更滑，更狠，否则会得寸进尺。
  锋利的刀锋压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出来，这人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不敢再犹豫了，赶紧说道：“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想好了再说，再敢废话，先剁了你的手，听懂了吗？”金彪警告道，混地面这么多年，对付这种奸猾的人最有经验。
  “懂，懂——先把刀拿开，我害怕。”对方赶紧说道。
  “说！”金彪不耐烦的呵斥道，手上加了点力。
  刀锋顿时割破表皮，溢出鲜血来。
  这人吓得都要哭了，意识到金彪真会下死手，不敢再耍小心思，赶紧说道：“西山省五仙山那边口音，我听得懂那边口音。”
  “你怎么知道的？”罗无缺追问道。
  “当时……当时我想摸点料，看能不能雁过拔毛，要点好处，干这行的都这样，就跟上去，那帮人得手后走的很匆忙，领头的边走边安排事，让人不断阻拦那个女人追过来，是个老手。”
  “人送去哪儿？”罗无缺追问道，莫名紧张起来。
  “好像说买回家的票。”对方边说边回忆。
  “别好像，这很重要，想好了——到底是不是？”金彪威胁道。
  对方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是，是回家，有个女的还问了一句，说货送到了怎么办？领头的就让她在老家待着，等通知。”
  “五仙山那么大，怎么找？你特么想糊弄人是吧？”金彪来火了。
  “不敢，不敢，真的是这样。”对方赶紧说道。
  金彪有些为难地看向罗无缺，这个情况没啥用啊。
  罗无缺也仔细想了一下，问道：“那个送人回去的有什么特征？”
  “特征？”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赶紧说道：“人没啥特征，不过，领头的不放心提醒了一句‘嘎拉寨，交给尕爷’，然后，两个人就带着孩子分开跑，我也暴露，被人后面偷袭，狗日的人真不少，居然还有躲在暗处的，要不是急着跑路，绝对把我打死，所以记得真真的。”
  罗无缺见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情绪有些愤怒，记仇的样子做不了假，顿时信了几分，追问道：“还有吗？”
  “被打晕，后面大不知道。”
  “把他关起来！”罗无缺马上说道。
  对方急忙问道：“你不是说放了我，给我钱的吗？”
  罗无缺反问道：“我说话算数，但现在不行，谁知道你的消息是不是假的？得去求证，一旦发现在骗我，后果你清楚，确定自己说的对吗？”
  “确定，确定，你们去求证吧，肯定是真的，到时候可不能骗我？”对方赶紧说道，信誓旦旦的拍胸脯，眼睛里却满是对钱的渴望。
  “带走，先关起来，好好看着。”罗无缺摆摆手，一边摸出手机。
  一番搜查，嘎拉寨好几个，但挨着五仙山只有一个，在五仙山腹地。
  线索是不是真的无从考证，但来之不易。
  罗无缺思忖片刻，决定去一趟，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