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姝对这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依旧自顾自的把玩着那个信封。
  厉思甜顺着她的动作打量起了信封，发现信封的封口是完整的，而信封已经被摩挲的都有点包浆了。
  就像是一个疯子拿着它也不懂打开看，只会把它当作什么玩具一样。
  等等……不对！
  她突然弯腰抽走了信封。
  姜皖姝因为这个举动暴动起来了，反身猛的扑到了她的腿上。
  一边撕扯着她的裙摆，嘴里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音节，试图阻止她继续看。
  厉思甜被烦的不得了，抬脚毫不客气的把人给踹出去了。
  姜皖姝被踢到了旁边的桌椅那，把桌子都给撞翻了，自己躺在那里，捂着肚子呻吟。
  她也不管姜皖姝到底被踢成什么样了，一心观察信封。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了这个信封确实有被打开过。
  估计是用小刀贴着封口一点一点开，看完里面的东西后再给封上，制造出一种连信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疯子形象。
  刚才要不是她眼尖，看到了封口有一点翘起，上面也有米浆脱落的痕迹。
  而且相应的位置却没有发现米浆，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抢信封。
  没想到还真是发现了点东西。
  “姜皖姝，这个信是直接送到你手上的，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所以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一个疯子会用这么缜密的手法开信？”
  厉思甜对着姜皖姝挥了挥信封。
  她的原本捂着肚子颤抖的身子，一下子就停住了。
  良久后，慢慢的舒展了身子，坐了起来。
  “不愧是你啊厉思甜，我都装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能这么快发现我的不对劲。”
  姜皖姝的声音很低沉，其中透露着几分癫狂。
  她恨厉思甜。
  从很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之前都是压在心底的。
  彻底爆发出来，是因为自己被迫成为疯子，意外清醒后，她就恨透了厉思甜。
  因此她动了小心思。
  想借着疯子的身份，让人对自己降低警惕，成功苟活到厉思甜成亲的那天。
  然后把自己被下药囚禁虐待的事情，公之于众，在对方最重要的日子，将人拖到泥里。
  那个画面，姜皖姝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
  万万没想到，事情夭折在半路了。
  “厉思甜，我不信你仅仅因为一个信就怀疑我装疯，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姜皖姝不甘心的抬头看厉思甜。
  原本漂亮的眼睛，此时此刻布满了红血丝，自下而上看人时，给人的感觉很阴鸷。
  厉思甜倒是不害怕。
  随手把信封扔到一边，平静的看着她。
  “你自己可能不清楚，在你彻底恢复理智前，是有一段时间处于半疯半傻的。”
  “我那时就知道你对药产生抗药性了。”
  “原本想着加大药量直接送你去见阎王，没想到第二天你却突然恢复了疯子的状态。”
  “我没加药量，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你却突然变回了癫疯的状态。”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装的。”
  “我很好奇你装疯想干什么，也就没戳穿，观察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发现，你是想对我的婚宴下手。”
  “那是我一辈子一次的婚宴，我不会允许你破坏，所以今天才来找你。”
  对于将死之人，厉思甜总是仁慈的。
  用脚把一个椅子给挑正了，然后漫不经心的在姜皖姝面前坐下，一句一句娓娓道来。
  端庄整洁的样子，与地上一身凌乱的人，宛如两个世界的人。
  明明之前差距没这么大的。
  姜皖姝恍然中想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差距变得这么大的？
  是从自己被娘亲教导学习她的习惯开始，还是从来了这主动学习她的言行举止开始的？
  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咬咬牙，突然从地上窜起来扑向了厉思甜，许久没修剪的指甲直面她的脸。
  既然暴露了，没办法在人婚宴时把人拉下泥潭。
  那就现在挠花她的脸，让她在婚宴上出丑！
  厉思甜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姜皖姝要干什么了，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掰。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声音大的，侯在院子外边的春玉都听的很清楚。
  厉思甜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加大力度。
  直到姜皖姝的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她才停止施力。
  而且细看之下能发现，骨骼断裂处出现了一个凸起，仿佛可以看到被撑起来的皮肤下的骨头。
  她也因为这一下疼的软了身子。
  厉思甜撒开手后，她就无力的滑落到地上。
  另一只手虚虚的圈着受伤的那只手，叫声也因为刚才那一声喊狠了，沙哑了许多，听着实在难听。
  “姜皖姝啊姜皖姝，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每一个举动都这么愚蠢。”
  “老老实实的按照姜家的意思，攀着我家的高枝嫁个高门不好吗？”
  “非要不自量力的对我做小动作，然后把自己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何必呢？”
  嘴上问着何必呢，其实厉思甜心里多多少少也知道的。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到了真正的世家小姐，产生了嫉妒心理罢了。
  因为心里清楚，厉思甜也没打算得到答案。
  俯身把手放在姜皖姝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紧。
  看着她因为窒息爆红的脸，和眼中越发严重的红血丝，心中平静无波。
  姜皖姝因为颈部的挤压，被迫吐出了舌头。
  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厉思甜，没事的那只手在扒拉掐自己的那只手。
  只可惜，这个举动终究只是徒劳。
  姜皖姝的挣扎弧度越来越小。
  厉思甜冷着一张脸，正想加大力度让她死的痛快一点的时候，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因为麻筋被摁了，她被迫松手。
  姜皖姝以为自己得救了，手脚并用要远离厉思甜。
  但还没离开多远，一把匕首钉在了她的心口上，彻底了结了她的命。
  厉思甜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神情冷漠。
  “为什么要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