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跑不动了？平时不是有跟哥哥一起跑步吗？”封世妍说。
  卡卡喘着气，“可我小呀，跟哥哥比不了呢。”
  他拉了拉脑袋上的脑子，手套都歪了。
  封世妍却并不松口：“不许停，继续跑。小小男子汉怎么身体这么脆弱？”
  卡卡满脸愁容。
  正前方路的尽头处。
  封延刚刚停下，弯腰接触顺着爬犁的惯性冲过来的夜莱，于是抱着她一起回头看。
  入眼的，尽是雪白的一片。
  树枝早已没了树叶，全部被霜雪挂满。
  路面铺着银色，几个身影在中间穿梭着。
  封司城拉着封世妍一个人往前跑，卡卡慢慢吞吞的跟在后面，黑子便跟在最后照看着卡卡。
  有时候地面太滑，卡卡扑在地面，黑子尾巴都竖起来了，却并没有上前，瞪着狗眼，默不作声的看着。
  只见卡卡安静了几秒钟，于是慢慢吞吞的往起爬，没有哭也没有喊叫。
  站起来后拍打拍打身上的雪，继续追赶哥哥姐姐。
  而在最后面的地方，一对轱辘正在雪面上，极其缓慢的前行。
  莱福身上冰冷冷，铁遇到低温只会更凉。
  它的显示屏上都铺了层寒霜，艰难的辨认前方的路线。
  直至全部抵达终点后，莱福启动清理系统，将显示屏上的霜雪擦掉。
  于是，它说：“封延，你可不可以，到了冬天，给我换一对，雪地轱辘。”
  “基本上我滑三步，差不多要倒退回去一步半，很费劲诶。”莱福吐槽。
  封延一愣：“这个我倒是没考虑过，你的轮子不防滑吗？”
  下一秒——
  “铛——”
  摔倒在地的莱福，显示屏的光对准了封延，干巴巴的反问：“你觉得呢？”
  “好好好，换。下周就给你换。”
  “为什么不可以是明天？”
  “我去哪儿给你凭空变出来？不需要时间制造的吗？”封延没好气道：“一个ai居然还会心急？”
  莱福回答：“我不光会心急，我哪儿都会急。”
  “滚蛋。”
  在封延去照顾卡卡的时候，莱福溜到了夜莱身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夜莱一愣：“说什么呢？”
  “那封延凶我，你为什么不凶他？”
  莱福突然开始假哭起来：“呜呜呜——没爱了，我被抛弃了，我已经不再受宠了，呜呜呜——”
  “……”
  夜莱眨眨眼：“莱福，你哭的一点都不像知道吗？”
  “我知道啊。”
  “所以你为什么回答这么理直气壮？”
  “因为我知道你在意我。”莱福的显示屏露出个可爱的笑脸：“对不对？”
  夜莱扶额：“对，我替你凶他，行了吧？”
  “嗯嗯！”
  -
  在外面玩了一小天的一家人，满身寒气的回到家中。
  孙啸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快来吃饭吧。”
  饭桌上。
  夜莱才提起：“程意暖说要见我。”
  “见你干什么？”
  “不清楚。”夜莱说：“我不太想去。”
  “那就不去。”
  “可总要有个了解啊。”夜莱剥了个虾放在女儿的碗里。
  封世妍笑起来：“谢谢妈妈。”
  “不客气。”
  夜莱对他说：“你陪我去？”
  “什么时候？”
  “就明天吧，回来之后好好过年，年后就要忙着把厉痕留下的基地改造一下。”夜莱说。
  封延想了想，随后点头：“可以。”
  -
  翌日。
  大雪下的险些把路都封了。
  夜莱看着窗外：“我隐约记得，我刚躲在垃圾桶旁边的时候就是个下雪天，也是下的很大很大。”
  封延忽然握住她的手，“干嘛要想起以前？”
  “可能是年纪大了，这个脑袋里面总是无缘无故冒出来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她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车子在风雪中，抵达了精神病院。
  这里倒是安静不少。
  但进入到里面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吵闹声迎面而来。
  “放我出去！我没有病！”程意暖大喊大叫。
  路过的一个护士叹口气，“你不要喊了，嗓子都哑了，你不累吗？所有到这里的人，一开始都这么说。经过我们系统化得测试，你的确有精神疾病，你为什么还不肯接受呢？”
  “我没有病！都是那个贱女人故意的！”
  房间里面的程意暖狂拍着栅栏门。
  她刚喊完，一道身影便出现了。
  程意暖瞪着眼睛看着出现的女人，目光有些阴毒：“你来了！”
  “你有什么事要说？”夜莱站在门口，与她隔着一道栅栏门。
  程意暖紧紧的攥着栏杆，“你进来啊，进来我跟你讲。”
  夜莱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一步。
  她眼神里流露着几分戏谑：“你说你这个智商，怎么就被厉痕看中了呢？”
  程意暖咬着牙：“你不许羞辱我！”
  话落，她发了疯似的狂晃栅栏，一副母狮子发怒了的状态。
  夜莱忽然朝着左侧看了一眼，努努嘴：“这就是你之前的女人？”
  倚着墙面等她的封延皱眉：“你别往我头上按，我跟她可什么都没有。”
  “谁信啊？”夜莱切了一声。
  封延瞪眼，丝毫没顾及周围有没有人：“夜莱，天地良心的，我第一次都是跟你。”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夜莱都惊呆了。
  而封延更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居然不信？！”
  “你当年那个经验老道的样子，可不像个涉世未深的啊。”夜莱跟他掰扯起来。
  封延脸色都变了，“你太冤枉我了，夜莱，别的事我可以顺着你，但是清白这件事，咱俩必须说清楚。”
  “我在你之前，一个女人都没有！”
  “喂……”
  突然冷静下来的程意暖敲了敲栅栏，“我说……这里还有个人的，你们没注意到吗？”
  夜莱与封延齐刷刷看向她，“你闭嘴！”
  程意暖眼睁睁看着那夫妻俩继续掰扯着清白一事。
  不过片刻，自己病号服的衣领就被封延顺着栅栏缝隙揪住，只听他问：“你说，当年咱俩有过丝毫的肌肤之亲没有？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一辈子住在这里！”
  夜莱一步跨过来，对她讲：“不用怕他，实话实说，我会考虑放你走。”
  程意暖左看看右看看。
  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说了句：“我跟封延，什么都没有过。”
  “你听！”封延大喊。
  夜莱嘴巴一张，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意暖：“这话你都说得出来？？？”
  还被揪着已经卡在栅栏门旁的程意暖，早已空气中凌乱迷茫：“……”
  到底怎么说合适？
  可关键不在这里吧？
  重要的是，咱们现在正在上演精神病对峙女主角的戏码，你俩吵起来也就罢了，牵扯到我算怎么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