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区的？
  苏舞把事情给楚尧说了。
  楚尧也有点诧异。
  竟能这么巧？
  本来他还不确定，苏舞是否遇到了骗子。
  不过，如果是一个小区的话，那骗子的几率就很小了。
  不……
  准确说，是骗钱的几率变小了。
  但，骗色的概率，大幅上涨。
  作为姐夫，楚尧此刻莫名生出一种老父亲的危机感。
  感觉自家白菜，有要被拱的风险。
  ……
  看了她一眼，楚尧站起身来。
  “那走呗，我送你过去，他们家住几栋？”
  “18栋。”
  苏舞说道，有些忸怩的站起身。
  这会儿忽然感觉有点慌了。
  本来，网友没什么。
  线下面基也没什么。
  结果到现在，一个小区的邻居！
  让她本能有种不太安全的感觉。
  本来，线上是线上，线下是线下。
  网上聊的再熟，见了面，也得看看对方的秉性。
  大不了一拍两散。
  而此刻，虚拟和现实，瞬间重合在一起。
  距离，拉近的太快了。
  不过，看到姐夫都站起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怂，深吸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准备去看看。
  ……
  马小帅。
  马小帅。
  去往18栋的路上，苏舞心中都在念叨着这个名字。
  脑海中回想着和他认识的经过。
  是漂流瓶认识的。
  初识的第一个漂流瓶，她记得很清楚。
  马小帅的瓶子上说：“我真想杀了我爸爸。”
  苏舞那会儿很暴躁，觉得这是个傻叉，回了一句：“加油，陌生人。”
  可能，这回复让马小帅觉得她也是个神经病。
  于是两人就逐渐的聊了起来。
  苏舞是父亲去世，母亲不靠谱，整天在外面浪。
  马小帅，虽然父母双全，都各自有生意，两人各玩各的，一回到家，就各种吵架。
  两人在网络上，都各自吐槽过无数遍父母。
  甚至还一起加入一个“天下父母皆祸害”的豆瓣小组。
  两年多快三年下来……
  马小帅始终没有兑现过他的“承诺”。
  他父亲活的好好的。
  不过，两个青春期的孩子，却是在互相的吐槽和彼此的安慰中，收获了不少温暖。
  苏舞才不觉得这是爱情。
  充其量，只能说是……病友。
  想到这儿，她不由轻轻笑出声。
  ……
  “你笑啥呢？”
  楚尧走在她前面，领先半个身位，回头看到她这个略显娇憨的笑容，不由笑着问道。
  “姐夫你有没有那种朋友啊？”
  “就是好像什么都可以聊，各种不顺心的事儿，他会安慰你，当然，他不开心时，你也会安慰他。”
  楚尧看了她一眼。
  摇头笑笑。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青春，谁没有过呢。
  只是，这样的朋友关系，太过奢侈，奢侈到近乎只在青春期才能绚烂绽放。
  “那……你有没有试过和他借钱？”
  楚尧笑着说道。
  苏舞：？？？
  她隐隐明白了楚尧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苏舞说道：“所以我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朋友借，那就给他嘛，不用还……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有钱就好了。”
  楚尧：“那你要是没钱呢？”
  苏舞……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脑回路清奇的说道：“你不是有钱嘛……跟你要。”
  楚尧：？？？
  我可去你的吧！
  可真行。
  不过，瞪了她一眼，楚尧也是不由笑出声。
  钱能买到朋友吗？
  肯定能啊。
  只要你借给朋友钱，还不让还，他就一直是你朋友。
  钱能买到快乐吗？
  当然也能。
  给别人钱，就有快乐。
  这么一想，楚尧忽然觉得，心宽了很多。
  财散人聚。
  苏舞这想法，倒是很有几分“关外豪客”的感觉。
  或许，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
  两人一路聊着。
  18栋，到了。
  这是一栋比自己那栋占地还大的别墅，估计得有上千平，前面是个篮球场，后面是个花园。
  此刻。
  一个看上去面目清秀，身材瘦长的少年，一身白色球衣，正在投球。
  “马小帅！”
  苏舞喊了一声。
  少年顿时朝这边看来，脸上绽放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小碎步跑了过来。
  “苏小舞！”
  “哎吆，本人可比视频里漂亮多了。”
  他笑着夸奖道。
  只是……
  此刻，苏舞看着她，视线从喉结，再看到胸前，感到一种难以置信。
  她没有喉结。
  她，胸前很鼓。
  他，哦不，她，她的声音，也和之前视频里，完全不同。
  之前视频里，宽厚，低沉，磁性，是男人的声音。
  而现在，清脆，软糯，完全就是个女孩子！
  “啊啊啊啊啊，你骗我！”
  “你不是男生嘛！”
  “你用变声器？”
  苏舞顿时暴躁起来了。
  马小帅则是笑成花儿：“谁说我是马小帅，我不是马小帅，我是他妹妹，马小美。”
  嗯？
  苏舞人都傻了。
  有点迷。
  到底什么情况？
  她感觉，马小帅在和自己开玩笑，但也不确定，这玩笑，到底是真是假。
  “你……你说实话！”
  “不然我真生气了！”
  苏舞奶凶奶凶的威胁道。
  “嘻嘻，果然是个很暴躁也很可爱的女孩子……”
  马小美笑着说道。
  只是，眼眶微微有点红。
  “我……我哥哥去世了，今年春节的时候，抑郁症，重度，吃了安眠药。”
  “抱歉他一直没告诉你，不想给你带来负能量了。”
  “他说，你给他带来过很多快乐，在他生命最后的两年里。”
  听到这话……
  苏舞顿时就愣在原地。
  身体微微颤抖着。
  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真的……
  真的很难想象……
  其实抑郁症的事儿，她早就知道。
  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至于他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楚尧，这会儿也是微微有点触动。
  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这样一个故事。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马小美，却再次笑出了猪叫声。
  “哈哈哈哈哈苏舞你实在太好玩儿了，不好意思，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想，如果在我死了，和我骗了你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是不是后者更容易接受？”
  苏舞：？？？
  “假的？”
  马小帅：“当然是假的，我怕你生气，编了个哥哥，先死一次。”
  苏舞：……
  “你神经病啊……”
  马小帅哈哈笑着：“是啊，多少有点。不过也可能是超能力呢。”
  “可能我有两个人格，一个我哥哥，一个我自己。”
  苏舞：……
  楚尧：……
  这个女孩子，她，她……
  多少有点太过古灵精怪。
  而且演技也太棒了。
  刚才别说苏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
  这演技，绝对秒杀一众小鲜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