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作者:古雁    更新:2022-02-28 15:21
  尘埃落定
  “阿姐……”
  “我明白。”
  荀柳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平静安宁的小院子,眼里满是不舍,但只片刻她便下了决心一般,转身关上了院门,冲着少年道:
  “我陪你回京,以后我们总有机会再回来的,是吗?”
  轩辕澈定定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向她伸出了手。
  荀柳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灿烂笑着将手放了上去,两人十指相扣走出去,远远只能听见两人的余音。
  “你可要交代好留下的人,每日定时给它们喂饭。”
  “好。”
  “还有我的那些蔬菜,等秋天回来我可还要吃的。”
  “好。”
  ……
  青州距京城路程不算远,但与来时的悠闲不同,惠帝专门派了王军前来接人,所以他们需尽快赶回去,于是只短短六日,他们便抵达了京城。
  入了京之后她便还是朝阳郡主,赏春四人也还仍旧跟在她的身后,但也只有她和莫笑小风等人知道,这四人早已换了瓤子,实际上是暗部中人。
  这是因为郡主府中还有惠帝的人,所以她暂时还不能完全解开束缚。
  说起这惠帝也很是奇怪,朝中萧党已散,萧世安倒台后贺子良荣封丞相,还有司徒广等有功之人也一并被升官加爵,其中不少新党被重新委以重任,但只有小风仍旧未被恢复职权,仿若惠帝叫他回来就只是老爹想儿子了而已。
  不过惠帝对小风的态度是亲切了不少,每隔几日便召他进宫谈谈心,仿若因为萧党这一番骚操作被伤了心,要找另一个儿子来补缺感情似的,为此他还寻了借口将大婚之日又往后推了半年,虽然这不太符合帝王一言九鼎的惯例,但西琼王也不敢反驳什么,颜玉清更是巴不得往后延。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热,惠帝因为有神医游夫子在侧,身子骨也康复了不少,看样子似乎再撑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
  荀柳想,也许这就是他召小风回来却又不册封的原因,比起让权做甩手掌柜,惠帝果然还是对皇位有执念的吧?
  天热在府里没事做,她便只能这么瞎猜,最近颜玉清忙着偷偷谈恋爱,也鲜少来陪她扯淡了,不过这一日她却等来了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荀姐姐!”
  “娇儿,小心你的身子……”
  荀柳远远便看见一道绯红色的娇俏人影冲她扑了过来,待看清了她的脸和她身后满脸小心的男子后,脸上满是惊喜。
  “娇儿,牧谨言?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嫁了人,但王娇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娇憨,抱住了她便不撒手,“荀姐姐还问我呢,你都来了京城这么久也不去看看我们,难不成是将娇儿忘了吗?”
  “我哪敢忘了你这个小祖宗啊,只不过之前境况不同,见了你们便等于是害了你们,来,让我看看……”荀柳将她拉开仔细看了看她的样子,“娇儿,你圆润了啊……”
  本来可爱娇气的鹅蛋脸都变成了圆脸,连带着她身后的牧谨言好像也比上次见面胖了不少,不过牧谨言本就清瘦,如此以来反倒是丰神俊朗了不少。
  王娇儿闻言不高兴的撅了撅红唇,扭头瞪了自家夫君一眼。
  牧谨言闻言无奈笑道:“郡主不知,娇儿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荀柳一惊,立即去看她的肚子,仔细看了看确实能看到有一点点的凸起。
  “这么说,我马上就有小外甥了?”
  王娇儿呵呵娇笑了几声,“荀姐姐辈分可弄错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小姑,往后娃娃出生,你可就是姑奶奶了呢……”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还有。”
  王娇儿兴奋的挽着她的手道,“荀姐姐,我们往后就能天天见面了呢……”
  “嗯?
  什么意思?”
  “我们买了郡主府对面的院子,虽然没郡主府排场,但也算敞亮,再过几日便可以搬进去了呢……”
  “你居然攒了这么多私房钱?”
  反正她知道牧谨言肯定没钱。
  王娇儿撅了撅嘴,“荀姐姐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夫君挣来的,皇上可赏了他不少金银珠宝呢……”
  荀柳满头问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
  王娇儿闻言却比她更惊讶,“荀姐姐,你不知道?
  夫君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呀!”
  “……”她还真不知道……
  牧谨言笑着谦虚道:“不过是乘了今年贺大人监考的便利而已,不然若是萧党把控考场,我怕是今年又会错失良机了。”
  “那也是因为你有真才实学,不过你不是打算去万民坊,怎又会重新参加科考?”
  “我们确实是如此打算……”
  “因为贺大人觉得我夫君在万民坊待着太过屈才,所以还是最终建议夫君继续参加科考,我说的对不对夫君?”
  王娇儿不甘寂寞的主动插话道,牧谨言也无一丝不耐烦,闻言只含笑看着妻子耍宝。
  “行了你们就别秀恩爱酸我了。”
  她主动将两人往院子里引,“别站在这了,进去坐下说吧……”
  两人点了点头,三人正准备往里走,但这时却见莫笑突然从院外走了进来,荀柳看见她正准备叫她去准备茶水点心,然而莫笑却一脸凝重先一步道:
  “姑娘,刚传来的消息,废太子殁了。”
  她这话一出,三人均是一惊。
  “什么,死了?
  他怎么死的?”
  “说是整日酗酒导致的,清晨起下人敲门便见他趴在满桌的酒坛之间早已断了气。”
  荀柳许久没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轩辕昊居然会是这个下场,几个月前他还得意的坐在龙座之上不日便要继位成为大汉皇帝,但谁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便会发生如此戏剧化的转变。
  不知道惠帝得知这个消息又会是什么想法,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即便他再冷血无情,想必也会有几分伤心的吧?
  此时,泰明宫中,轩辕澈正在陪惠帝下棋。
  近日来几乎每天上完早朝后,惠帝都会召他来待上一会儿,有时会聊聊时政,有时候便会像这样,两人对弈上一局。
  今日惠帝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他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忍不住笑道:“又是平局,你当真没让着朕?”
  “没有。”
  轩辕澈微微一笑道,“儿臣能和成平局已经很是艰难,但若能胜几局就更好了。”
  这话惹得惠帝笑了好几声,“以往对弈,旁人明着暗着的都要让着朕,倒是你这孩子,一点不隐藏好胜心。”
  他说着又叹了一声,“不过这样才好啊,朕听那些个口不对心的谗言,已经听腻了。”
  他看着轩辕澈收回棋子,半晌又道:“澈儿,自打你回京后朕一直未让你归朝,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今日你可以大胆说实话。”
  轩辕澈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犹豫了一刻道:“儿臣相信父皇这么做有父皇的道理,但儿臣心中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请求父皇恩准。”
  “什么事?”
  “父皇能否赦免云峥之罪。”
  空气一瞬间陷入了凝滞,惠帝微眯了眯眼,看向眼前这个不论如何亲近都仿佛隔着一层膜似的儿子,半晌才略微沉了沉嗓音,“你竟还在念着这件事。”
  轩辕澈目光从容,“父皇,云家之事发生时云峥还是个孩童,这五年来他也从未想过要重提云家之事,只想做个平凡人,您可还记得,母妃在世时也十分疼爱他……”
  “澈儿。”
  惠帝不悦打断他,“朕不希望再听你提起任何关于云家的事情,云峥乃叛贼之后,必死无疑,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说着眼底露出一抹狠色,“云峰的儿子,朕岂能留他。”
  轩辕澈看着他目光微闪,缓缓敛去了目中神色,顺从道:“往后儿臣不会再提了。”
  见此惠帝这才重新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好,来,再陪朕下一局。”
  然而他却没发现对方眸中的那一抹疏离,似是更浓了几分。
  就在两人准备重新再开局时,何守义忽而急匆匆走了进来,凑近惠帝耳旁说了几句话,惠帝的神色便忽而一变,手中的白子便“啪嗒”一声落了地。
  “什么?”
  他手指微颤,像是震惊又像是不可置信。
  轩辕澈立即站起来,“父皇……”
  “无事。”
  惠帝维持着镇定,对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轩辕澈见他情绪十分抗拒,便也不再多说,顺从的起身走了出去。
  何守义见惠帝如此惊痛,便想上前劝慰,但惠帝显然此刻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背过身道:“你也出去。”
  于是,他便只能跟轩辕澈一道走出了内殿。
  何守义关上门后,刻意向四周探看了几眼,见四周无人便快走几步追上了轩辕澈的步子,装作闲谈一般小声道:“近日冷宫那边有动静,萧岚爱子如命,得知此事之后怕是会有动作,奴才该如何做?”
  “不必干预。”
  何守义脚步顿了顿,“可若危及性命……”
  轩辕澈停下步子,淡淡看了他一眼。
  何守义立即低头应道:“是,主子,奴才明白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何守义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他自然也是暗部中人,准确来说,应当是当年最早追随贤太皇太后创建暗部的第一批人之一,不过他当年真正认可的主子却只有先帝,他自幼年入宫便一直跟随在先帝身旁,先帝待他如亲人,他也早已发誓要以命效忠,先帝死后他为了保住暗部,便和当年贤太皇太后身旁的大宫女崔梨花一起留在了宫中,只不过他在明她在暗而已。
  他原想这大汉盛世,或许待他老死后也不必出动暗部,但谁料想,这一切自六年前便开始乱了。
  ……
  不到一日,废太子酗酒猝死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人惋惜但也有更多人骂其活该。
  但无论底下人是如何议论,惠帝这几日的伤心却显而易见,本才恢复不久的早朝又接连停了好几日,有宫人曾见惠帝独自在东宫游荡,还时常盯着太子练习射箭的靶场出神。
  因为是废太子,丧事也没怎么大办,惠帝网开一面允许废后亲自为儿子守头七。
  这后没多久便又有传言流出,说是废后整夜坐在废太子的灵堂里滴水未进一言不发,直到饿的昏阙过去才被送回了冷宫。
  也许好歹是夫妻一场,也许是怜她丧子之痛,惠帝得知此事后竟亲自摆驾去了冷宫,将废后重新接了出来,安置在了一处偏僻宫苑里。
  荀柳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二皇子府陪某人喝茶下棋,也多亏了这几日惠帝消沉,才没天天占着小风不放,她才有机会偷偷谈谈恋爱。
  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又忍不住怕小风多想,毕竟当年对云贵妃那般无情的人,却对萧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若是她听在耳朵里也会难受的吧?
  但要安慰吧,此时他的表情看起来又似乎一点也未将此事放入心中,她便也不知道到底是开口还是不开口好。
  也许是她的担心太过明显,轩辕澈见她捏着棋子半晌没动静,便微微一笑道:“阿姐可是在想萧岚的事情?”
  很好,他起头了。
  荀柳刚想安慰几句,却又听他先一步道:“阿姐不必担忧,我并不会多想。”
  好了,原来是她想的多余了。
  她琢磨了一下棋局,将黑子落在了其中一个位置上,又叹了一句,“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真正爱过谁?”
  想当初他宠爱云贵妃,后因为云峰的威名于他有威胁,他便毫不犹疑的处置了云家,而萧岚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害他性命时他狠心绝情,但现在一旦解除了威胁,他便又拾起了旧情,仿佛他的爱从未建立在一一对等之上,对方的一切只要全由他操纵,不管喜怒哀乐甚至是对方的尊严他都从不在乎,这哪是爱,说养宠物都算是夸了。
  真不知道萧岚此时的感受是如何,这一刻她竟有些同情这个恶毒的女人了。
  “阿姐。”
  正在她出神之时,小风忽而叫她道。
  她抬起头,只见对方正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棋局,她低头费劲看了半晌。
  “啊?
  我就这么输了?”
  “我已经费力让阿姐多走了几步,岂料这般还是未能将此局撑过一刻钟,阿姐,往后你出了门,可千万莫与旁人下棋。”
  他说着忽而凤眸微弯,“不然丢了人可如何是好?”
  “好啊你,你敢嫌弃我!”
  荀柳丢下手中棋子,起身探过棋盘去捏他的脸,直将他的脸捏成了鬼脸,两人如此笑闹成一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
  荀柳扭脸看去,只见莫离正站在门口。
  “……”怎么又是你!
  莫离:我也很无辜啊。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荀柳不害羞了,很是自然的放开少年的脸后便旁若无事般坐回了凳子上。
  “何事?”
  轩辕澈淡淡道。
  莫离走进来恭敬道:“主子,昌国那边传来好消息,韩军救出来了。”
  轩辕澈还没反应,荀柳却无比开心,“真的?
  那可就太好了,有了他就能为云家翻案了!他们何时能到京城?”
  “大概二十天左右,但还有件事……”他顿了顿又道,“重芳的身份也暴露了,我们的人未能来得及将她救出来……”
  荀柳一愣,忍不住前倾身子追问:“人死了?”
  “这倒没有。”
  莫离摇了摇头,“昌王并未杀她,只是将她囚禁了起来。”
  “囚禁?”
  这不应该啊,依昌王的性子,遭受了自己人背叛,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轩辕澈却眸光微暗,“把话一次性说完。”
  莫离尴尬的看了二人一眼,放小了声音道:“其实……其实在一月前,昌王纳了重芳为妃,重芳现如今有了昌王的骨肉……”
  “啥?”
  荀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隐情。
  不对,重芳现在用的可是她的身份啊!就是说,詹光毅其实想娶的是……
  这时候她忽而觉得后脊梁一阵阴冷,她慢慢扭过头去,果然只见某人表情似笑非笑,看着她像是看着出墙的红杏花。
  “那个……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轩辕澈却无动于衷,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倒是才想起来,那次阿姐在凉州与昌王待了也有好几日,传说昌王姿容若妖,阿姐就没动过心?”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磨镜。”
  这话让另外两人同时愣了愣,荀柳看着他们奇怪道:“我说的不对?
  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像个女人?”
  她说着走到轩辕澈身旁很是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胸和胳膊,“我就喜欢这样的,口味养刁了将就一点都不行。”
  这句话惹得轩辕澈忍不住低低一笑,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那这笔账,便以后再讨回来吧。”
  莫离:我说主子你们能不能别当我是透明的?
  不过韩军被救却是一件喜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是夜,宫内掩音熄灯,只余夏虫嘶鸣,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道琴声划过夜幕,似流水一般从一处偏殿里飞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这琴声似乎有些哀伤,反反复复似是藏了满怀的愁绪。
  “她夜夜都像这般?”
  惠帝站在偏殿门外听着里面熟悉的琴声问身后的何守义道。
  何守义点了点头,“回皇上,是的,已经整整四日了,这一弹便是一整晚,听服侍废后的宫人说,她的十根手指都磨出了血。”
  惠帝叹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弹给朕听过的曲子,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何守义不敢出声,见他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却没像往日那般听完便转身走开,而是伸出手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进去便看见废后萧岚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院中弹琴,容颜憔悴了许多,也少了往日那些繁琐精致的装饰只着一身素白,但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看起来却更惹人怜惜。
  见到惠帝进来,她神色平静至极,停下弹奏起身冲着他柔柔行了个礼,“皇上……”
  “你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罪妾好多了。”
  似是想起了死去的儿子,她刚开口眼睛便红成了一片。
  惠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岚,以往的她可以端庄可以娇俏更可以目中无人,但从未像现在这般脆弱过。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以往两人相处的那些日子,竟差点忍不住上前扶起她。
  “昊儿……你也莫要挂怀,朕替他选了最好的地处……”越说越见她泫然若泣,他便立即住了嘴,又问起别的事儿来:“这几日宫人可伺候的还好?”
  萧岚抹了抹泪点了点头,“回皇上,宫人伺候的很好。”
  “那就好,那快回去歇着吧,时辰不早了,外面露重。”
  他说完觉得再无可说,便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余光瞥到她忽然晃了晃身子,竟似要倒下去,便下意识转身接住了她的身子。
  温香软玉抱入怀,女人身上传来似有若无的香味,一时间以往两人欢好的那些时日都涌上了心头,他竟觉得自己浑身燥热,竟这个时候起了心思。
  他稳了稳心,正想跟她拉开距离,然而这时萧岚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皇上……就一会好吗?
  岚儿知道错了,岚儿不求别的,只希望皇上能再陪岚儿一会儿……”
  她说着边满脸依赖的看着他,似乎这世上只有他能给她安慰一般。
  这让惠帝再也不忍心放开手,但越是这般,他心里的那股骚动却更强了些,不自禁想起两人以往在床帏之间的那些愉悦事。
  “那朕陪岚儿进去坐会儿吧?”
  萧岚柔弱的点点头,似乎这样便满足了般,柔弱无骨的靠着他往屋里走去。
  何守义很有眼色的招呼宫人别去打扰,但看着两人关上的房门却默默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他自作的孽。
  今晚过后,这大汉便要易主喽……
  ……
  大汉惠宁十七年六月十七,惠帝在与废后欢好时中剧毒,所幸二皇子及时带神医前往救治,但也只保住了一条命,惠帝醒来后便成了口不能言脚不能动的废物。
  而那毒便藏在废后口内,被咬破之时废后便已经殒命,并浑身暴露不堪。
  可怜一代皇后,谁也未想到她会选择如此死法,看来因为太子之死恨毒了惠帝。
  除此之外,如今被惠帝搁置了许久的让位之选,如今迫于局势也不得不下决定了,而朝中如今只有二皇子当仁不让。
  三日后,六月十九日,二皇子正式受封,于六日后正式继位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