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在刀尖上跳舞
作者:童山濯濯    更新:2022-03-07 18:54
  黑森林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宁谧和清气,森林里兽声阵阵、树梢上叽叽喳喳、人城里炊烟袅袅、而街道上,忙碌的人类已经早早的走出家门开始了忙碌。
  三个多月过去,人类难民已经很少入城了,也就意味着外界基本被占领,能逃出来的几乎都来了人城,不能来到这里的,要么已经成为了兽人族的奴隶和口粮、要么在逃难中死在了黑森林的兽腹内、要么经历磨难已经进入人城。
  侯永逸每天都会从集中的住所,被押解着赶赴矿场工作。唯一比在兽人族那些奴隶好一点的是,他们有一定的自由和权力,比如请假、比如每天限制的工作量、比如名义上有着辛劳三年获得自由身的权力等等。
  他们开采的矿山位于人城之外,每天要穿过几道所谓的城墙,然后步行进入人城西侧的矿洞,所以为了节约时间,每天天不亮监工们都会吹响一种由树皮制作成的东西,发出尖锐的潇潇声。
  几个月来,侯永逸一边悄悄打听着人城的一切,一边还在努力的通过晚上恢复自身逐渐丰沛的魂力。
  “自己摸索恢复魂力真的太慢了, 这么久了,我怎么才恢复到初级,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为什么吸收兽人族灵魂,能够这么快恢复呢,奇怪!”一边想着,一边看似无意的撇着看四周每天都路过的街道,这里应该是卖酒的、这里是卖兽皮的、这是吃饭的、这是。。。。。
  “黑猴,黑猴,我在这。。。”
  打断侯永逸无聊的思考,一声憨厚的喊声让侯永逸转过头,看到正在朝他招手的一名人类。黄色的皮肤,几近一米八多米的身高,憨厚的带着笑,正在队伍另一侧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冲着侯永逸喊着。
  “早啊,土块儿!”
  侯永逸招招手,这名膀大腰圆的叫土块儿的大小伙子挤着人群就往侯永逸身边走去。
  “哎,你这人。。。”原本被土块儿推开的人还十分不悦的想要争吵两句,但一扭头看到一片黑影遮住了自己,抬头看到这壮入黑森林野兽一样的人,不由得舌头打颤,也不多说,默默让了开来。
  “你知道么,黑猴,我听我三爷爷说,最近兵盟角斗场有好多生死斗,据说赌注最大的是兵盟十杰之一的手里剑和自然符约十灵的野兽之间的决斗!”土块儿兴奋的说着,还不忘低下头压低声音,眉目间神采飞扬,似乎这是他的荣耀一样。
  侯永逸知道,土块儿的三爷爷据说当年是兵盟的外围战士,虽然没有进入内门,没有学到什么搬灵法和武,但是多年人脉还在,消息自然也是灵通。
  “我还没去过角斗场咧,你要去看么?”侯永逸有点无奈,据说角斗场门票都要三块青金石,自己三个月挖矿,主人家给的酬劳都不值一块巴陵石,而一百块巴陵石才能换一块青金石,更别提去看比武了。
  “嘘。。。”土块儿看了一眼前方已经将近的矿坑,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是为甚要来挖矿呢,我是要自己发掘上古遗物的人!”
  “咳咳”侯永逸被土块儿一句话呛得翻了一下白眼,顺便往前挪了几步,抬起头神秘的贱笑着:“你以为上古遗物是土块儿,到处都有啊!兵盟最近十年都没有新的发现了咧,你这话都给我说了几百遍了。哈哈哈。。。”
  “你还真别说,我土块儿可不是地里随便都是的土块儿,我三爷爷找人给我算过,说我今年一定能一飞冲天!”土块儿神秘兮兮的说着,不忘了抬手指着自己。
  “别是三爷爷被骗了, 走吧,今天咱们三个是一组,还是老规矩,我俩在前面开,你在后面装车。”
  侯永逸百无聊赖,自从逃难而来,波德小镇原本的下属一个都找不见,唯一的比卡尔也不知道被分配到哪里去了。原计划自己只是先借着挖矿,恢复魂力,了解人城,但几个月下来,每天除了进矿刨矿之外就是在住所听其他人闲唠。
  虽然有所了解,但是底层的信息真实性确实值得考虑,而作为原本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自然不会随便就相信。
  所获取的信息价值也就值得商榷了,而今天土块儿所说的角斗场,一般底层人类压根不可能进得去,能进入观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起码三颗青金石就拦住了大批普通观众。想必,如果真的能去,自己也能见识一下人城当中这种巨无霸组织的优秀新一代的战斗能力和方式。
  土块儿是自己唯二在这几个月结实的朋友,说是唯二,其实还有一个人。当然,这人比侯永逸的话都少,几乎平常站在身边都能忽略的存在,就是刚刚跟着两人一起默默走进矿坑的一个瘦弱青年:木头儿。
  矿坑入口不大,四周用粗壮的木桩撑起,矿坑入口四周分布着一片居所,是一些逃难人类的住所,当然挖矿人手不足的时候也是临时挖矿的雇佣对象。
  这也是因为外界闯入大量的人类劳动力,导致这些人现在几乎没有被雇佣的可能。这所矿坑据说属于耿家,而侯永逸在工友当中所知,耿家似乎是人城的另一个巨无霸,经营者矿产、皮革、木材等等生意,而角斗场似乎也有耿家在背后的影子。
  矿坑说是一个坑,不如说是一个矿洞,入口之后沿着深深的甬道一直走,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而这种甬道在主甬道走到一半开始,就四面八方的蔓延开来,像是蛛网一样分了许许多多的小甬道。
  这明显被挖成了蜂窝状的矿,侯永逸知道,这极容易发生塌方,而甬道两侧和顶部用木桩支撑,仅仅是起到缓解上方土石的挤压而已,当这座矿洞挖掘到一定程度,木桩难以支撑,塌方在所难免。
  而刚刚金矿挖掘的侯永逸在入矿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见识过,一次塌方,一百多矿工卖身矿洞,管理者因为清理塌方甬道比较麻烦,干脆就直接另外开辟甬道,完全不会去解救,对于亲属也不过是十块巴陵石就打发了。
  就这样,这些亲属还感恩戴德的下跪感谢,果真的奴性十足。
  矿洞甬道一侧是矿工排队入矿的走道,一侧则稍微平整一些,是一些木制矿车出矿的通道。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名矿监负责监督矿工的工作,记录每名矿工采矿的数量,每天上报给自己的督管,再由督管汇总至大督监的手里,以便于每个月按照产能发放酬劳。
  理论上这种管理模式已经很量化了,但实际上,不需要矿工能够结识大督监或者督管,只需要打点好自己的矿监,每天从根源处上报的时候多写一些产能,基本不会被察觉,或许已经是默许。
  “耿监,今儿个您亲自来监督咱们呀!”侯永逸看到远处站着的矿监,赶紧上前两步打招呼。“黑猴,你他娘的,是你们三个呀。
  得了,干活去吧,有我在,老爷我不让你们吃亏!”这名耿矿管只是一名小小的监督者和记录着,但是对于现在的侯永逸三人而言,确实父母官,手一抖,自己一天能收获两天的酬劳,心一偏,估计一天都是白干了。
  所以,应付这种人,土块儿憨厚耿直应对不了,木头儿更别提,估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只有侯永逸能担当大任了。
  “您辛苦,您照顾!”侯永逸说着,赶紧从破旧的兽皮衣里捏来捏去,最后摸索出一小块巴陵石,在经过耿矿监的时候抬手拉了一下对方的手,耿矿监感觉手上被递来了一个东西,眯着眼趁着旁边噼啪作响的火把看了一眼,心知是一小块儿巴陵石,笑眯眯的不懂声响装入怀中。
  “黑猴还是懂事儿,干活吧。累了就歇会,有老子在!”“得嘞,土块儿,木头儿,赶紧挖,别给咱耿督监掉了面子。”侯永逸说着,扛起工具就往更深处走去。
  土块儿和木头儿赶紧紧了两步跟上,土块儿压着声音:“黑猴,你使了什么把戏,这矿洞有名的血手耿矿监今儿个怎么这么和善了!”殊不知,侯永逸自己也心里在滴血,那可是自己十天的酬劳啊,就因为今天比较到位轮到耿督监,不给点甜头,估计这十天也白干。
  矿洞本就如此,督监轮换十日一次,一次监督一个小队十天,这十天如若不给对方甜头,估计要受到不少的折磨。况且,这个耿督监还是矿洞里大名鼎鼎的血手,位列矿洞十大扒皮王第十位。虽然是矿友私下里给的排名,但是却充分说明这些人一旦遇到,轻则破财,重则人命难保。
  侯永逸刚要答话,就见一侧的木头儿悄声说了一句:“巴陵石!”“咿,你咋知道,你看到了?我咋没看到咧。”土块儿碎碎嘴的说着,但木头儿已经不再吭声。侯永逸也很平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木头儿展现出比常人更加优越的观察力和敏锐度了。
  话不多说,三人进入了这条甬道的最深处,是一个大概十几平米的类似圆形的不规则矿洞,甬道明显还没有往前铺设,因为这个矿洞就是采掘的目的地。
  这整座矿洞是一座出产铁矿的巴陵级矿坑,巴陵石本就是最小的货币单位,虽然人城市井中也有以物易物或者以贝来作为零碎货币单位交换物品的。但是对于人城的人类同盟这种管理者而言,巴陵石就是最小单位的。
  而作为巴陵级的矿洞,可想而知是一座最低级的矿洞,开采价值也相对最低。但就是这般,也不是每一个人类都能够受到雇佣,能有资格来采矿的。
  坚硬的岩石,稀少的铁矿石。侯永逸拿着类似于铁锹一样工具,一下下的砸向岩石,几十次,几百次,岩石碎裂开来,没有铁矿石。继续砸,岩石继续碎裂,没有铁矿石。
  就这样简单枯燥的砸石头,一直要持续到耿督监来通知才能停歇。每年因为采矿过程中矿洞塌方死亡的人类,远不足因为过度劳累伤病死亡人类的一半,而就是这种简单枯燥的打击动作,也让侯永逸在这几个月的采矿中变得更加壮实,“铁矿,土块儿,快来分离开装上车。”大半天的敲击,也不过采集了半车的铁矿原石,而矿洞里昏暗的火把、弥漫的烟尘,浑浊的空气不由得再次让侯永逸觉得这样下去,非得尘肺病不可。
  劳累还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敲击中大量的灰尘吸入肺部,再加上没有什么通风的手段,矿洞里持续的高温,这才是矿工伤病的关键,但这并不会让管理者们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在这个世界,在人城,本就是弱肉强食、本就是这般规则。
  渴了,就喝一口随身木桶里的水。饿了,就啃两口剩下舍不得吃的黑黢黢的肉饼。随着当当当的敲击声,一整车铁矿被土块儿装满了,随手拿起一块铁矿外包裹的碎石朝着甬道一侧支撑的原木敲击了三下,就传来耿督监的声音:“哎哟,这么快就装满一车了。不错不错,给你记上,装满一车!”
  “谢谢耿老爷,您费神!”侯永逸的声音远远的穿透弥漫的灰尘传来,引得这耿督监更加猥琐的笑声。
  “操,本来就是一车,好像好要领他多大情一样!”土块儿不满的说着,一口带着灰尘的浓痰吐到了一边。
  “不克扣少记就好,土块儿,不要计较这么多,嘴上奉承几句,咱们也没丢了几块巴陵石。”侯永逸轻轻的安慰着,擦了一把汗,有打算和木头儿继续埋头挖矿。
  就在这时,头顶簌簌的似乎又落下了一下小石块和灰尘,土块儿淡定的撇了撇嘴,虽然心里知道侯永逸的话不错,但是看到这种人的嘴脸,难免让他有点不爽。
  当!当!当!极富有节奏的工具敲击,不仅可以节省一些体力、也是枯燥的矿工生活唯一的乐趣。木头儿因为不怎么爱说话,且身形比侯永逸还要弱小,但依旧拿着工具咬牙坚持着敲击岩石。
  只有土块儿不清不楚的哼唧着什么,不断地清理出一块块铁矿、并分别把铁矿原石装在一辆木制矿车上,把碎石装在另外一辆车上。
  且不要小看这些碎石,一车碎石也是可以计入产能的,虽然仅有一车铁矿石的十分之一,但只要下力气打碎装起来就好,运送出去后,是人城铺设道路,修建屋舍的材料咧。
  “黑。。。黑猴,我。。。”大半天都不怎么会讲话的木头儿带着发颤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声。“什么?木头儿,怎么了?”侯永逸停下手里的敲击,走了两步,朝着一侧木头儿询问。
  “我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木头儿明显更加颤抖的声音代表着他原本古井无波的情绪,此刻非常的激动。侯永逸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幻想:“挖到东西了,挖到什么?难道真的被土块儿说到了,是武?还是搬灵法?”来不及多想,悄悄朝着土块儿叫了一声,让土块儿看着甬道,避免敲击声停止了,被外面的耿督监闯进来。
  “好像是。。。一把武器!”木头儿凑近,接着昏暗的活动,隔着灰蒙蒙的烟尘,轻轻的翻开刚刚敲击掉落的这块岩石,侯永逸也凑了过来,蹲在地上轻轻擦拭开岩石上的灰尘。
  只见,这是一柄呈现着暗红色的武器,像是一把侯永逸前世看到过的飞刀,刀身还插在岩石中,刀柄和小半截刀身露在外面。
  “这。。这是?”侯永逸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对比,传说中确实有从矿坑里、水里捕鱼时、伐木的时候、种植作物的时候发现有一些“武”的东西,甚至于发现一些搬灵法的,一般要么刻在石头上、要么刻在木头上、有些刻在骨头上甚至于稀少不知名的玉石上。
  但是,从矿坑采掘中发现这种武器,还从没有听说过。
  “木头儿,冷静!外面就是耿扒皮,我们长时间没有挖矿的声音,他一定会起疑心,或许可能还会来查看。”侯永逸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这是史无前例的采矿挖出不知名岁月前武器的事情,一旦被发现,这些到手的东西,一定与他们无缘。甚至于,一些人甚至于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把他们三人玩个神秘失踪。
  这一刻,侯永逸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土块儿,继续装车。我继续采矿!木头儿。。。”侯永逸撇了一眼又从矿洞顶部掉落的碎石和灰尘,回过头对着木头儿说道:“你悄悄把这个东西取出来!依我看这石头的大小,这个东西应该不大。”木头儿狠狠的点了点头,刚刚的颤栗此刻已经变成了激动却又强压镇定。
  随机,当当当的敲击声再次响起。甬道外的耿督监侧耳听了一下,嘿嘿一笑,便又把玩起手上的两枚巴陵石。
  巴陵石呈菱形,一侧面上凸显刻着人类联盟四个大字,另外几个侧面分别凹陷刻着一把剑、一把锤子、一片树叶、一节麦穗、一把朴刀、还有一个内里是云朵状的圆。两枚巴陵石滴溜溜在手里转动,耿督监更是翘起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着格外的悠哉。
  而在矿洞里,侯永逸一边当当当的采矿,但心思似乎都被木头儿吸引了。只见木头儿慢慢的用工具敲击着这块岩石,一点点的剥离掉无用的碎石,慢慢的一柄暗红色的飞刀呈现了全部的轮廓。
  飞刀长约半尺,其中一半刀柄、一半刀身。不知名岁月前遗留下来的东西,侯永逸几人都还不知道具体的作用,甚至于是否坚硬能够使用,或者这柄刀是否有其他神秘。悄悄地,侯永逸打算用自己的魂力去尝试接触一下。
  虽然大半年的逃难和采矿,侯永逸魂力恢复了一些,但是自从进入黑森林,他明显觉得好像在这里恢复魂力,似乎比在外面要格外的困难。而空气里的一丝丝魂力虽然存在,但是却格外沉重,很难快速的同化并吸收入身体。
  这是在尚未踏足人城之前就发现的问题,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原因,更没有好的解决。
  此刻,侯永逸悄悄从眉心分离出一丝魂力,慢慢接近这柄可谓是史前遗留。突然,在距离这柄飞刀三寸的距离,侯永逸感觉自己释放的这一丝魂力好似进入了泥潭,沉重感、压抑感袭来。毕竟,这一丝魂力,是取自于侯永逸眉心,跟自己的精神和感官有直接的链接。
  一丝魂力带来的感触,侯永逸自己感同身受,就在那片刻,这种沼泽般的感觉就消失了。可迎面而来的则是更加快可怕的的气息:血泊浩瀚的感觉。
  就在那一刻,侯永逸似乎迷失了自己,迎面感受到的是这柄飞刀带着恐怖的压迫力迎面激射而来,暗红色的刀身泛起妖艳的红色,刀身之后仿佛带着血海骨山,带着被这柄飞刀屠戮的生灵怨念,而飞刀的靶心就是侯永逸的眉心。
  一瞬间,侯永逸强咬牙关,切断了与那一丝魂力的联系,这才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
  抿了一把额头上不知道是因为采矿辛苦还是被刚刚景象吓到而出的冷汗,侯永逸心有余悸:“这柄飞刀,生此前一定屠戮无数,才有这样的血腥压迫的气势,倘若我刚刚慢一点切断魂力,此刻是否真的会将我击杀在这里呢。”
  虽然心里还在考量这柄刀到底出自哪里,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这种阴鹫而血腥的武器,侯永逸似乎有些后怕。“木头儿,你。。。。。。你没事儿吧?”眼看着木头儿已经把这柄飞刀取出,拿在手里,却丝毫没有一丝异样。
  “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这柄刀只会对魂力起作用?木头儿没有魂力,所以没什么感觉么?”侯永逸想着,赶紧叮嘱木头儿,:“快藏起来,不要被发现了,这是你的,回去后要好好研究,说不定以后你的大富大贵就靠这把刀了。”侯永逸言语着,分别表达了几个意思。
  藏起来,不要被发现,代表着我们是一伙儿的,外面的人才是外人。这是你的这句话,又充分肯定了木头儿对这柄刀的发言权和所有权。同时也抛出了未来借助这把刀可能出现的人生轨迹的改变。
  聪明如木头儿,一瞬间就明了了侯永逸这话里的内涵。坚定的看了一眼侯永逸,眼神中透漏着彼此的信任:“嗯,黑猴。谢谢你!我们是一辈子好兄弟!”侯永逸诧异了一下,这是木头儿最近十几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足足又十几个字。但其中的意思,侯永逸知道。
  木头儿一边儿说着,一边便把手里的这柄飞刀往胸前的皮兜里装。“哎呀~~”木头儿惊叫一声,飞刀应声掉在地上,侯永逸原本正要走到土块儿身边叮嘱几句保密什么的。
  听闻声音以为木头儿出了什么状况,赶紧跑了过来。
  只见得,木头儿原本握着刀柄的手完好无损,可刚刚换手要把飞刀装入皮兜的另一只手却不大不小的被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此刻正往外渗出血。
  “怎么回事,木头儿?”侯永逸连忙问道,:“怎么受伤了,被这把刀割到了么?”木头儿神情有些奇怪,恍惚着说道:“不,不是。是,是它割我了。”侯永逸奇怪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这柄刀,弯下腰,却不敢捡起来,生怕有什么东西再给自己一下子。
  想了想,又扭头看了一眼神情奇怪而又木讷的站着的木头儿,咬咬牙慢慢提溜起刀柄。刀身上那几滴木头儿的血奇怪的变成了圆珠状,好像吸挂在刀身上一般,侯永逸有些纳闷。赶紧叫来土块儿:“土块儿,快过来!”
  把手甬道望风的土块儿听到喊声,赶紧快步跑了过来,顺口还吐了一口浓痰。啪嗒,浓痰撞击在岩石上,四分五裂,贴着岩石就那么挂在上面。
  “怎么了,木头儿这是怎么了?挖出来的东西呢?”土块儿问着,指了指木头儿。“诺,在这。可是木头儿似乎不太对劲呀!”侯永逸提了提挂在手上的那柄刀,又看了看木头儿,有点着急的语气说着。
  “外面的耿扒皮听不到采矿声音就回来查看,这柄刀和木头儿都不能有异常。这样。。。。”土块儿凑过去,侯永逸正沉声说着。
  就在这一刻,身后站着的木头儿似乎有些异常,只见他双眼慢慢变成了红色、皮肤上也渐渐出现了奇怪的火焰般的纹路、牙齿咬的吱吱响。
  来不及反应,原本在侯永逸受伤提溜着的飞刀,也变得有些滚烫,而刀身上附着的几滴木头儿的鲜血,此刻也如同融化了一般,完全消失在飞刀上,继而整个飞刀似乎像是分解了一般,化作一片红色的雾气包裹住了木头儿的全身上下。
  木头儿身上的纹路越来越明亮,简单的皮甲衣裤瞬间就被烧成了飞灰,强烈的热度顿时让侯永逸两人连连后退,而热度上升带来的通明的光亮也成功吸引了甬道外看守的耿督监。“臭小子,里面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热又亮的。”耿督监骂骂咧咧的就要走进来。
  而此时,似乎受到木头儿身体气场的影响,头顶上的碎石和灰尘掉落的更加厉害。耿督监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矿洞里面的明亮,咬咬牙,继续快步往里走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出世呢。”心里的话音刚落,只见巨大的晃动就开始了,头扑通扑通的开始成片的往下落石,甬道两侧和上方的木桩吱吱作响,眼看着似乎一场塌方就要出现。
  耿督监眼看不对劲,里面又没有声音传来,犹豫了一下,拧身就往外跑去。
  轰隆!轰隆!巨大的声音夹在着巨大的岩石和灰尘,瞬间便把这一支小甬道挤得满满的。整个矿井里的矿工似乎都感受到了塌方的震动,不由得庆幸这次塌方不是在自己这道发生的。
  而原本正在矿洞最深处的侯永逸三人如何呢?
  原本木头儿身上巨大的气场震动了整个矿洞,导致大量碎石落下,进而引发了整条甬道的塌方。但就在塌方的事发地,三人却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土块儿长张大了嘴巴,看着浑身发着红光的木头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甬道坍塌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不由得发出了:“嘎嘎嘎~~~”的声音,直到侯永逸拍了一下土块儿,才彻底惊醒这个膀大腰圆的土块儿。
  “咳咳咳咳咳~~~~”嘴巴张着目睹了木头儿发着光,也目睹了甬道坍塌,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不过唯独这矿洞最深处,三人所处的位置没有一点坍塌的痕迹,而张着嘴吸入大量甬道坍塌弥漫而来的灰尘,土块儿不由得连声咳嗽了起来。
  “木头儿,你~~你还是你么?”侯永逸看着浑身光芒渐渐收敛的木头儿,沉声问道。而一旁,土块儿停止了咳嗽,捡起来落在一旁还没有熄灭的几根火把站在侯永逸身边。
  “当然,我还是我,只是我似乎获得了一些东西。”木头儿似乎有点不一样,起码说话不像之前一样简短了,身上也有了一些让侯永逸感觉到心悸的气息。“只要你还是你,还是我们的兄弟就好!”作为魂力的拥有者,侯永逸清楚的知道魂力可能会用来控制身体的一些手段。
  在确保木头儿还是其本人的前提下,当前的处境就显得很是要紧了。“木头儿,你太帅了!刚刚你知道么,你发着光,别的地方都塌了,咱这里没事儿!”土块儿这时候也适应了,连连惊呼。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矿洞最深处,外面的甬道已经被塌方埋掉了。具体塌方多远,我们也不知道。”侯永逸冷静的说着,一边还扫了木头儿一眼。
  “木头儿,你刚刚发生了一些变化,你觉得我们是挖开甬道,还是怎么办?”趁这功夫,土块儿已经把自己的皮甲稍微系了一下,扔给木头儿包裹赤裸的身体。“朝这里挖,我能感觉到里面有让我共鸣的东西!”木头儿伸手紧了紧包裹在身上的皮甲,明显有点大,沉声说道。
  “什么?让你共鸣?那是不是说,里面还有宝贝?”土块儿兴奋说着。对于一个半大的青年,十几岁的年龄,看到木头儿突然获得了一些神奇的力量,自己不羡慕那是假的,所以听到这里,土块儿主动请缨,作为第一挖矿主力,朝着木头儿手指的地方愤愤的看着。
  “也许这真的是个办法,如果这种神兵,还有的话,也许是我们另一种逃出矿洞的机会!”侯永逸一边说道,一边捡起了工具。
  当敲击岩石的声音再次响起,木头儿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右手手腕处,出现了一柄飞刀,赤红色的飞刀快速闪烁了几次后就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木头儿,你感觉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么?”
  “没有”
  “那你刚刚浑身都烧着了,你居然没有被烧伤,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不,刚刚我看到黑猴手里提溜着的那柄飞刀,啪的变成一团红雾进你的身体了”
  “。。。。。。”
  “那你没有领悟到武么?”
  “。。。。。。”
  “搬灵法也没有?”
  “。。。。。。”
  伴随着当当当的敲击声,矿洞逐渐被几人慢慢的向前挖开,而伴着土块儿不停的各种问题,木头儿和侯永逸都一致的选择了沉默。
  侯永逸是摸不清木头儿身上发生的情况,木头儿是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小灰的情况跟木头儿刚刚发生的情况差不多?”侯永逸不免的联想起来自己的小朋友,也就是在黑森林里无意间跟随自己的那只不是猴子的猴子。
  自从侯永逸入城开始挖矿,这猴子不知什么原因就开始了四处乱逛,看似缜密的人族巡逻和城墙,丝毫不能阻挡小灰的脚步。
  而在木头儿心神起伏之间,一种奇怪的语言正在向他传授着一种奇妙的能力使用方式。
  “传承者!小子,你是我选择的十位传承者之一!”
  “你是谁,你在传承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不仅经受住了我火焰的考验,居然身边还有魂士相伴!”
  “魂士?谁是魂士?”
  “诺,就是那个黑发小子!魂士只是很初级的称呼罢了,如果是你的朋友,请记住一定要站在他身边,如果是你的敌人,嘿嘿嘿嘿~~~那就早点杀掉他!”
  “不,他是我的朋友!”
  “那就恭喜你,传承者!未来你会看到一名玩弄灵魂的强者的!不过,首先你要活下去,吸收我全部的传承!”
  “怎么才能接受全部传承?”
  “哈哈哈哈,感兴趣么?我是火神,我的传承一共有十份,当你们彼此靠近的时候,你就会感应到彼此。只有杀掉对方,哈哈哈哈~~~杀杀杀~~~~杀掉你所有的竞争者,你就能够吸收他们体内的传承之火!”
  木头儿撇了对方一眼,浑身烧着火焰,还一惊一乍的狂笑、大喊,这人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那柄刀是什么?”
  “噢,很幸运,传承者。你获得我的传承资格,自然也获得了我火神的道统,这柄刀不仅是你的武器,也是我道统的传承噢!”
  “什么是道统,是搬灵法么?”
  “从你的记忆中,我读取了你们所谓的搬灵法,以及~~~~哈哈哈哈哈~~~~~这也能叫做武么?这只是一些仙古壁画而已,居然被你们称作武?”
  “那你说,什么是武?什么是搬灵法?”
  “你是我火神的传承者,自然有资格知道。你们所谓的搬灵法,只是仙古一些琐碎的散修方法而已,而你们所谓的武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技巧。而我火神的传承,是映照整个仙古的存在,嘎嘎嘎嘎!”
  “好吧,那你是死掉很多年了么?你是怎么死的?”
  “。。。。。。”
  “你能帮我走出这个矿洞么?我感觉到这里要塌方了, 我的朋友还在外面!”
  “。。。。。。”
  “你能帮我杀光兽人族么?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
  “传承者,你的话太多了!接受传承吧!”
  木头儿只感觉那个浑身火焰缭绕的自称火神的人不耐烦的化作火焰消失,而一瞬间一篇搬灵法就瞬间在脑海中明悟。
  《火神诀》基础篇?木头儿懒得多想,因为又有一片在他看来是武的内容涌入脑海,瞬间就让自己头痛欲裂,尽管如此,意志力坚定的木头儿仍旧想要看一眼武的内容,但充斥的搬灵法和武的信息,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小青年可以承受的,哪怕是十分之一的传承,一瞬间木头儿就从刚刚汲取传承信息的状态下被迫跳脱了出来。睁眼,就看到了土块儿嘎嘎嘎的张着大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