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请教
  季荷缓了会，回答：“长辈们要我们好好相处，熟起来。”
  长孙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叫他珏爷？”
  季荷不懂，“为什么要叫他珏爷？”
  “大家都这么叫。”
  “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叫？”
  “不知道啊？
  可能，他看起来像大爷，你看老师都不管他。”
  “老师不管他不是因为他成绩好嘛？”
  长孙……
  “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不知道。”
  晚上，季荷继续窝在房间里专研数学题。
  当她亲手扯掉了自己十几根头发后，她决定妥协。
  她拿起手机问长孙，长孙很理所当然地回：我怎么可能会。
  而后还建议季荷：你邻居不是学神珏爷吗？
  你要学会好好利用地理优势，而且你们不是决定熟起来了吗。
  于是季荷很听劝地发了条微信给厉青珏：“睡了吗？”
  她当然知道他没睡，刚才还在楼下玩游戏呢。
  厉青珏很快回了两个字：阳台。
  季荷半跑半跳地来到阳台，厉青珏此刻正倚着栏杆喝啤酒。
  真会享受。
  “干嘛？”
  他问。
  季荷露出招牌笑容，“问问题。”
  厉青珏抬眸，“不自己钻研了？”
  季荷狗腿地讨好，“我脑子没你好。”
  厉青珏笑了下，点点头，“过来。”
  他仰头又喝了口啤酒，准备回房间，
  “哦。”
  季荷现在脑子已经浆糊了，他叫她过去，她竟想都没想就想直接爬铁栏过去。
  厉青珏被她这个行为整懵了，伸出手指抵在她脑门上将她推了回去，“你是不是傻？
  走门。”
  季荷万分尴尬地往后退。
  这件事她在心里预想了无数次，没想到真的成真了，只不过爬铁栏的变成了她自己。
  当季荷拿着练习册走进那扇门时，厉青珏依旧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季荷借用咳嗽来缓解尴尬，然后假装打量他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这里。
  和她房间的布局差不多，就是比较空，比较干净整洁，还多了个独立的卫生间。
  她瞄到了他床上摊开的一本化学书，有些惊讶，“原来你打完游戏还看书的。”
  季荷还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学但什么都会呢。
  厉青珏简略陈述，“睡前故事，助眠。”
  季荷……
  还有人把化学书当睡前故事看？
  但对于她来说，应该会很助眠。
  “哪里不懂？”
  厉青珏先在书桌前坐下。
  “哦。”
  季荷摊开练习册，指了一道计算题。
  厉青珏瞥了眼题目，然后又瞥了一眼季荷，虽然很短很快，但季荷还是感受到了屈辱。
  他肯定觉得这问题很小儿科。
  厉青珏生平第一次给人讲题，运用沉默版的启发式教学，真是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他在题目上勾画了几笔，然后看向季荷。
  季荷看看那奇奇怪怪的几条下划线，又奇奇怪怪地抬眸看他。
  厉青珏皱眉，“看到这几个关键词，你没什么想法？”
  季荷垂头不语。
  厉青珏又在空白处写了几个相关的知识点，然后又看向季荷，“这样呢？”
  季荷仔细辨认着那三行潦草的字母，有两个是课本上学过的知识点，有一个是她没印象的。
  她想了又想，觉得它们关联性好像不太大，她还是不懂，“哪样？”
  厉青珏吐了口气，往后靠，一手下垂，一手挂着笔搭在桌上，侧头难搞地看着季荷。
  “你上课不是很认真吗？”
  季荷低下头，回话的声音又细又弱，“可能，一不留神……没听仔细……”
  厉青珏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沉默版启发式教学。
  季荷一边屈辱着，一边在智商碾压下智力倒退，听他讲题真是太有压力了。
  她发誓她以后都不问他了。
  这讲得什么啊，比老师说的还简化！
  厉青珏的耐性也磨光了，他烦躁地问：“你是要我教你，还是要我直接告诉你计算过程和答案？”
  “行了，”季荷一把抽回练习册，瞪了他一眼，“我懂了，回去做笔记。”
  厉青珏被她吼得往后仰了仰，懂就懂，瞪他是什么意思？
  季荷怕他再发问，于是先发制人，问了个与数学无关的问题，“游戏好玩吗？”
  厉青珏感叹于她思维的跳跃，回答：“一般。”
  “那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要玩？”
  厉青珏露出了王者般不屑的笑容，“因为每天都有傻逼想找死。”
  总有人慕名而来，想要挑战他，或许在现实生活中赢不了他，所以想在游戏里打败他，真是笑话。
  季荷觉得，每个人在他眼里大概都是傻逼。
  “走了。”
  在关上门前，季荷好心提建议，“你的睡前读物应该换成慕安德烈的《谦卑》。”
  厉青珏抬了下眉毛，“你有什么不满？”
  “不敢。”
  季荷关上门。
  五分钟后，季荷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打开门，厉青珏人懒懒地倚在门边。
  “干嘛？”
  她问。
  “给你。”
  小珏爷手中捏着一张草稿纸。
  “什么？”
  季荷狐疑地接过来看。
  某人语气稍显无奈，“够详细了？”
  “哇！”
  季荷眼睛瞬间发亮。
  草稿纸上写着的是刚才那道数学题的解答过程，每一步都十分明了，详细得她要是再看不懂，那她真的是傻子无疑了。
  “详细，”季荷抬眸，没原则地夸赞道：“其实你人挺好的，外冷内热。”
  要是再谦逊一点就好了。
  厉青珏闻言干笑一声，“呵，那你可真是误会了。”
  他可不是什么内热的人。
  要不是她哀怨地瞪他那一眼，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去给她分析这么一道题。
  终于搞定这件事，珏爷打着哈欠困倦地回房去。
  季荷看着消失在隔壁的身影，不禁一笑。
  自从和好后，季荷就不再搭厉青珏的车了，更何况他又名草有主了。
  课间，季荷把师出珏爷的演算过程拿给长孙看，眼神带着期待，“懂了吗？”
  长孙仔细研究着那张草稿纸，不禁感叹，“原来珏爷是一个这么细致的人，啧啧，看来以前我们都误会他了，真的有表里不一的人，不能以貌取人。”
  季荷不置可否。
  这时，厉青珏刚好进来，长孙还处在兴奋状态，想要和珏爷搞好同学关系，于是兴冲冲地拿出一张试卷，想从问问题搞起。
  “珏爷，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长孙眼睛眨巴眨巴的。
  厉青珏直接趴下，看也不看长孙一眼，两个字：“别问。”
  长孙被钉在原地，好残忍的拒绝。
  “什么？”
  季荷好奇地探头去看长孙试卷上被画了个大叉的那道题，“啊，这个我也不懂的。”
  厉青珏眼皮动了动。
  “他拒绝我了。”
  长孙感到失望且委屈。
  季荷安慰道：“他可能也不会，其实他化学也没满分，可能错的就是这道题。”
  某人眼皮又动了下。
  “班长你会吗？”
  季荷拿着试卷转身问陈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