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作者:鹿小策    更新:2022-01-21 00:32
  南琳正琢磨着顾衡的那句“下有十岁的熊孩子等着养活”,甫一听到“和好”二字,不由睁了睁眸。
  和好?
  难道说,车里坐着的那个人,是大姐的前男友?
  南颂秀眉微拧,“咋呼什么。”
  顾衡忙收敛了几分,两手交叠放在身前,“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南琳一看情况不妙,忙上前一步道:“姐姐,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让顾师兄把我送到南氏珠宝吧,我也好提前适应一下。”
  “嗯。”南颂淡淡道:“有不懂的你就问他,到了那边谦虚点,少说话,多做事。”
  南琳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姐。”
  然后小手拉一拉顾衡的衣袖,顾衡回头看她紧张的模样,暗自好笑:不愧是自家师妹,还知道护着他。
  ……
  喻晋文下榻在傅彧在水云间长期租住的套房。
  不知道是不是在车里待了一宿没睡好,脑袋里嗡嗡作响,像舞厅一样热闹。
  南颂的话,不停地回荡在耳边,包括她说话时的神情,以及眼睛的底色,所有的一切都令他难以忘怀。
  她说,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喻晋文唇角浮起一丝苦笑,任谁,被他冷待了三年,再炽热的爱,也会心灰意冷的吧。
  更何况是骄傲自重的南大小姐。
  可想而知,当他跟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站在他面前眼含泪光地问他“可不可以不要离”,那个时候,她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自尊心吧。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眼睛里只有卓萱,看不到别的女人。
  明知自己残忍,却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残忍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婚姻。
  可现在,他想反悔了。
  而那个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后,真心对他的女人,已不再愿意为他驻足停留。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又能怪得了谁?
  ***
  下午时分,4点整,喻晋文再次光临南氏集团。
  有了黄依依被开除的前车之鉴,前台小姐姐们这次严格奉行着职业操守,不再为喻晋文一张英俊的脸庞开任何后门。
  美色固然重要,但比起美色,更重要的是她们的工作,不能丢啊!
  不待喻晋文和何照开口,前台小姐们就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容,“对不起这位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您是不能上去的,这不符合我们公司规定。”
  何照上前攀谈,客客气气地说这次他们是有预约的,但前台小姐姐们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一个个严阵以待,就是不肯放他们上去。
  眼看着就要吃第三次闭门羹,喻晋文闷了口浊气,正准备给南颂拨电话,总裁办的直梯突然开了,顾衡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径直朝喻晋文走过来,客气不失礼貌道:“喻总,让您久等了。南总在办公室等着您,请跟我来。”
  然后在前台小姐姐们震惊错愕的目光下,喻晋文跟着顾衡上了直梯。
  何照昂首挺胸,总算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南颂对待前夫,和对待生意合作伙伴完全不一样。
  电梯直达十七层,当喻晋文随着顾衡走出来的时候,总裁办的职员们纷纷站起身,恭敬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喻总好。”
  这样的礼遇喻晋文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见怪不怪,可在南颂这里能够受到这般礼遇,实在是不容易。
  喻晋文自嘲地笑了下,真是受宠若惊呢。
  顾衡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敲了敲门,“南总,喻总来了。”
  南颂还在电脑前办公,闻言抬了抬头,就见一身墨色西装,长身玉立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规整的领带,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庄重和严谨。
  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与他碰面,感觉挺新鲜,对于喻晋文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喻总,请坐。”她一推椅子站起身,淡淡摆手。
  南颂依旧是今天早上见他时穿的那身橘红色套装,并没有为了他再刻意打扮,但整个人的气场与今晨又有些不同了。
  这应该是喻晋文第二次踏进她的办公室,但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他都没有仔细地打量过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格调和她以往的风格有些不搭,既不是暖色调,也不是冷色调,而是一种古色古香、甚至说老气横秋的调调,跟他的办公室风格蛮像的。
  略略扫了一眼,喻晋文的目光就被一副字画吸引住了,是一副风景人物画,旁边还题了一首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东坡先生的《定风波》。
  无论是画质,还是笔墨,都令人惊叹。
  他定睛看了半天,忍不住道:“这副字画……”
  南颂淡淡道:“仿的。”
  喻晋文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只是这作伪的技术高超得很,作这画的师傅是?”
  “喻总若是喜欢,可以拿走。”南颂把茶倒上,淡淡如是。
  喻晋文眼眸一亮,微讶,“送给我?”
  南颂微微抬了抬眼,“把那四只珐琅彩小碗带来,咱们交换。”
  果然,她没有那么大方。
  喻晋文有些无奈地笑了下,“以前不知道,你对古玩也有研究。在拍卖会上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内行。”
  但还是在他面前露了怯。
  南颂一想到这里就内伤,心疼那四只被他抢走的小碗。
  两个人都这样把话题岔了过去,交流起了马场的项目,南颂把上次和傅彧去马场拍的一些照片拿给喻晋文看,并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喻晋文来之前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针对南颂的想法,他也做了一些补充。
  起初南颂还怕他是为了要跟她合作这个项目,会刻意迎合她的想法。
  没想到他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且很多她没有跟傅彧说的东西,也从喻晋文口中说了出来,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
  既然要合作,就要以示诚意,喻晋文很坦然地说了些喻氏集团如果加入这个项目,能够带来的好处。
  “儿童乐园我们以前做过,包括基础设施,我们那都是现成的,合同一签,很快就能落成。”
  南颂静静地听着,抿了一口茶水,待他说完,她才轻轻点头,慢条斯理道:“我看到喻总的诚意了,我很满意。现在可以提一提你的要求了。”
  喻晋文眼神微凝,她自始至终都不动声色,他以为她是漫不经心,其实她只是在守株待兔。
  跟聪明人说聪明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喻晋文便直言,“我希望马场的酒店项目能够交给我们。”
  南颂挑唇微笑,“温泉酒店,是喻总近几年一直在尽力打造的品牌路线,只是因为投资巨大,收效又慢,一直没有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如今也是举步维艰。你盯准了马场这个项目,持最少的股,却承包了一小半的投资,之所以降低身价,并不是为了讨好我,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品牌计划,对吧?”
  她如此直言不讳,把他的野心和企图就这样宣之于口,令喻晋文面上有些难堪。
  他面色沉静,不卑不亢,“南总,喻某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拿生意场上的项目去讨好谁。大家合作,是为了互利共赢,你说呢?”
  又道:“喻氏的温泉酒店,品牌虽然还没完全打出去,但口碑南总是知道的,我相信,它的注入对马场的整体定位是有好处的。”
  南颂淡淡一笑,“喻总误会了,你若真是刻意讨好我,反而会让我觉得负担,这样最好。我相信,温泉酒店会成为一个知名高端酒店品牌的。”
  她将打印好的合同推给喻晋文,递上笔,“预祝喻总梦想成真,我们,合作愉快。”
  喻晋文看着她挂在脸上的商业微笑,心重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