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早已两清了
作者:素衫清韵    更新:2022-01-11 15:11
  晚饭是去逸兴院那边吃的,安千阳安排的接风洗尘宴,既然回了镇国公府,那至少在明面上,在外人眼里,过去的种种都是一笔勾销的,父子哪有隔夜仇,更何况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李瑾钰自然也一起的。
  弯弯穿了大红色绣花的袄子,外面的一件是连帽的,帽子上续了白色的狐狸毛,圆嘟嘟的小脸露在外面别提多可爱了。
  安月璃和安文翰也在,两年的时间,不说安文翰,当年咋咋呼呼娇气的不行的安月璃在丧母之后一点点沉静下来,虽然年纪还不大,但是举手投足间都是婉约的气息,就是不知道表里是否真正如一。
  昭昭和安戎冉一进屋,屋里人先给李瑾钰行礼,然后昭昭跟着安戎冉跟安千阳打了招呼。安月璃看了安文翰一眼,安文翰喊了一声:“大哥,大嫂。”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
  安戎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安月璃喊了一声“嫂嫂”,声音比安文翰柔和多了,看着身后常氏怀里的弯弯,忍不住开口道:“她好可爱,我能抱抱吗?”
  昭昭点点头:“你试试看,她有些沉。”小姑娘生的纤弱,养在闺阁,要抱弯弯那么个小胖子还是很吃力的。
  常氏见昭昭点头,就将弯弯抱到安月璃的跟前,安月璃伸手:“来,姑姑抱抱。”
  然而平时不认生最喜欢抱抱的弯弯却极不给她面子,身子一拧,两只手抓住常氏的肩膀,屁股撅着表示抗拒。
  安月璃面色一僵。
  常氏忙道:“小姐刚刚回来,地儿生,面也生,熟了就好了。”
  安月璃垂眸一瞬又抬头,浅浅一笑便揭了过去。
  安戎冉眉头微挑,不动声色的从兄妹二人脸上扫过,然后便听安千阳道:“都是自家人,所以也没有分桌,我们好些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来来,不要拘束,冬天的菜冷的快,太孙殿下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让长安公公来。”
  安戎冉没有吃菜,而是拿过酒壶给安千阳斟了酒,还给安文翰斟了一杯,落壶举杯道:“咱们三人喝一杯?”
  安千阳迟疑了一下,看了安文翰一眼“这,翰哥儿还小,我们父子二人喝就成。”
  安戎冉勾唇笑了笑道:“不小了。”十五岁的人了,都成了京城里面有名的纨绔了,跟人逛花楼,包妓子,什么都干过了,还小?
  他觉得,自己这个爹,只要呆在京城,这辈子眼和心都是瞎的。
  安文翰主动举杯道:“就一杯,敬爹和大哥。”说完,豪气的一饮而尽。
  安戎冉难得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安千阳,杯子在他手里转来转去,却没有撒一滴酒,看的一旁的李瑾钰一脸崇拜,果然很厉害啊!
  安千阳微微蹙眉,在看向安戎冉的时候却又带着老怀欣慰的笑:“好好,干!”
  他举杯,安戎冉也举杯,将杯子里的酒缓缓送入嘴里。
  父子几人面上和谐,再加上弯弯啊啊哦哦的闹腾,一顿饭吃的还算圆满。
  等回了院子,安顿好了弯弯,昭昭才去简单的洗漱上炕,往安戎冉怀里一滚:“在安西睡惯了炕,回来感觉挺不习惯的。”
  安戎冉动了动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半边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不如回头让人来砌个炕?”
  “不了不了,总会习惯的,就是冷,你给我捂着就行了。”
  说完,安戎冉熄了灯,昭昭趴在他胸口道:“你说太子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把太孙送来国公府,就算是想让你教导太孙,也不必如此行事。”
  安戎冉伸手摸索着她耳垂上软乎乎的肉,缓缓开口道:“因为京城要变天了。”
  “啊?”
  昭昭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安戎冉便继续跟她说:“三日前京城这边还是风和日丽,谁知道天气突然就变,夜里起风。紫宸殿伺候的小太监没有把殿内的门窗关好,让皇上染了风寒。紫宸殿杖毙了好些人,连何秉都受了牵连。虽说只是风寒,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先前病过一回,身体本就大不如从前,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
  真的是,他没有想到才刚刚一回京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皇权更替之时,想要独善其身,真的很难。
  昭昭不解的问:“先前那回皇上病重,太子殿下不是找到神医了,这回只是风寒,难道神医也治不了吗?”
  安戎冉摇摇头,哪有什么神医,不过是他当初给了太子一颗郭临安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药,太子给皇帝用了才救回一命。至于昭告天下求医,不过是为了给皇帝苏醒一个说词,最重要的是要叫朝廷叫天下百姓知道太子的孝心。
  昭昭的脑子打了个转就猜到了一些东西:“皇上染病是人为?他们为人子,居然——”紫宸殿伺候的内室和宫女都是千挑万选皇帝亲自点了头的,每日轮班守夜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忘记关好门窗,明显就是故意为之。只不过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一些,皇帝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杀君弑父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难道权力就这么重要,重要的那些人连人伦纲常都不顾了?
  “那,何秉是谁的人?”
  安戎冉道:“他是皇上的人,但是私底下和太子有往来。”
  昭昭闻言就更震惊了,这样说的话,那就是说设计皇帝,太子也掺了一脚?
  安戎冉轻轻啄了她一口,拍了拍她道:“不要想太多,以太子如今的心性他当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何秉身份与旁人不同,他们有来往也没有什么,在宫里,有些事情总是要有自己的渠道才不会被动。我想,或许是皇帝也知道,父子二人通过气,所以才会将太孙送到我这里来。没有了顾忌,他才能腾开手去料理别的事情。”
  说完,悠悠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昭昭,似许诺般的开口道:“你不必担心,若是真的到了危急他性命的时候,我——”
  “不用!”昭昭伸手捂住他的嘴,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若是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她与那个人,早已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