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请废世子
作者:素衫清韵    更新:2022-01-11 15:10
  安戎冉点头,眉宇间果真松快了不少。
  只不过心中到底还是不舒坦,无法和昭昭一样没心没肺,用了半碗饭就放了筷子。
  昭昭替他盛了汤喂他,哄孩子似的:“喝一点,再喝一点,乖,要听话。”安戎冉哭笑不得,心里却觉得极为受用。
  平日都是被哄的那个,这会儿哄人,昭昭到觉得挺有意思,哄劝着安戎冉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安戎冉道:“我要去前院南书房和先生说事,你先休息。”
  昭昭应声送他出屋,回头才让缳衣等人开始收拾搬过来的箱笼。
  她自己刚刚吃完饭也睡不了,在屋子里搭手算是消食,边忙活边问道:“飞鱼去哪里了?怎么这大半日都没有瞧见她人影?”
  缳衣几人悄悄的对视一眼,半天织锦才开口道:“飞鱼被庄管事罚了。”
  昭昭手一顿,将手里的小炉子往案子上随意一放,转身看着织锦道:“怎么被罚了?”
  织锦见缳衣识香都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道:“庄管事说我们不该带夫人去东菜市。”
  昭昭抿了抿嘴,半响才道:“那,那以后我还是少出去吧。”上一回是识香,这一回是飞鱼,下一回不知道又得轮到谁,还是消停一些,免得带累这些丫头。
  “拿药了吗?”
  织锦摇头:“没,伤的不重,庄管事心慈,就是吓唬吓唬她。明日她就好了。”
  昭昭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这话她是不信的。
  飞鱼就在倒座里歇着。
  正院里头杂使的下人不多,除了看守院门的婆子,都再西边的杂使处住着,倒座那边屋子都空着,识香几人两人一间住着,中间帘子一隔,谁也不会扰了谁。
  这会儿,识香几人都在忙着,倒座里头只有飞鱼一个人。
  挨了十鞭子,动手的那人手劲真大,一鞭子下去就见血,十鞭子,后腰到屁股上那一截十道血印子,火辣辣的。
  行走不太利索,趴着更疼。
  感觉好久没有挨打了,变的身娇肉贵了,记得以前练功的时候经常挨打也没有这么疼啊。
  正哼哼唧唧的艰难的翻来翻去,掩住的房门吱呀发出一声轻响。
  她眉头一拧喊了一句:“谁!”身子灵活的跟一只猫似的,一把抽出枕边的剑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朝门口扑去。
  这一扑却扑了个空,再要转身,耳边传来庄宣戏谑的声音:“可以嘛,看来白天的时候还是打轻了。”
  飞鱼听见他的声音,轻轻嘘了一口气:“庄管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庄宣手一抬,丢给了她一个小瓶子:“拿药给你,姑娘家安分些,打的皮开肉绽的,啧啧,真吓人。”
  飞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将瓶子丢回给他:“我已经涂过药了。”
  庄宣将瓶子直接放在门边的案子上:“去疤的,留着吧,姑娘家落了疤不好。”说完,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飞鱼愣了一下,这个庄管事,怎么越看越不正常。
  庄宣出了倒座,抬脚便朝南书房走去,今日动静整的有些大,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商议一二。
  这一议就到了二更时分才各自散去。
  安戎冉进屋,屋子里静悄悄的,灯还未灭,缳衣值夜,见他进来忙套上褙子出屋去了厨房吩咐杂使的婆子打水过来。
  安戎冉径自进了耳房,坐进了浴桶里头,思绪纷杂,任由热水将自己包裹。
  等那水都凉透了,他这才算是真正捋出一根线来,起身擦了水,套上单衣去了内室。
  昭昭裹在被子里眯着眼睛。安戎冉轻轻摇头,知道她装睡却也不点破。
  安戎冉刚刚躺下,她就一翻,滚进来他怀里。
  “怎么还没有睡?”
  昭昭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没有回来,睡不着。”
  安戎冉轻笑着用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胡子茬蹭她的脸,笑闹过之后,昭昭先睡了,安正着眼睛半宿才睡过去。
  第二日他让人去告假,没有去早朝,天亮了依旧搂着昭昭瘫在床上赖着,将心里的打算,还有朝中的一些事情掰开了讲给他听。
  “太子绕了这么大一圈想将那心怀不轨的人捉出来,谁知道最后竟然捉了李云归。李云归眼下被圈禁,宫里那边还瞒着,怕是要等皇后娘娘坐稳了这胎。宣国公世子被斩首,张氏又死了,张贵妃禁足三月这才刚刚一月就被放了出来,想必是要复宠风光一阵子。皇后娘娘现在不管六宫杂事,贤妃和淑妃怕是也会接机争上一争,此后会越来越乱。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皇上进言,自请废了世子之位。”
  昭昭趴在他胸口道:“你想好了做便是,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不管你是世子还是将军,又或者什么都不是,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安戎冉笑了,低沉浑厚的笑声震的昭昭心里都酥了。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铖一在外面唤了一声:“将军。”
  安戎冉松手,亲了亲昭昭的眼睛:“应是有事,我先起了,你再睡一会儿。”说完,掀了被角自己下地,又很快替她掖上,然后套了袍子,利索的挽了腰带出了屋子。
  昭昭也坐了起来,听着铖一在外面道:“齐家老爷子来了。”
  安戎冉的外祖父来了,自己怎么能不去见见,忙喊了缳衣织锦进来寻了衣裳换上。
  水绿色的裙子,配了月白色银丝掐花滚边褙子,头上也是随意的绾了个如意髻,只用了那支安戎冉送她的青玉簪子。她这一年很少出门,吃穿上也精细起来,脸色一点点白皙起来。一双手更不用说,除了手背上那些陈旧的疤痕去不掉,还有虎口时时拿剑有一层薄茧,着实比以前好太多。手上又套了一只颜色鲜亮的玉镯子,显得越发的白皙娇嫩了。
  收拾妥当,就去了前院给齐宏达问安。
  她去的有些不是时候,齐宏达坐在前院的厅堂主位,旁边是齐睿。
  安戎冉则跪在下方的地上。
  昭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她还是走了进去,喊了一声“外祖父,大舅舅”,然后挨着安戎冉跪了下来。
  齐宏达绷着脸,眉头微微抖了一下:“丫头,你跪什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