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将儿时发生的事情都简单地跟华锦说了，华锦忍不住感慨了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啊！”
  李舒对她一直都是视作掌中宝，别说揪住脑袋磕桌子角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华锦根本无法想象，这世界上真的有秦双双这样的母亲，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孩子都是可以牺牲的。
  秦双双为什么这样执着地让贺凌变得无比优秀，正是因为这样子便可以让贺兴为更加疼爱这个儿子，脑海里也偶尔会闪过要不要将她扶正的想法。
  贺凌其实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毕竟还是孩子，再聪明的孩子也只是孩子，总有马虎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贺凌会见到母亲的另一面的时候。
  她对待他的方式就像是一个仇人，下手不留情面。
  华锦心疼地抱住了贺凌。
  贺凌其实这么多年，他早就想开了。
  其实这世界上的人虽然聪明的人不多，但毕竟几十亿的基数摆在这里，假如最聪明的人只占世界人口的一万分之一，全世界也有七十万人。
  但能像贺凌这样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学校生活进入社会的，却没有特别多。
  即使是天才，也想享受只要经过就不会再回来的校园时光。
  贺凌念书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地独立，尽快地脱离家庭，便能自己一个人过了。
  但如今看到比自己还要疼惜他的小姑娘，贺凌却觉得一切都值了，前面二十三年没有受到过的温暖，本以为是上天的不公，但如今看来，是磨难，磨难的尽头，有着这样一个珍贵的礼物在等着自己。
  贺凌缓缓地又凑了过去，轻轻地咬上了她微肿的唇，还未深入，就被华锦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
  华锦害羞地躲开了，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们两个已经亲了足够久的时间，再亲下去，难道要亲到明天早上去？
  华锦本来是打算用手机分散一下注意力的，却没想到意外地看到了一条新朋友的提示。
  【我是北长老的儿子，你是华锦吗？】
  这是对方申请好友时发过来的话。
  华锦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跟北长老聊天的界面，如今已经是国内的中午，可是北长老却还是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她回到新朋友提示那里，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我是华锦，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北长老年纪不小，如果是北长老的儿子的话，应该也是个中年大叔。
  华锦根本不知道北长老的儿子竟然会添加她的好友，有什么事情的话，北长老不会亲自跟她说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华锦隐约地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叮铃。
  接收到了新的信息。
  华锦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的母亲，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北长老，在昨天国内时间凌晨的时候心脏病发，猝死离世，在收拾我母亲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被她夹在日记本里面的纸条，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还有两句话。】
  【华锦，如果你想找到真相的话，一定要往上爬，爬得越高，越能找到真相。】
  【但如果你无心调香，那就赶紧离开冯家，再也不要跟冯家有所接触！】
  【这是她的原话，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知道你想找到的真相是什么吗？】
  华锦完全没有想到北长老竟然在昨晚凌晨离世，应该正是她考取一级调香师的时间。
  她还处在震惊之中，缓缓地打下了一行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华锦不可能将她想要找到当年伤害母亲的幕后主使找到的事情告诉给素未谋面的北长老的儿子，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种行动被暴露的风险，一旦她寻找对方的事情暴露，在没有摸清冯家内情的时候，便会让对方隐藏得更深。
  之后那男人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华锦也收起了手机。
  贺凌靠在床头，慵懒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刚才华锦聊了好久的微信，贺凌听到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被发过来，听着很紧急的样子。
  “北长老心脏病突发离世了。”
  贺凌是知道华锦跟北长老之间的约定的。
  “她走之前，有将她知道的真相告诉你吗？”
  华锦摇了摇头，她有一个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想。
  然而却听到贺凌缓缓地说道：“这件事也太巧了，巧得都有点不寻常了。”
  刚考好了一级调香师的资格证，北长老就撒手人寰，甚至连答应华锦的真相都来不及说出。
  这怎么看都像是......
  “杀人灭口。”
  华锦的手指缓缓地攥紧了床单，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四个字。
  她不明白的是，如果是因为北长老跟她之间的约定，为什么会有别人知道两人之间的约定。
  如果不是的话，北长老还得罪了谁。
  华锦的头忍不住疼了起来，她渐渐觉得，冯家的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贺凌将人搂在了怀里，伸出了手给她按摩两边的太阳穴，缓解头疼。
  “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贺凌问道。
  “嗯。”
  无论这真相是什么，如今又搭上了北长老的一条人命。
  华锦发誓要将幕后黑手找出来，绳之以法，仿佛这样才可以宽慰北长老以及当年受伤折翼的母亲。
  贺凌也并没有劝华锦这件事有多危险，不要去做之类的话。
  华锦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她定了定神，想起了北长老儿子转述给她的话。
  华锦抬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贺凌，苦笑道：“距离《一把骨头》进组时间还有一周时间，但我估计这一周时间我们回国回不了了。”
  “我可能还要继续往下考调香师的资格证。”
  贺凌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说到这里了，贺凌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一个想法浮现了出来，“之前你母亲是不是中毒，所以嗅觉系统才会损坏的？”
  华锦点了点头，只听贺凌继续说道：“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药剂师，她对毒素什么的特别有研究，到时候我可以安排你母亲去她那里看一看。”
  “是谁？”
  华锦从来没有听贺凌说起过这个人。
  贺凌挑了挑眉，“你也知道，你的笔记还是她借给你的。”
  “我的大嫂，现在也是你的大嫂了，她正是研究这一块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