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医治
作者:朝露晨曦    更新:2021-12-19 14:55
  翌日,刘癞子,就是欺辱李老师的那个混蛋,居然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掉进了茅坑里——让粪水淹死了。
  他老娘哭天喊地的说自己以后没法活了。“儿子啊,你昨儿才说给娘娶回个漂亮的媳妇来侍候我,以后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的。咋就能这么走了啊……”
  老人哭的伤心,周围的人却没多少同情。死了好啊,死了村里就少个混蛋了。成天不是偷东家,就是窜西家。偷人家鸡人家就忍了,你他妈的还聊骚,气的要死偏又拿这混蛋没办法。几个男人暗搓搓的笑,老天有眼,终于收了这混蛋了。
  人都是自私的,大家可以接受在地里偷,毕竟那是公家的,人人有份。可你这么祸害私人的财产,还占人便宜。可不就激起民愤了嘛。
  望着死相邋遢恶心至极的男人,李老师捂住嘴,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落。暗中的恩人啊,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了什么帮我,我都一生感激你。谢谢你救我于水火,谢谢你惩恶扬善的义举。
  第一次出手,石头一丝感觉都没有。没见血,没心慌、甚至没一丝害怕。不知道他是天生冷血,抑或是因为对方是该死的恶人,而激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抱着妹妹平静的上学,男孩脸上的表情变的丰富,笑容一天天多起来。连依依都感受到了哥哥的好心情,拿着石笔帮哥哥写作业——十道对了一道,一加一等于二,剩下的全错。
  石头好心情的呵呵笑,抱着她耐心的教。“伸出小手手,拿指头比数字……”
  光阴如梭,日月无声,眨眼间夹袄换成了夏衫。学校放了暑假,孩子们又开始疯玩。田间的小麦收割完毕,大家分了夏粮,再也没有亲戚上门求接济,难熬的时光终于远去。
  孙寡妇被打断了腿,这回不再有好心的邻居帮忙治疗,骨头没接,她落了个瘸子的身体。一出门就被孩子们嘲笑。
  “孙寡妇,高低高,孙寡妇、烂破鞋……”
  吕家姐弟几个变的沉默,胆小,畏缩,仨都没上学,走路的时候都靠着墙根,唯恐被谁看到。
  六月的夜里,繁星满天,皓月当空,孩子们沐浴在轻柔的月色下,兴奋的拿着瓜蔓捉萤火虫。
  白瓜瓜蔓半透明,将发光的萤火虫装入就变成了个发着荧光的棒子,是这年代孩子们制作的天然荧光棒。
  “萤火虫,飞到低,低、低……”如此的喊声纵横交错,好似要用声势夺人,把小飞星惊的落下。
  小公主也仰着脑袋,漆黑的眼眸随着夜空那一点点微光来回的转。为了追逐荧光,小伙伴们四散开来,好多都追到了田野。
  小公主眼看自己盯上的萤火虫要飞走,也迈着小短腿跟着去追。她今儿穿了件天蓝色的小裙子,裙摆上绣的蜻蜓展翅欲飞,她此刻的小模样就像极了那些蜻蜓。
  石头跟在后头,由着她自己跑。妹妹走路很稳,一般不会摔倒。得让她多锻炼,这样腿才能有劲儿。反正她要走不动了,肯定停下来要抱。
  一只尾部发光的虫子落在了路旁的草地里,小公主回头看哥哥,用眼神示意他快捉。她自己手速太慢,根本抓不住。女孩精致的五官满是紧张,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动,生怕惊飞了这漂亮的小虫子。
  石头笑笑,右手一挥,一点星芒落入手掌。他展开给妹妹看,如愿看到她喜悦的笑靥。“哥哥给你放瓜蔓里啊,这样你晚上睡觉也可以看到了。”
  “好。”
  又是一只落入草丛,喵喵一爪子过去,随后伸出手掌给主人献宝。小公主在看到那只一动不动,荧光渐渐暗淡的小虫子后,原先的如花笑靥变成了恼怒,抬头瞪了爱猫一眼。
  “喵喵坏,不许逮了。”
  喵喵被训斥了,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一副颓废样儿。石头无良的笑,伸手揪揪它的耳朵“真笨,逮个虫子也能被你弄死。”
  小东西抬起自己的肉爪子,一副不服气的表情。随后把自己那厚厚的肉垫给他看,好似在说:看到没,看到没,它这么肉乎乎的,怎么能跟你那灵活的五指耙比。
  小公主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快,白净的小脸上又挂上了笑,摸摸爱猫安慰:“喵喵乖。”
  小东西立马神气起来,耳朵也不耷拉了,身形立的倍儿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爱宠,都是转眼就忘了烦恼。
  “都出村了,萤火虫也抓了好多,咱们回家好吗?”
  田野在月光下好似披上了纱衣,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池塘里传来阵阵蛙叫,草丛里蟋蟀开着演唱会,一只猫头鹰闪电般略过,带着猎物回巢。
  小女孩看看哥哥手里的瓜蔓,歪着脑袋想想:“再抓两只。”
  “好,再抓两只我们回家。”
  喵喵摇曳身姿跟在女孩身侧,石头微微落后一步,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妹妹。
  忽的,身后一声巨响。好似石头撞击发出的声音。石头和喵喵都急切的转头,性急的喵喵已经朝着声音来源跑去,石头却是反手欲抱妹妹。
  就在这时,一侧的大树后闪电般跃出一个身影,黑影速度极快,伸出的手臂已经快碰到了依依的手臂。
  石头急了,手上发力改变了方向。黑影被袭击,不得不改变动作,反攻为守。不远处的喵喵也发现了是调虎离山之计,眨眼就跑回了主人身边。
  石头怕打斗的时候误伤妹妹,刻意引着对方离开了一些。喵喵竖起耳朵,鼻子微微翘起捕捉空气中各种气味来进行分辨。
  月光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挖人参时的男孩。他此刻赤身**没有皮毛,身体在打斗间一览无余。可以判断出是个正常的男孩。
  只是他的身形动作依旧和猴子很像,急切的时候会发出狼吼。好似能听懂语言,但他却从未有过发声。
  这怪人根本不是对手,石头倒是无惧。不过妹妹在一边呢,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时间长了别出什么差错。
  “嗷呜、”狼孩发出怒吼,被石头踢中的右腿一弯跪倒在了地上。石头右腿未落地,双手已经伸出——将他双臂负与身后。转身瞅瞅有什么可以捆的。
  喵喵小机灵鬼已经从一旁的草丛中叼出一根草绳,大概是人们用来捆麦子的。他也不管结实不结实,先把这野性的东西捆上扔在一边,转身过妹妹这边。
  “他没碰到你吧?”
  他手指着地上发狠的狼孩,打架时的凶狠已经丝毫不在,对着妹妹满是温和的暖意。小公主顺着他的手指摇摇头“没。”
  “该拿这家伙怎么办?”石头自言自语,“他是把人参当自己的私产了吧,这是跑来想要抢回去?”
  依依听完哥哥的话,下意识的转头,好似在寻找人参。“小人人不见了。”
  石头笑笑,妹妹真是对什么都无所谓,若是人参还在,估计此刻就给这家伙了。人参我是还不了你了,我也不计较你偷袭的行为,放了你算了。
  “那把他放了吧。”
  依依笑呵呵的点头,跟着哥哥说:“放了。”
  地上被绑的狼孩被石头解开,他目光中满是迷茫,转头望着一旁他之前偷袭的小女孩,更加的迷惑不解。
  真的放了我吗?我记得你了,我不要那宝贝了。反正狼妈妈也只是说那东西可以治疗加强体魄,我如今被你救下一命,那东西算是谢礼送你了。
  智脑小精灵原本是要攻击的,若石头慢一步,狼孩就会命丧声波之下。眼下,他被主人放了,小精灵也就不计较了。
  不可以违背主人命令,这是它所有程序的初始条件。在石头放开那个野性难驯的东西,他要返回深林的时候,它给他加入了大剂量的忠犬基因。
  这东西是野狼抚养长大的,主人既然不跟他计较,那绝对得控制住了,决不能发生东郭先生和狼的事情。
  原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石头回家也没跟家里人提起,主要是怕他们担心。且他有把握,就算那家伙再来一次,他也能护得住妹妹。
  几日后,这家伙居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回他的样子凄惨无比,浑身浴血,身上那利爪制造出的伤痕深可见骨。
  被狼群驱逐、围攻,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努力逃跑,本来自觉伤重难愈,他是趴在悬崖边等死的。可脑海中开始闪现这个放他一马的小女孩,她甜甜的笑颜滋润在他干涸的心田。让他心里生出渴望来——想再见她一次,再见一次再死。
  依依和石头看到他的时候,他血人一般噗通倒在了他们面前。石头看到妹妹眼眸中的怜悯,弯腰去背他。
  谁料这家伙身受重伤,却依旧野性难驯,看他过来居然伸手要袭击他,石头恼了,拽住他两条胳膊,就这么将他抗回了杨家。
  把这东西放到杨家地上的时候,家里人都惊呆了。狼孩一下子接触到人群,恐惧下目露凶光,自卫的本能开始发作,呲着牙表示自己的不满。
  “嗷呜……”
  一声狼吼吓的大家都往后退,王爱珍抱着闺女退到了东外间,躲在孩儿他爹身后。杨庆兵抱着儿子,拉着媳妇站在厨房门口,一旦发现不对就可以撤离的地方。
  姥姥已经上了炕,一向胆大的李玉萍也躲在了自己男人身后。杨国庆拉过俩儿子,回头给媳妇一个白眼。
  不着调,自己跑都不知道拽着儿子嘛。夫妻俩心有灵犀,女人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一手一个拽住俩皮小子。
  杨铁槛到底年纪长,见得多,足够镇定。“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
  “之前在山里遇到的,他一个人在山里,好似不会说话。今儿晚上居然来偷袭,我就把他逮住了。”
  被众人包围,狼孩心里的恐惧在节节攀升,石头话音刚落,他又开始挣扎发出一声狼吼。
  “嗷……”
  呜没发出来,就在大家吓的一个瑟缩之际,王爱珍怀里的小公主开口了。
  “别叫。”
  只见这桀骜不驯的狼孩居然真的闭上了嘴巴,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野兽受伤后自我保护的姿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攻击性。
  软软的娃娃音镇住了地上的狼孩,众人奇怪的不得了。几个知情人越发对小家伙佩服不已。连狼孩都怕,宝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杨铁槛过去想把这狼孩抱到炕上,石头率先伸手:“我来,把他放到哪儿?”
  男人指指东外间的北炕:“先放那儿吧。”
  姥姥隔着中间一个八仙桌的距离,遥遥的望着对面炕上的男孩。双手合十,在心里不停的念佛。
  杨庆兵把儿子给媳妇,让她先回东厢房,他自己进来指着炕上的男孩问老爹:“这咋办,他这伤得上医院吧?”
  杨铁槛点点头:“让你哥去套车,送他去医院。”
  门口的杨国庆回:“知道了。”男人出了家门,小声儿的嘟囔“就知道是这样,每次都是我跑腿。”
  一路忐忑,但自己本来就活不了了,已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女孩,那就听她的安排好了。
  等到公社卫生院,唯一的小护士被他身上那野兽撕咬出来的伤口吓的哆嗦着手不敢动,男大夫放下手中的x光片。
  “右腿有轻微的骨裂,一个月内尽量别使力。这孩子这是进大山深处了吗?怎么被咬成这样,看他这伤痕,好像是被狼弄出来的。不过还算幸运,没被咬住脖子。上个月一个成年男子也是被狼咬了,一口正中喉管,被人救下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狼孩听到熟悉的字眼,下意识的张嘴想叫,被一旁的石头一把捂住了嘴,他下意识的就要攻击,忽的又怏怏的闭嘴。
  这些人在救他,他知道的。不能攻击。
  没等杨铁槛问他这伤该咋办,男大夫继续道:“伤口很深,得缝合才行。你们去交费,我给他打麻醉。”
  麻醉针都准备好了,男大夫瞅瞅他乱成一团,沾满脏污血迹的头发,还有身上也满是脏污血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这,这身上也太脏了,得先处理一下才行啊。”男大夫转身吩咐吓蒙圈的小护士:“去打桶温水过来。”
  小护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后转身去打水。乡卫生院条件简陋,拢共就俩大夫,和她一个护士。她就上过一个月的培训班,刚来就遇到这么可怕的伤口,直到走出诊疗室的门,腿还有些软。
  后院一溜房子是他们的宿舍和厨房,她每天还负责给他们仨做饭,此刻炉子上的大水壶冒着白烟,已经快烧开了。
  兑了一桶温水,拿上他们洗脸的搪瓷盆,她进去的时候,许大夫已经把狼孩的头发全剪了,剩余的头发茬用推刀推平,他脑袋上好几道血口子也清晰的暴露了出来。
  这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女孩的手又开始哆嗦,看着这满身的伤口都觉得疼,这孩子被人来回的动,居然一声都没吭。
  就算许大夫手再轻,可那伤口被人来回的动,还上推刀推,他难道是没有痛觉神经的吗?
  “这孩子身上的陈年旧伤也不少啊,好像也是被爪子抓出来的,他之前到底是干啥的?”
  根本瞒不过,且这事儿也没必要瞒。刚才石头不让他叫是怕他吓着人,杨铁槛闻言叹口气,把这家伙的来历说了一下。
  “天哪!”许大夫惊呼“以前倒是听说过狼孩的故事,没想到真有这种事?”
  被议论的当事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些人要把他怎么办。只在男人给他清洗伤口时,肌肉会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
  许大夫当然明白他是疼的,可等一下还得缝合,他身上伤口颇多,需要的时间也多,若是现在就打麻药,剂量大了对伤口并无好处。
  “稍微忍忍,我尽量轻一些,马上就好啊……”
  男人挺有耐心,一边洗一边轻言安慰。整整换了三桶水,总算是把这脏猴洗干净。给他打了麻药,等起效后开始缝合。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年轻的大夫缝衣服一般缝到一起,床上的狼孩则开始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失去了知觉,一动都不能动。我受伤后把那几根宝贝都吃了,可也没多大效果,这些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治疗。
  伤口包好,许大夫浑身大汗淋漓。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暂时别穿衣服,三天后再来换药。”
  “谢谢大夫了,麻烦你折腾到这么晚。”
  许大夫摆摆手:“都是分内事,为人民服务。但这孩子以后咋弄啊?他被狼养大,身上都是野性。会不会……他还能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杨国庆在一旁皱眉,难道这孩子以后要在家里了吗?被野狼带大的啊!他真的不会攻击人的吧。
  杨铁槛也有些犯难,可怎么说也是同类,跟家里的孩子遇到了,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管这缘分是啥缘,如今也只能先把孩子的伤治好再说。
  夏日夜风习习,把尚在麻劲儿的狼孩平放在板车上,上面虚虚的搭了一条薄被。杨国庆马鞭一甩,枣红的马儿嗒嗒的往前走。杨铁槛和石头跨坐在后头。
  担心家里人害怕这野性的小子,石头自告奋勇的跟他在东外间北炕上睡觉。半夜,这家伙居然要爬起来,被石头一把摁住。
  “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口刚缝好,小心全崩裂了。”
  狼孩急的皱眉,后来指指自己的下身,同为男孩的石头顿时明了。“等着,我去给你提夜壶。”小子,几次偷袭我,我现在还得侍候你这个。
  起了一回夜,后半夜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的很沉。翌日在大碴粥的香气中醒来,睁开眼睛鼻子嗅嗅,一阵儿的恍惚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麻药劲儿已经完全过去,伤口开始疼。但这点儿蚂蚁咬针尖扎一般的痛,对于他一个野兽堆里,经常被撕咬的孩子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力气已经恢复,抬抬腿充满了力量。他居然真的活过来了,这个认知让本来想等死的孩子心生喜悦。
  正想起来,忽的想起那人不让他动,狼孩就继续躺着。
  依依早晨洗了脸,大嫂给她抹香香。小二在旁跳着也要,被妈妈拍了一下“走,走,凑什么热闹。大夏天的又不会皴,你个男孩子抹什么油啊。”
  小二其实是无所谓的,但你拒绝他了,他就是不干。闻言指指婶婶怀里的小弟弟:“那为什么三三也抹?”
  “三三是小宝宝,皮肤嫩,得保护好。”
  “我也是小宝宝。”
  李玉萍哈哈哈大笑:“不知羞,你都要上学了,还是小宝宝呢。”
  一家人都在笑他,小二这个厚脸皮的不为所动“我不管,我就要抹。”
  王爱珍指指这皮小子:“快给他抹吧,抹的香香的,我们小二跟小女孩一样漂亮。”
  不大的孩子也能听出调侃,臭小子往后退一步“我不抹了,我才不是女孩子。”
  大家被这活宝逗的笑弯了腰,依依过去拉住他的手:“得抹,抹了香。”
  “不要,我不要当女孩子。”小二急切的想跑,可又不敢使力甩姑姑的手,被个娇嫩嫩柔弱弱的小姑娘困在了当场。
  “非得抹。”
  依依拽着侄儿,就是不让他走。她比小二低半头,漏在外面的胳膊细的柳枝一般,好似只有对方一半粗。
  小二被女孩这俩字刺激的满头大汗,急的想往外跑,偏偏姑姑就是不放他。急的敦实的小家伙满头汗。
  “姑姑,你就放开小二吧。”小男孩噘着嘴,话语说的温软甜糯,任谁都听得出在讨好。
  小公主笑笑“给你抹香香,脸不皴。”
  “小二不抹也不皴。”
  “好吧,那你去给我、倒水。”
  “好,我给姑姑倒水。”
  小家伙撅着屁股端着盆,身后是家人无良的笑。狼孩躺在炕上心里麻麻的,好似什么感情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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