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坐享齐人之美
作者:黛歌    更新:2021-12-17 02:34
  龙颜之怒是所有人都忌惮之事。
  宴会中的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皇帝身旁伺候的老太监也紧张地揩了揩额头的冷汗,伺候的小心翼翼。
  夏承皎见状,也正式瞧了瞧与自己唱反调的容绝,一脸玩味:“想不到容侯还是这等想要坐享齐人之美之人,只是不知堂堂的南晋五公主可愿意与一介平民共享一夫呢?”
  夏承皎顺着容绝的话,刻意把“平民”二字喊得极重。
  容绝的面色极差,单膝跪下:“陛下息怒,微臣只是……”
  “啧,真是无聊。谁要共享一夫啊?铃儿我们走!”
  白卿宁撇了撇嘴,她也是够无语的。
  本来还窃喜终于躲过了夏承皎的纠缠,结果还要扯上自己。
  抓着铃儿的手便要偷遁。
  可就在她转身的片刻,一道不算小的力度将她拽到了几人粗的柱子后头。
  身边的铃儿刚要喊人,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铃儿!”
  “五妹妹,现在可不是担心一个使唤丫头的时候。”
  来人正是白宛依,她攥着白卿宁的手腕笑的温和,手上的力道却恰好不让白卿宁能挣脱出去。
  白卿宁仅是意外片刻,见到白宛依身后站着的萧云汐,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书中一旦男主容绝遇到什么难解之事,女主萧云汐便和白宛依一同怂恿恋爱脑的白卿宁去求情。
  原主也是在这一次次的求情中,一次又一次消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
  这也是白晴喜欢这个小炮灰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被男主嫌弃杀害,又被女主一次次利用。
  妥妥的炮灰小可怜,所以说男女主还真的是相配!
  想到此处,白卿宁心中冷笑,面上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问道:“四姐姐这是做什么?卿宁想要去如厕呢。”
  白宛依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白卿宁粗俗的话语。
  但还是一脸担忧地说道:“现下这等情形,你还有心情去如厕?父皇都如此刁难容侯了,你还去抓紧去求情?”
  身后的萧云汐也是微微作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劳烦五公主了。”
  若是以前真正的白卿宁,不用萧云汐和白宛依开口,一见容绝有难处,一早就削尖了脑袋冲上去了。
  稍有犹豫之事,被两人言语一挑唆也就直接上了。
  期间出过的丑,被惩的罚,白晴数都数不过来。
  当初追书的时候,就把她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揭穿表面上看起来清冷生人勿进实则妥妥白莲花的萧云汐的面具摘掉。
  然后狠狠摔在地上摩擦!
  如今自己的想法成真了,白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不过她既然来了,自然便不会傻傻地受这两人玩弄。
  白卿宁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四姐姐和萧姑娘是想让卿宁去向父皇求情?可是我觉得李大人说的不错啊。两国邦交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是萧姑娘不乐意做九皇子妃?”
  “听说西周国民风淳朴,各位皇子中也数九皇子最有夺嫡之能,萧姑娘嫁过去说不定便是日后的西周皇后了啊……”
  白卿宁故意歪着脑袋,明亮秀气的眸子灵动地转动,似真是不解。
  白宛依本就因今晚没能让白卿宁在献礼时出丑而恼火。
  如今被白卿宁一噎,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你的容哥哥……”
  “这事是云汐与四公主唐突了,只是侯爷是为了云汐才惹得龙颜不悦,五公主最得圣心,这才大胆求殿下帮忙……”
  萧云汐拦住白宛依,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但又令人不好拒绝。
  可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现在的白卿宁里面早已换了芯子。
  “我虽然之前心仪容侯,但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已打算放弃这份无疾而终的情义。卿宁若是去求情,怕是容侯又会误会……”
  白卿宁作出为难的样子来,眼神却瞧见被制住的铃儿,有些泛冷。
  萧云汐眉目微挑,有些意外。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喜欢容侯了?!”
  白宛依更是双眼圆睁,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实在是太过震惊,本就紧张静谧的殿内,不可避免被所有人听了去。
  众人心中皆是惊讶,整个南晋谁不晓得五公主痴恋容侯多年,已被人当作了说腻的笑资。
  如今却听说不喜欢容侯了,这谁又能不竖起耳朵听几句呢?
  “容侯,你可有话说?”
  皇帝多年来本就为白卿宁的事情忧心,如今终于开窍,龙心大悦。
  威严的龙颜之上戾气渐消,看向大殿内长跪不起的人。
  容绝尽管从不会被白卿宁打动,甚至一度对她嫌弃至极。
  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却为了一己私欲屡次作出荒诞之事,实在是犹如皇家的颜面。
  更是没有一个女儿家的矜持。
  但如今他忽然亲耳听到白卿宁说不喜欢他了,心中却有些空?
  容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抿着唇有生以来第一次敢挑战皇权,没回皇帝的话。
  此时的容绝并未认识到在太子的弱冠之礼上,自己因一念之差带萧云汐来宫中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直到很多年后,他还在时时幻想。
  若是当时不曾让萧云汐来,也没出现夏承皎求亲之事,日后的结局还是否如同那般。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刻的他因为没有回话,已然令殿内的气氛下降到了冰点。
  身为晚宴主人公的太子白赢捷也是绷直的身体,攥着玉制的酒杯微微收紧。
  微抿的薄唇泄露了他此刻丝丝的情绪。
  “父皇,此事也怪儿臣。容侯在来晚宴之前在儿臣府中小酌了几杯,怕是有些醉了。说话也是口不择言,还望父皇降罪儿臣。”
  最终,白赢捷还是掀起衣袍来到容绝身侧,俯身跪了下去。
  白赢捷身为太子,在诸位皇子中也是最得圣心的人,处理各事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他是在赌,赌皇上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容绝一马。
  远处的白卿宁对于太子的求情也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