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经过西子的提醒，帝辛才终于想了起来。
  昨天在他的意识抽离古月界之前，武成侯似乎就已经到了军营。
  莫看这一次，帝辛在处虚影之事上的感知和古月界流逝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大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但是这次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谜团将他的思绪扰乱。
  因此，他的意识回归古月界分身体内之后，彻底将武成侯忘在了脑后。
  以他的能力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疏忽，也足以反证其昨日受到的震惊有多么强烈了。
  按照礼仪，帝辛今日应当派人去请武成侯一起来用早膳，然而因为他的疏忽，也导致现在都吃到一半了，武成侯却一直没有出现。
  然而现在都吃到一半了，要是再遣人去请武成侯，就有一种喊他来吃剩饭的感觉。
  虽然即便在一个帐篷之内，大家也是分开用餐，但帝辛要真敢这么做了，反而更是对礼仪的亵渎。
  帝辛倒不在于一点礼仪，只是担心武成侯面子上会挂不住。
  这毕竟是他的疏忽造成的，心中难免不会产生一点愧疚。
  所以，直到用膳完毕，帝辛都没有遣人去请他。
  ……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让帝辛扔给了欧阳轩，但身为远征军主帅，还是有一些他必须要参与的公务的。
  早膳结束后半个时辰，帝辛在处理一些昨日积攒的公务之后，方才遣人去请武成侯过来。
  边关大元帅官拜一品，而侯爷也是仅次于王爷的爵位。
  因此武成侯虽然无权指挥北疆远征军，但他在这里的的各种待遇都是顶级的。
  仅仅要比帝辛差那么一点点。
  在确认昨日无法见到帝辛之后，武成侯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在这里过夜。
  而哪怕就住一两天，一顶仅次于帅帐规模的帐篷，也在帝辛的帅帐旁边被搭了起来。
  距离也仅仅比曾弘深的帐篷离帅帐的距离远那么一点。
  比身为帝辛侧妃的西子的帐篷却还要近一些。
  也因此，在早上刚刚换了班的魏三出去之后不久，武成侯便迈着大步走了起来。
  “哎呀哎呀……”
  不等武成侯开口，帝辛就主动迎了上去，一脸懊恼地说道：“看本王这个记性，今日用早膳的时候居然忘了去请武成侯，怪本王，怪本王，这都是本王的错……”
  说着，他还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仿佛真的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然后他又仿佛响起了什么，再次问道：“对了，你用过早膳了没有？”
  武成侯：“……”
  按照礼仪，以两人的身份，昨日裕王没有接见他，今日早膳的时候就应当请他作为赔罪。
  但反过来，在裕王没有遣人过来请的时候，他也不能擅自去用早膳，那也不合礼制。
  虽然身为武将不需要那么多讲究，但两人一个王爷一个爵爷，在未有战斗的时候，这些礼仪还是要遵守一下的。
  “……一顿早膳而已，老夫身为武将，错过乃是常有的事情，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武成侯看向帝辛的眼神中，却有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幽怨。
  能不幽怨吗？
  换谁被这么饿了一顿，心情都不可能太好。
  而且，就算用早膳之前忘了，吃到一半的时候又不能去请，那么在吃完之后派人说一声也好啊！
  这样，起码在他过来之前还能垫补几口。
  然而幽怨归幽怨，他还不能真的跟裕王这个小辈去计较。
  毕竟，这位裕王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五皇子了。
  ……
  挤出一抹笑容之后，武成侯主动转移了话题，用关心地语气问道：“昨天老夫刚来的时候，听说殿下正在接受曾先生的调养，不知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若是依然觉得难受，老夫虽不如曾先生，但帮忙调养一下气血还是可以的。”
  谁知道你的气血进入我体内之后会做些什么事？
  昨天那个理由本就是为了糊弄武成侯想出来的理由，帝辛当然不可能同意他的提议。
  “唉……本王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长时间……”
  仿佛被掀开了伤疤一样，帝辛先是语气低落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不过就不劳烦武成侯了。”
  “有曾先生尽心调养，本王的身体暂时还撑得住。”
  “殿下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莫要让陛下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武成侯也没有强求，跟着叹息了一声之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试探性地问道：“老夫听说殿下曾经得到过一份可以修复根基的药方，莫非没有效果吗？”
  “武成侯对本王倒是关心，连发生在北疆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用的受宠若群的语气，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阴阳怪气。
  武成侯脸色一僵。
  不过帝辛也就是噎他一下，也没打算揪着不放，不等他开口就再次说道：“那份药方……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
  “哦？”
  武成侯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这怎么说？”
  帝辛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本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明月楼曾派出一位杀手想要暗杀本王，却没料到那位杀手会弃暗投明。本王手中的药方就是那位杀手送上的。”
  武成侯问道：“莫非这份药方是假的？”
  “药方是真的。”
  帝辛回答说道：“而且那位杀手对于医道也有一定的涉猎，在他的调整之下，那份药方更加适合本王的症状。”
  “只是……”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补充说道：“只是这药方中缺少了一味极为关键的材料，而且那位材料只有在西洋之地才有。”
  “西洋之地？”
  不出意外，武成侯脸上出现了一抹惊讶之色。
  似乎看到了帝辛脸上的落寞之色，他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殿下莫要灰心，西洋之地虽远，但我朝也曾与番邦来人有过商业上的往来，不少来自西洋之物都远渡重洋而来，未必没有殿下需要的那位材料。”
  他仿佛极为关心地问道：“不知那位材料是什么？”
  “若是老夫有幸听到见到，也能替殿下寻来。”
  帝辛也仿佛不疑有他地样子，直接说了出来。
  “缺少的这位材料，名字叫做养魂花。”
  随即，帝辛将养魂花的特征以及效果都说了出来，当然他说的是关于赵全有那本医书上的记载版本。
  至于养魂花又叫以太花，类似这些不属于古月界的信息帝辛就没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