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研究所，会议室。
  老人看着踏上月球表面的华国航天员，脸色青得瘆人。
  各部门的人坐在会议桌两侧，担心吊胆地看着他。
  助手飞速地瞄了眼老人手边的咖啡杯、烟灰缸，以及所有一切顺手的小东西。
  角度，力量，初速度……
  他脑中迅速地计算着抛物线，悄悄挪动脚步，尽可能让自己处于安全位置。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老人并没有如以往般大发雷霆。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里，深深在吸了口气。
  良久，他才把胸中的浊气吐出来。
  “谁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华国的太空技术，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时代。”
  老人眼里全都是失望。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华国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发展到今天，你们却连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惭愧地低下头。
  “全都是废物！”
  老人抄起桌上的东西，看也不看就砸了出去。
  我就知道！
  这一刻只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提前准备而逃过一劫的助手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最倒霉的鲍伯斯，额头都被砸出了血，也不敢去擦，任鲜血流得满脸都是。
  “对不起，鲍伯斯，我不是故意的，擦擦吧。”
  老人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
  鲍伯斯却紧张得差点跳起来。
  “先生，我没事。”
  “不，你有事。”
  老人神情转为严肃。
  “我们不能履行那个赌约，就只能委屈你了。”
  果然让我背黑锅！
  鲍伯斯腾地跳了起来。
  “先生，我，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老人眉头皱了起来。
  “哦，那是我亲自命令你的吗？”
  “不是，是他转述您的命令！”
  鲍伯斯指向老人助手。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而且当时说的很清楚，你自己看着办，我可没有逼着你去打赌。”
  早有准备的助手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要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老人用力敲了两下桌子。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是你和华国打的赌，这个责任当然要由你来负。我给你保留最后一份体面，你引咎辞职吧。”
  你倒是早说啊！
  我还以为你要判我刑呢。
  听说只是引咎辞职，鲍伯斯这才松了口气。
  “好，我为自己的不当行为引咎辞职。”
  “我批准了。”
  老人挥了挥手。
  鲍伯斯微微欠身，走出会议室。
  老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把目光转向其他人。
  “好了，现在我们说些正事，我们现在有没有能力遏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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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SA主任鲍伯斯因行为与身份不符，引咎辞职！
  华国上下正在彻夜庆祝登月成功，灯塔宣布了鲍伯斯辞职的消息。
  “NASA耍无赖了！”
  “辞职可以，赌注拿来！”
  “兄弟们出征，找灯塔要账去！”
  “RNM！灯塔，还钱！”
  ……
  愤怒的华国网友涌向外网。
  陈默看着新闻画面，冲着柳盼儿得意地笑了笑。
  “看到了吧，我是不是没说错？”
  “这，这也太无耻了！还有没有整体信用了？”
  柳盼儿看得瞠目结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还可以用这种方法赖账。
  陈默倒是看得开，笑道：
  “和整体信用无关，鲍伯斯只是NASA的主任，不能代表整体。”
  “你还笑，想想办法啊。”
  柳盼儿嗔怪地轻轻推了他一把。
  “此题无解！”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输的是咱们，肯定也是这个操作。”
  一样的道理，华科院绝不可能把空天飞机技术送给别人。
  这番话脱离了柳盼儿以往认知，她天真地问道：
  “咱们也会赖账？连整体信用都不要了？”
  “鲍伯斯也好，牛广志也罢，都代表不了整体，真要较真的话，这只是个人行为，凭什么给他埋单？”
  “既然都知道会赖账，为什么还要赌呢？
  “当然是因为赢了可以指责对方没有整体信用。”
  “可你不是说这和整体信用没有关系吗？”
  柳盼儿被陈默绕晕了。
  “有没有关系，这就要取决屁股坐在什么地方了。”
  屁股决定观点。
  赢则整体信用，输则个人行为。
  华科院第一时间站出来。
  “强烈谴责灯塔不守整体信用！”
  对方也马上给以回应。
  “鲍伯斯无权代表整体，赌局只是其个人行为。”
  “赌局成立之时，你们并没有及时反对，就不是个人行为。”
  “我方并非没有反对，只是我们有我们的程序。”
  “巧言诡辩！”
  “程序正义！”
  ……
  双方枪来剑往，吵得不亦乐乎。
  新年伊始，双方就为网友们送上一场撕逼大戏，看得网友们直呼精彩。
  陈默却是叹气不已，给顾鸿飞打电话过去。
  “顾主任，你们光吵有啥意思，整点实惠的呀。”
  “你小子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顾鸿飞笑着反问道。
  “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馊主意？”
  陈默当时就不乐意了。
  “这叫敲竹杠好不好？我早就帮你们挖好坑了，你们怎么就不用呢？”
  “你挖什么坑了？”
  “好好看看赌注的第一条。”
  顾鸿飞马上把赌注翻出来仔细看了起来。
  “对啊，鲍伯斯代表不了整体，但能代表NASA，他们得赔飞天一号的损失！”
  顾鸿飞激动得直拍大腿。
  “陈默啊，你看让他们赔多少合适？”
  “咱们也别太黑了，要多了人家也不能给。”
  “对对对。”
  “首先，油钱得给咱们报了。”
  “那是必须的，然后呢？”
  顾鸿飞相信，陈默提前挖了这么个坑，不可能只想报点油钱。
  “然后，怎么也得再造几架飞天一号吧？”
  “妥！就按你说的来！”
  陈默支的这招太狠了。
  华科院提出先搁置争议，让NASA先赔偿因卫星变轨对飞天一号的损失。
  无论鲍伯斯是否辞职，赌局成立之时他是NASA的主任，NASA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锅接下来。
  “我们可以赔偿，需要赔偿多少？”
  “不多，两千亿刀！”
  新上任的NASA主任当时就崩溃了。
  “两千亿刀！你们就算把它卖了不值这么多钱！”
  “你信不信我卖五千亿刀都有人抢着买！”
  马上，一大帮人跳了出来。
  “飞天一号真卖吗？五千亿刀我要了！”
  “我也要！”
  “卖给我吧！”
  “我可以再加钱！”
  ……
  世界上唯一的空天飞机，最高时速33马赫，理论航程114万千米，自带抗负荷功能……
  如果华科院真的肯卖，NASA都会抢着买。
  但这是赔偿！
  白白送人两千亿刀。
  NASA当然不干。
  “经我方仔细调查论证，我方卫星均运转正常，没有任何损失，由此可以证明飞天一号并不存在，所谓的登月只是全息影像……”
  NASA决定死赖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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