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去？
  王妍怒火腾腾窜升，只觉得是慕寒鬼迷了心窍，竟然为了讨好顾宛然，限制她的行动。
  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日历上被涂得猩红的一笔，忽然冷冷一笑。
  慕寒不让，难道她就真的不去了？
  她没有知会助理这件事，自己私底下琢磨着要怎么给顾宛然惹麻烦。
  几天后，交流会顺利举办，顾宛然本人却没有出席。
  王妍走在会场，听着周围人议论的声音，狠狠捏住了包。
  她还精心准备了一场，打算给顾宛然好看，结果……
  “你怎么在这里？”
  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妍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邵老看着她的目光仿佛陌生人：“王小姐，今天似乎没有邀请你，来到这里的都是与我公司有合作的嘉宾，和业内的调香师，王小姐觉得自己沾了哪一条？”
  周围人都向这边看来，窃窃私语，看着王妍的目光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慕寒站在后面，蹙一下眉梢，干脆地转身走人了，似乎并不想看到王妍出现在这里。
  王妍微微低着脑袋，小声道：“老师，你忘了……”
  “我不是你的老师。”邵老冷淡地打断她。
  王妍咬咬嘴唇，只好改开：“邵老，我也是调香师，不算坏了规矩。”
  “你？”邵老精明双目上下逡巡，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很有压迫感，“我记得，你应该不干这行了吧？退圈多年，还敢自称是调香师？”
  “我……我是想要回归……”
  “等你有作品了再说吧。”
  邵老挥挥手：“请离开。”
  周围立刻有侍者走上前，亲自指引王妍离开。
  王妍有些不甘心，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不走。
  与此同时，顾宛然再次被江越辰拉到了医院。
  今早，她都已经出了门，准备前往交流会，就被江越辰给拦住，将她给带到这里。
  老中医给顾宛然把过脉，点了点头：“有点起色，上次的药相对温和，既然有效果，就先继续吃现在的药，一个月后，再来我这里看看。”
  顾宛然淡淡道谢，江越辰又多问了几句，将顾宛然目前情况简单了解了一下。
  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顾宛然看一眼手机，淡淡道：“现在去也还来得及，江总，我先去交流会了。”
  江越辰拉住她的手腕：“你现在去，也只是跟着一起吃饭，相比于应酬，你更喜欢安静。”
  “我可以找角落，找包间吃饭。”
  “回去带上勋勋，我们出去吃。”
  江越辰忽视顾宛然的抗拒，拉着她走向车，盯着她坐上去。
  车子刚要发动，顾宛然就道：“先等等。”
  江越辰看向她。
  顾宛然道：“江总，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如果被拍到，我会很麻烦。”
  “有沈家在，不会传出任何对你不好的消息。”江越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至于瓜葛……过去的事情，已经抹不掉了。”
  “原来江总知道。”顾宛然冷笑。
  她尝试着推一下车门，发现已经上锁。
  江越辰目光在她握着门把的手上一晃而过，淡淡道：“可以走了吗？”
  顾宛然气结。
  她干脆撇开头去没有说话。
  江越辰发动车子，半个小时后，他在公寓楼下接到了顾勋勋。
  是秦玉把人带下来的。
  面对顾宛然的目光，她有些心虚。
  顾宛然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语含疾风地对江越辰道：“江总真是好手段，不知道你给了秦老师什么好处，让她这样帮着你。”
  “生气了？”江越辰打开车门，勾着唇角，“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和你回来接他了，让他提前下楼。”
  一家三口一起吃午饭，秦玉一个老师，没什么立场阻止。
  不过，她本来可以问问顾宛然的，因为之前她和江越辰站在门口气氛古怪的画面被顾宛然看到，她心里肯定是对这件事敏感，也就不敢再问顾宛然，生怕她误会。
  顾宛然看着江越辰去接顾勋勋，坐在车里脸色冷冰冰的。
  车后门被打开，顾勋勋一脸不满地爬上车，挪着屁股往前凑，扒着前座的椅子道：“妈咪，我们真的要和他去吃饭吗？”
  江越辰手撑在门上，低头看着小包子，代替顾宛然回答了这个问题：“是。”
  他将车门甩上，向驾驶座走去。
  顾勋勋扁扁嘴，请哼一声，往前面凑着和顾宛然咬耳朵，“要不我们逃跑吧。”
  顾宛然觉得好笑，正要回答，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
  顾勋勋重重哼一声，见逃跑不成，就向顾宛然伸出手：“妈妈抱。”
  “好，抱抱。”
  顾宛然将他抱到前面，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在小孩子面前，顾宛然不好和江越辰置气，就保持着无视他的状态，全程看着窗外。
  江越辰领着两人去了预订好的餐厅。
  这家店的儿童餐似乎颇受好评，顾宛然看着端上桌的一个个充满童心的菜肴，再看看顾勋勋双眼发亮的样子，就知道江越辰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不无讥讽道：“让江总费心了，让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江越辰勾起唇角，“给你点的是药膳，如果不合胃口，再点其他。”
  顾宛然没理他。
  顾勋勋咬着一根鸡翅，吃得手上脸上都是油。
  他吧唧一下嘴，笑眯眯道：“妈咪，我可以喊我朋友一起来吃吗？”
  “朋友？”顾宛然看向他，“你来到这边交到朋友了？”
  顾勋勋撒娇道：“可不可以嘛。”
  “不行。”江越辰夹着一张纸伸过来手，在他脸上擦了一下，略有几分嫌弃。
  顾勋勋不满地瞪着他，气呼呼道：“凭什么不行，你都把我和妈妈给拐到这里来了，还不许我叫人，你怎么这么霸道，你这样会没人喜欢的。”
  江越辰冷笑：“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顾勋勋吞一口口水：“我想什么了！”
  “让我猜猜，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姓苏？”江越辰嘲弄地看着他，“不要耍这种小聪明。”
  顾勋勋本来还有点心虚，被他点破后，反而不高兴了：“苏叔叔温柔，对我和妈妈也好，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他将鸡翅放下来，赌气道：“不吃了，肯定是你威胁妈妈过来的。”
  ……结果，他想要帮顾宛然出出气，却反而被江越辰欺负了，心里更委屈。
  顾宛然摸摸他的头，淡淡道：“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顾勋勋立即扬起笑脸，开开心心地捧起他的鸡翅继续啃。
  江越辰眼眸微暗，目光在顾宛然身上扫过，没有说什么。
  吃过饭，顾宛然先去卫生间补妆，口红涂到一半，就看见江越辰出现在镜子里。
  她平静地将口红涂好，出声提醒：“这里是女厕，江总。”
  “我知道。”
  江越辰缓慢走上前：“为了见苏河，特意化妆？”
  “不可以吗？”
  隔着一道镜子，顾宛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将口红缓慢收回去，回眸看向江越辰：“勋勋很喜欢苏河，我也不讨厌和他相处，这五年来，都是他在国外照顾着我，我也习惯了他在我身边，如果真要让我选择一个结婚的人，我想我确实会选择他。”
  不顾江越辰沉下来的脸色，顾宛然继续道：“苏河对待勋勋一直都很好，勋勋也几乎是将他当成自己的父亲，如果我们真的结婚，家庭也一定很和谐。”
  “顾宛然，你在故意惹我生气。”江越辰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不是那样阴沉。
  “这都是我真实的打算。”顾宛然脸上始终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江总难道不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苏河陪伴她多年，她身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就连男性朋友都没有。
  加上苏河对她的付出和照顾，顾宛然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正常了。
  正因如此，江越辰才会生气。
  因为他知道，顾宛然真的很有可能做这样的选择。
  理了一下头发，顾宛然提起包道：“多谢江总款待，我领顾勋勋去见苏河了，再会。”
  越过江越辰身边时，手臂陡然被抓住。
  顾宛然并不意外，十分平静地与他对视，眼底甚至噙着几分讥讽和嘲弄。
  “江总，你想做什么？”
  江越辰微微张口，还未说话，外头就传来女人说笑的声音。
  顾宛然向门外看了一眼，又含笑望着江越辰，对眼下的处境似乎一点都不怕。
  “想做什么？”
  江越辰重复着她这话，轻轻嗤笑，拉住她的手臂走进一个隔间，将门锁上。
  他将顾宛然压在隔板上，捏住她的下颌吻上去。
  “唔……放……”
  江越辰咬一下她的嘴唇，深邃眼底映出一丝笑意。
  他的嘴唇逐渐挪到顾宛然的耳畔，在两个女人走进来的瞬间，压低声音道：“你尽管挣扎，被发现了，你可以试试看，谁会更难堪。”
  “你……！”
  “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江越辰轻轻咬牙，重新堵住她的双唇，将她牢牢挤在隔板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顾宛然痛苦地闭上眼睛，放轻呼吸，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疯子！
  轻笑声在两人唇齿间溢出，像是他已经猜到顾宛然在想什么，笑意中满是调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