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扬瞪了眼疯子，深呼吸一口气。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以前他可不会这样啊！
  当年的锐气，难道已经磨光？
  其实锐气这种东西，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有。
  但随着不断的成长，随着时间的沉淀，都会慢慢转变，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冲动，那么不计后果。
  简而言之。
  人在成熟之后，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有各方面的考虑。
  “姜皓天，我们再谈谈如何？”
  忽然。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秦飞扬脑海中响起。
  秦飞扬一愣，看向奉元。
  因为声音的主人，正是奉元。
  奉元传音道：“与上次一样，四十亿魂石，四种巅峰级神诀。”
  “呃！”
  秦飞扬错愕，又来这一套？
  “姜皓天，我们谈谈怎么样？”
  突然。
  又一个声音在秦飞扬脑海中响起。
  秦飞扬又诧异的看向余子杰。
  余子杰暗道：“我给你十亿魂石，放过我，并且我保证，以后对你，我就像对亲兄弟一样。”
  “亲兄弟？”
  秦飞扬怔愣。
  “虽然你现在有疯子庇护，但你要知道，疯子随时都有可能去神宫。”
  “等疯子去了神宫，那你在九天宫的依靠也就没了。”
  “而现在，只要我们成为朋友，那以后我就可以成为你的靠山。”
  “到时你照样可以在九天宫，横行无忌。”
  余子杰传音。
  “朋友？”
  “靠山？”
  秦飞扬暗笑一声，道：“但之前，你还想杀了我啊！”
  “这就是一场误会。”
  “你也应该知道，我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你。”
  余子杰暗道。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疯子，但我差点死在你们的诡计下，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觉得，这样的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秦飞扬传音道。
  “当然能。”
  “只要你愿意。”
  余子杰道。
  “知道吗？”
  “要换成是我刚进入九天宫的时候，我肯定会答应的。”
  “因为那时候，我缺魂石。”
  “但现在，我不缺了。”
  秦飞扬对余子杰淡漠的说了句，又对奉元传音：“上次我已经手下留情，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变本加厉，所以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紧随着。
  秦飞扬抬头看向大长老，躬身道：“大长老，弟子已经做下决定。”
  “你说。”
  大长老道。
  “姜皓天，你最好想清楚……”
  余子杰和奉元几乎在同时，对着秦飞扬暗喝。
  秦飞扬充耳不闻，看着大长老道：“如之前各位大人所说，此事已经闹得整个北域人人皆知，若不严惩，必然有损我们九天宫的名誉，所以弟子认为，以这些人的罪行，当杀无赦！”
  “杀无赦！”
  余子杰，殷慧，金云常，目光顿时颤抖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害怕。
  “说得很好！”
  “九天宫的名誉，需要我们上上下下所有人来守护。”
  “为了这份名誉，上官凤澜，执行吧！”
  大长老喝道。
  上官凤澜霍然起身。
  余子杰当即惊慌失色，一边磕头一边呼道：“大长老，我不敢了，求求您，饶过我这一次吧！”
  “我也不敢了。”
  金云常也是连连哀求。
  只有殷慧默不作声，盯着秦飞扬，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金云常，你最该杀！”
  “上次利用洞府一事，故意为难姜皓天几人，本殿当时没把你逐出九天宫，已经算是很仁慈，可你却不知悔改……”
  上官凤澜说到这，眼中杀机暴涌。
  随着手一挥，一缕神力闪电般划破长空，就在金云常那绝望的目光下，没入眉心。
  啊……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金云常当场倒在地上，眉心处赫然多出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看着这一幕，余子杰越发恐慌。
  “殷慧，作为执法殿长老，你知法犯法，不但损害到我们九天宫名誉，更是欺骗我们，欺骗大长老。”
  “两罪加身，你死不足惜！”
  上官凤澜冷漠的开口，说完一缕神力再次涌现。
  “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紧随着。
  一个黑衣老人，大步进入议事大殿。
  “云老！”
  “师尊！”
  奉元和殷慧看到老人，眼中顿时燃烧起希望。
  各大巨头也是为之动容。
  不过。
  秦飞扬几人却皱起眉头。
  上官凤澜皱了皱眉，看着云老道：“云老，此事……”
  黑衣老人挥手，制止了上官凤澜，随即看着大长老，躬身道：“见过大长老。”
  大长老点头。
  “其实我早就来到这里，只是没有露面，所以之前发生的事，老夫都知道。”
  “而我现在出面，也不是为了帮殷慧求情。”
  云老说道。
  “那你为何而来？”
  大长老狐疑。
  云老道：“我是亲手杀她的。”
  “什么？”
  秦飞扬几人面面相觑。
  亲手杀殷慧？
  殷慧也是彻底傻眼。
  原以为，云老是来帮她的，然而没想到，居然是杀她的。
  “云老，她是你的弟子啊！”
  奉元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正因为她是我的弟子，我才要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云老目光一冷，看着殷慧，一脸失望道：“以前，我收你为弟子，是因为看你有上进心，心地善良，但没想到，今天你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
  殷慧低着头。
  云老走上前，摸着殷慧的脑袋，叹道：“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但犯了错，你就该承担起后果。”
  “师尊请出手吧！”
  殷慧慢慢地闭上眼。
  “唉！”
  云老一声长叹，掌心神力泛动，一缕缕鲜血，顿时从殷慧的天灵盖涌出。
  云老道：“你放心，老夫会替你，好好照顾子涵。”
  “谢谢师尊。”
  殷慧感激一笑。
  云老手臂一震，殷慧的脑袋里面，顿时传出一声脆响。
  紧随着。
  殷慧便缓缓地倒在地上，生命波动迅速消散。
  “果然是一位真正的老人。”
  秦飞扬叹道。
  慕天阳和火易也跟着点头。
  “呼！”
  云老吐了口气，收回手臂，看着大长老道：“大长老，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大长老道。
  云老道：“我想亲手去埋了她。”
  “可以。”
  “毕竟她是你的弟子。”
  大长老点头。
  “谢谢大长老。”
  云老躬身一拜，随后抱着殷慧的尸体，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都没理睬秦飞扬几人，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等到云老离开后，奉元便无力的瘫在地上，目光无神，整个人就像一下苍老几十岁。
  先是奉文海被逐出九天宫，然后奉子君遭人杀害，接着金胖子也因他而死。
  现在殷慧和金云常，又相继身亡。
  短短的几个月，儿子，儿媳，女婿，孙子，外孙，接连遭遇不测。
  现在的奉家，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衰落。
  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再看余子杰！
  金云常和殷慧相继丧命，此刻他心里也彻底陷入绝望。
  悔意和恨意交织。
  上官凤澜低头看向余子杰，叹道：“你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可惜都葬送在你自己手里。”
  “我不服！”
  “凭什么疯子犯错，你们就能一了了之？”
  “而我犯错，你们就要杀我？”
  余子杰突然吼道。
  “疯子以前确实犯了不少错，但他却从未杀过长老级的人物。”
  上官凤澜道。
  “程力不过是一个外门长老，而我是天榜第二，炼丹师第一人，难道还比不上他有价值？”
  “让我跟他陪葬，凭什么？”
  余子杰已经发疯。
  因为这种话，换做平时，他绝对不敢说出来。
  虽然外门长老和内门长老，在九天宫的地位都不高，但好歹也是长老级的人物。
  在背后，你可以不在乎，但在人前，你必须拿出敬意。
  “还真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上官凤澜失望的摇头，一缕神力掠出，直奔余子杰的眉心而去。
  “姜皓天，你不想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杀了你！”
  但也就在同时，余子杰一声咆哮，起身朝秦飞扬冲去。
  “就你？”
  疯子似是早就料到余子杰会狗急跳墙，一步横在秦飞扬面前，一脚飞踹飞去。
  嘭！
  余子杰一声惨哼，当场横飞出去，砸在一根石柱上。
  “疯子，你个王八蛋！”
  余子杰怒发冲冠，狼狈的跑起来，便朝疯子冲去。
  啪！
  然而就在此时。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余子杰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余子杰的脸上。
  “恩？”
  秦飞扬惊疑。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背影，身形颇为消瘦，一身白衣胜雪，一头浓黑的长发披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飘渺，且深不可测的气息。
  “不妙。”
  疯子咕哝。
  “怎么？”
  秦飞扬三人看着他。
  疯子暗道：“他就是我们九天宫的二长老。”
  “二长老这么年轻？”
  慕天阳诧异。
  “这多正常。”
  “到了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只要自己愿意，永远也能保持着年轻的状态。”
  疯子道。
  “师尊！”
  余子杰先是愣了愣，然后立马跪在地上，呼道：“师尊，我不想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