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颖一句句的叩问，冲击着徐枚的内心，让她无话可说，没法替那对小情侣反驳。
  这些分析对不对不说，毕竟感情的事太复杂，人性也很变化多端，有成长，也有堕落。
  更有外力施压和牵绊，比如双方家庭，比如如果可能有孩子，工作事业，道德等等。
  然而文颖却不知道，自己说得爽了，只管着输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话对徐枚有多大影响，简直就像心口上安装一个镜子，以后有类似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照一照。
  不一定照出本质，却也多出一个参考。
  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围观群众见她们不唱歌，也逐渐散去大半。
  这时，路灯亮起，天已经逐渐黑。
  见如此两人干脆暂时不唱了，收拾东西找个地方吃东西，等一会再回来。
  ……
  两人八点钟再回来，发现广场的人比刚才多出许多，应该是吃完饭出来散步。
  一直唱到九点半，两人才离去，第一次出摊正式结束。
  数了数收入，竟然有四百多，不算多也不算少，一般般。
  按照文颖所说，以前她自己出摊的时候，少的只有几十，倒霉碰上雨天，收入更少。
  也有好的时候，一千都有。
  碰上公司开业，有的老板也会来这里抓壮丁，一首歌一百块，人家要是满意了，让你多唱几首。
  甚至有些老板兴致上头，直接拿出几千作为打赏。
  徐枚躺着床上，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直到半夜才睡去。
  明天就是校庆了，那个让她结缘文颖的校庆，那个让她有机会认识陆远老师的校庆。
  明天，她也即将在校庆之后，去酒吧驻唱，去面对新的环境，新的起点。
  校庆是下午两点正式开始，宿舍几个姐妹在一起观看。
  台上领导先回顾了本校创建99年的历史，又讲了辉煌的过去，讲了现在的成绩（地位），畅想未来的美好，林林总总，犹如老太太百年裹脚布，又长又有味道。
  学生们在下面欲仙欲死，终于熬过这段拖拉机过山道——精神摧残，肚子反胃。
  接下来，不管是舞蹈还是唱歌，都让同学们看得津津有味，非常治愈。
  徐枚之前对校庆挺有期待感的，特别是落选之后，更对台上的选手尊重，知道他们的优秀。
  毕竟，只有行内的人才知道人家有多厉害，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个歌唱界的“行内人”。
  后来有了陆远的指点，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她相信，再来一次选拔，她不敢说第一，前三还是有把握的。
  然后，她又飘了！
  觉得校庆的表演者没有什么大不了，说鄙视是不可能的，最起码不会再崇拜，她要是上去，她就是最亮眼的那颗星星。
  再过一年，这个舞台已经不用她跑过来选拔，而是舞台反过来请他，校领导亲自出马邀请的那种。
  不过，经过前面领导的开场白折磨，也可能是被里面的内容震撼到，让她飘然的心摁回地面，乖乖认真看节目。
  嗯！还是很好看的！值得学习的地方很多。
  三个多小时的校庆终于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去吃饭。
  顺便提一下，那个陈娟还是没能上台演唱，也算意料之中。
  也是，她要是有实力，何至于玩手段借势，只是没有想到失败的后果那么严重。
  徐枚冲冲吃完饭，然后和文颖去那家叫“飞扬酒吧”的酒吧。
  距离，大概将近十公里，坐落黄浦江边上，这边像这种酒吧有不少。
  来到酒吧门前，已经有人在等侯，是一个年轻姑娘，她把两人带到一个桌子前，那里坐着两个男人。
  让徐枚意外的是，其中一个还是陆远老师，她没有想到老师都会来，这让她对陌生环境有点小戒备的心消失不见。
  “老师，没有想到您能来给我加油。”
  “你想多了，我只是过来和老李谈点事。”
  陆远自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说实在的，他对徐枚天赋还算认可，可对这丫头的接人待物能力，还有的欠缺火候。
  既然把她安排来这里，当然要帮她把问题解决，容不得考验，别到时候两边不是人。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文颖对徐枚的看中，绝对不是一时兴致的玩具，而是寄托着某种梦想。
  出了事，这个学期的心血算是白费，他决不允许黎明了还闹出尿床的丑事。
  陆远又和文颖说了两句，然后给两边正式介绍身份。
  这男人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叫李飞扬，和陆远是老同学，性格豪爽，朋友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所以，毕业那么多年，他在老同学之中保持联系最多的那个人。
  陆远提议，徐枚还是学生，也不可能在这里长期驻唱，只要报销来回路费就好，其他钱就不要了，就当学费。
  陆远自然有他的考虑，徐枚性格还没有定型，浅尝即止就好。
  如果因为这边导致学业失败，那就没有必要，因小失大要不得。
  李老板却不同意，开出一个月四千底薪，至于其它另算。
  他也有他的考虑，既然这个丫头得到你的看中，以后肯定不会差，不求她现在能做多少贡献，只求人家未来帮衬一把。
  更何况，你有意无意对那个叫文颖的姑娘那么客气，里面肯定有内幕。
  年纪横亘在那里，不可能追求人家，那么就是追求人家的背景呗。
  现在这两个丫头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有资源不能让你陆远先生一个人独享不是？
  徐枚考虑不了那么多，她不清楚陆远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过她相信老师是为她好，静静听着安排就是。
  哪怕李老板问她意见，她也很谦虚，要老师做主。有人帮忙做主就是那么快乐，乐呵呵等着就有好吃的。
  文颖也是笑眯眯看着两个中年男人斗法，分析里面的剧情，判断谁占优势。
  所以，她喜欢看谍战剧，不喜欢看偶像剧。
  不喜欢自己亲自参与勾心斗角，看别人勾心斗角，这就是文颖的行事风格。
  最后，两个男人说好，徐枚自己付来回车费，不要底薪，不过要打赏的一半，不能影响徐枚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