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舍念念    更新:2021-12-13 02:38
  感觉身上的大手游移在胸腹耻骨上,宁馨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问“你觉得我胖么?”
  明显的看到穆梁丘挑了一下眉,宁馨正待发作的时候,穆梁丘按着人一个翻身,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杀伐征讨,至于宁馨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没有说出答案。
  这件事过了,两口子都揭过去了,宁馨觉得她与穆梁丘的距离更近了,现在这女人是完完全全觉得有当人媳妇儿的自觉了,觉得这世上与自己距离最近的人就是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了。每天晚上,一回家做饭伺候穆梁丘吃完饭,现在不怯生生的让穆梁丘陪着她看电视了,而是光明正大跟穆梁丘说要陪着她看电视,每次看见穆梁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过来的表情,宁馨就很恶质的高兴。
  想起她婆婆对小叔子和自己丈夫的差别待遇,宁馨好几次都想问出口,结果话到嘴边就打住了,看得出来穆梁丘与婆婆的感情不好,至于是什么原因,不管什么原因,肯定是伤心事儿,尽管好奇的不行行,宁馨也不提。穆梁丘也不说公婆家的事儿,两口子默契的过自己的日子,每天回做饭,每天回家吃饭,饭罢陪着某个女人看电视,即便不说话,宁馨觉得穆梁丘比先前放松了好多。
  就在穆梁丘两口子的小日子渐入佳境的时候,雷家出事儿了。
  这天,穆梁丘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让宁馨不用等他。一个人吃了些,宁馨打开电视,换了好几个台都瞄见同一个新闻,房地产大头雷氏董事长雷决生因心脏旧疾复发,于今日凌晨死于北京阜外医院,雷氏股市大跌,雷决生独子雷让难挑大梁,雷氏陷入危机……就算再孤陋寡闻,好歹每天还会瞄瞄报纸,雷氏宁馨还是知道的,本城最大的房地产巨头,引起宁馨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电视上一闪而过的雷诀生肚子的照片,宁馨认识那个人。
  想起似乎穆梁丘也认识那个人,不知道穆梁丘有没有受影响,宁馨有点担心,这一天,宁馨等了好晚都不见穆梁丘回来。宫斗剧看完,韩国的泡沫剧上来了,穆梁丘还是没有回来,两腿缩上沙发蜷成一团,宁馨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穆梁丘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沙发上穿着连体睡衣的女人蜷成一个球睡得正香,呆呆的在门口站了半天,这才移步至沙发旁。
  带着些许凉意的怀抱弄醒了宁馨,睁开眼睛看见穆梁丘的脸悬在自己上方“你回来了,回来的好晚。”循着热气把头埋进穆梁丘的颈窝里,宁馨咕哝了一句。
  “嗯,今天有些晚,下次你先睡。”两只脚露在外面,宁馨糊里糊涂的就睡着了,穆梁丘触到的时候就感觉冰冰凉的,一手攥上宁馨的脚,穆梁丘的脸色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第十九章(一更)
  双脚往穆梁丘的手里伸了伸,宁馨眼睛睁开又闭上,复又睁开,墙上的复式挂钟显示着已经凌晨二点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下意识的握了握宁馨的脚,手拇指在脚拇指上缓缓摩挲着,穆梁丘沉着声音说了个“没有。”然后伸手抱起宁馨上楼。“上去睡吧,下次别等我了。”
  穆梁丘的下巴上隐约露出新长出来的胡渣,鼻端全是浓浓的烟味儿,宁馨知道穆梁丘抽烟,不知道这人抽的是什么烟,只觉得这人身上的烟味儿很好闻,但是平日里在家,这人很少抽烟,偶尔在书房里看见有没吸完的烟头,其他地儿就很少见这人抽烟的痕迹。
  往日里的烟味儿绝对没有今天这么重,睡意早就没有了,宁馨知道穆梁丘肯定遇上事儿了,只是什么事儿,穆梁丘不说,宁馨也没问,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一步一步,抱着人上楼,直到被放上床,穆梁丘也没再说半个字,按亮了床头灯,捋了捋宁馨脸侧的头发,穆梁丘在床畔坐了半天。幽幽的灯光铺泄一片,宁馨抬眼看坐在床边儿上的男人,即便看的出来很疲惫,穆梁丘的领带还一丝不苟的挂在脖子上。刻意拧暗了的灯光,在穆梁丘的脸上留下了明明灭灭的暗影,端直的鼻梁在脸上留下了一条直直的暗线,这个男人半垂着眼,眼尾上挑的越发明显,长长的眼线在鬓角处消失,半垂着眼睛,眼睛在灯光的烘染中发着氤氲的光,穆梁丘在看宁馨。
  宁馨也在看着穆梁丘。
  “我去洗澡,你先睡。”俯身在自己媳妇儿额头抿了一下,穆梁丘进浴室。哗哗啦啦的水流声在里面响着,宁馨觉的今晚穆梁丘周身都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没有一个瞬间,你以为和你已经亲密到不能再亲密的人,在某一个瞬间,因为某一个举动或者某一个神情,就让你觉得你和这人的距离很远,远的用光年也计算不了你两之间的距离。于这,宁馨翻了个身,盯着身边的另一个枕头出神。
  很快,穆梁丘出来了,擦着头发带着水汽钻进被窝里,抬手关了灯,瞬间黑暗的房间堙没了所有光影,伸出胳膊揽过宁馨,等着宁馨的脑袋枕在自己肩窝里,穆梁丘在黑暗里睁着眼,过了很长时间,在熟悉的气息中,慢慢睡去。
  “穆梁丘,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外公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冯氏最顶层,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一身黑色西服,银色领带,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穆梁丘不发一言,看着眼前的人叫嚣。
  冯安和,冯安澜,两位最后在冯氏里插一脚的人,今天,穆梁丘彻底让人家滚蛋了。
  这时候,冯安和连头顶的假发歪了都不知道,指着穆梁丘大骂。
  冯安澜没有像冯安和一样大骂,只不过紧紧抱着胳膊的双手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心绪不平。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冯氏就可以真正易主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穆梁丘把他们赶出了公司。咬着牙不说话,盯着自己脚尖处,冯安澜不知道穆梁丘到底知道多少。
  “你个野种,大姐……你”冯安和未说完的话让冯安澜止住了,穆梁丘还是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小舅,我今天叫你一声小舅,是看在外公面子上,有些东西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穆梁丘还是开口了,说话的时候,目光从冯安和的身上移到冯安澜身上,然后又移回桌面上,声线发冷。
  “哼,你知道什么?”有些人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穆梁丘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厚沓白纸扔在桌子上,同时有另一沓递给冯安澜。
  初见穆梁丘拿出纸张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发虚,但到底是存着一些侥幸,拿到手里一看,面色即刻发白。
  “小舅,以外公名义大肆贩卖国家文物,借公司生物研制组名义进行器官贩卖……”一条条的,穆梁丘毫无起伏的罗列着。
  “我是为公司好,我做那些都是为了公司……”穆梁丘冷笑了一声,“我们公司可从来没有这些项目让你做贡献。”
  冯安澜拿的纸张上面全是她暗中让人亏困公司财务和让张德坤利用公司洗黑钱的资料,一直以为她做的这些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穆梁丘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没有跟冯安和一样,冯安澜一言不发,只是等着看穆梁丘要怎么办。
  “外公还健在,拿着这些资料走吧,我让秘书处的人给你们收拾东西。”
  “我们冯家的公司,凭什么让我走……”
  “吧嗒”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这两天被推到风口浪尖儿上的人物,雷诀生独子雷让。
  门推开的时候,室内的情景一目了然,雷让挑了挑眉,自然的走进来,坐到沙发上,身上没有半点颓废气。
  眼见着还要说两句,可是这当口儿来了外人,冯安和悻悻的住嘴了。冯安澜知道穆梁丘今天给他们看到手里的资料,自然是不可能再留他们,于是攥紧那沓纸,准备走的时候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年前。”
  一贯挺着的肩膀垂下来,要从这人手里拿回冯氏,肯定是不可能了。于是不再纠缠,举步往出走,到底在商界打滚儿了这么多年,还是识时务的。
  冯安和眼看着冯安澜径直走出去,不甘心的咬着牙看着穆梁丘,“冯氏我是不会出去的。”瞅着雷让还在,也跟着出去了,室内终于恢复平静了。
  “你终于把他们弄出去了,早该这样儿了,养着这帮子吃里扒外不知好的东西,你还一养就是年。”
  穆梁丘站起身,眼睛眯了眯“是啊,是我奢求了。”穆梁丘的语气与其说是伤感,倒更像是如释重负。
  雷让于是不说话了,从小与穆梁丘长大,这人是个什么脾气,从小到大是个什么处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局布了两年多,随时都能收网,你非得给自己找事儿。”雷让隐约知道穆梁丘选择在这个时候赶出冯家的人是为了什么。
  缓缓的摩挲着袖子上的袖口,宁馨今天早上难得起早了一次,帮他挑了衣服,纠纠结结的还帮他打了领带。
  “你那小舅,口口声声这是他冯家的公司,要不是你,现在还有个屁冯氏!”穆梁丘看了一眼雷让,转身又回到座椅上,往后靠着座椅,穆梁丘有些记不起自己刚刚接手冯氏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儿了。
  冯氏的总裁,姓穆,这是不得已的举动,外界只知道这有隐情,可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六年前,穆梁丘二十二。那年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就还没有这么沉稳,只是一样的沉默寡言,不张狂,不多语,丝毫没有现在年轻人身上的浮躁。从美国被召回来,那是因为冯震突发脑溢血。
  自古权力金钱相争最是残酷,那些东西从来都是让至亲反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