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秋石    更新:2021-12-07 11:12
  醉了,在爱里,在惊觉到确定的轮回里,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无法停止已经在付出的感情。这种会让人突然或是渐渐变得紧张或是轻松的冰冷的夜,它落入愁肠化成了无法尽情流淌的相思泪水。
  当时间的指针悄悄滑过,酒会醒来,会面对一切必须面对的清醒。当等待只是岁月的蹉跎,爱情梦是否也会醒来,会懂得冷静面对一次无法自控的动心。
  这一刻,我忽然地想念你,想回那个地方,回到那样深情的夜,再一次饮尽杯中冰冷的酒,和着我滚烫的泪水。当年我将滚烫的泪水滴落进酒的冰冷里,让泪结冰,也是让泪灼伤了酒的冰。当年我更害怕冰冷的酒会挥发进爱里,忘了清醒,占据了我的心,勾了我的魂,夺了我的命。我想我已经好久没有醉了。
  下篇 3
  知性物语不知道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可以听见房间里有时间在流动的声音,那些回忆在某一个夜晚再次流淌过你的心扉,你是否感觉到心中有一份爱已经烙下了印。
  有一首歌里唱到,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当故事变成了回忆,当激情随着岁月蹉跎而渐渐磨平,当分离的伤感已经渐渐平息,当无法相守的无奈已经不再在意,当往事已经成为追忆,你们再也回不到那个共同走过的曾经了。过去就是过去,它带着一种决绝的态度和你告别,它不属于你的今天,更不属于你的明天。过去的人,过去的情,过去的事,过去的一切都是留给你以后去回忆的,你可以在回忆中感动,你可以在回忆中悔恨,你可以在回忆中重新获得激情,你可以在回忆中重温,但是这些美好或伤感的过去都只是回忆,它属于过去,所以你再也无法拥有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生命的叹息我的童年,有着一段在贵州生活的经历,虽然短暂却一生难忘。
  家里有一个相片簿封面上写着“1976年于贵州”几个字,其中有一张,低矮的平房,层叠的大山。有一个黑黑瘦瘦的少数民族装扮的年轻女人抱着幼小的我,温和而朴实地笑着。
  1976年,在贵州的那个小镇,年轻的母亲是那里惟一的医生,除了她,只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护士,她们都是因为年轻热情而主动要求去支援贫穷山区的。
  当时的我年龄尚幼,母亲坚持将我带在身边,她说无论自己多么苦,都不会让孩子受苦。而且当时家里也实在无人可以照料我,于是幼小的我便在出生以后第一次离开了家乡,去了远在千里以外的贵州,并且在那里度过了近两年的童年时光。
  每当母亲值夜班,相片中的女人便会将我接到她的家中帮忙照顾。她住在我们家隔壁,一个土生土长的贵州女人,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为人朴实诚恳,一生都在为一个家操持,她和她的丈夫,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奶奶住在一起,那是一个贫穷但是幸福的家庭。
  那个女人将幼小的我抱在怀里,我便不哭不闹了,这连母亲都感觉到意外也很放心。她可以整个晚上都耐心地给我讲述诸如“麻雀窝”之类的当地风俗小故事逗我开心,她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对于我的好奇提问都会一一耐心解答。她那一双长我四岁的双胞胎孩子经常都会乖巧地围在我的身边,憨憨地望着我笑。
  一年以后,母亲因为工作调动回了家乡,我自然也跟随着她回到了家乡。刚开始那几年,我经常听见母亲提起贵州女人的一家,她最常提到的便是那一对双胞胎哥哥,母亲经常说,如果他们不是因为一场灾难,他们长大成人后一定是两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每当说到这里,母亲总是只有深深地叹息和默默地流泪。
  1976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在家休息的母亲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窗户里伴着冷风吹进来一股焦油味道。她意识到外面一定出了什么事,赶紧一把抱起幼小的我,拉开大门,只见一片火光冲天。
  隔壁贵州女人的家里失火了,低矮的平房都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房顶的天空已经淤积了一团黑云,浓烟呛得周围的人都咳个不停。住在附近的邻居纷纷涌了出来,女人们抱着孩子,男人们有的拿着水桶,有的拿着铁铲,有的拿着湿棉被,他们自发地投入到一场救火的生死战场之中。
  我在成年以后亲眼目睹过几次火灾现场,我对那刺耳鸣叫的救火车记忆深刻。当时,不断地有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从贵州女人家里传出来,同时还伴有一声声凄厉地惨叫,是一对双胞胎哥哥的声音。我蜷缩在母亲的怀中,看着被火烧红的云,看着奔走的大人,听着那凄惨的叫声,吓得大哭不止,我用小小的手紧紧抓着母亲胸前的衣服。
  母亲将我拜托给一位住在隔壁的老婆婆,也投入到那一场救火的行动中。我在老婆婆的怀里挣扎着,哭闹着,大声地喊着妈妈。
  那个大门被锁得牢牢的,自发去救火的男人们为了砸开它,耗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救火队员扑灭了大火的时候,人们已经再也听不到惨叫声。几乎烧空的屋子,黑色的墙壁,散发出浓烈呛鼻的烧焦的味道,让男人们都忍不住地扭过头去,让刚刚赶回来的贵州女人顿时昏厥过去。
  母亲在手术台前和她的同事一起奋战了两个日夜。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当她去老婆婆家里接我回家的时候,她抱住我哭了,于是我们母女顿时哭成一团。
  我有很久都没有去过隔壁双胞胎哥哥的家了。母亲值夜班的时候,总是会带着我一起去医务所。我在那个满是药水味的值班室里乖乖地独自睡觉,当我看见窗户上印出的被风吹动的树枝的影子,我会吓得赶快用被子蒙住脑袋。我很想听“麻雀窝”的故事,虽然听不懂贵州话,可是我觉得好开心。我也很想念那一对双胞胎哥哥,虽然他们长得那么像,幼小的我却可以一眼便将他们分别出来,这让大人们都经常夸赞,他们都说,这娃儿好聪明。于是,我吵嚷着要母亲带我去见他们。可是母亲每一次都会告诉我,他们家去了很远的省城医院,因为双胞胎哥哥生病了,阿姨和叔叔都要忙着照顾他们,等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他们玩。
  直到一年以后,母亲因为工作调动,要带着我回到家乡。在贵州的最后几天,我终于见到了那一对双胞胎哥哥。那天下午,我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等母亲收拾行李,我看见那个贵州女人牵着一对小孩子慢慢地从远处走过来。我远远地看见他们熟悉的身影,便认出了他们。我开心地跳下椅子朝着他们跑过去,我知道一定是双胞胎哥哥的病已经治好了,所以他们都回家来了。我一边跑一边招着手大声地喊,哥哥,哥哥。
  身后嘶哑难辨的声音不断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哭着跑着冲回家里,抱住母亲的腿,我用稚嫩的童音涩涩地说,妈妈,有妖怪,我看见妖怪了。妖怪还叫着我的名字。妈妈,我害怕。
  那一对双胞胎哥哥在那一场大火中,75%面积深度烧伤,他们不仅仅烧毁了声带,而且脸部肌肉扭曲着,他们的全身都被长袖长裤遮掩着。他们家很穷,再加上当时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大家的捐赠只是杯水车薪,能保住两个孩子的命就不错了,植皮的事根本不敢奢望。于是,隔壁的贵州女人成天以泪洗面,她的丈夫则总是默默地抽着烟。
  邻居们都知道那一对可爱的孩子是因为这一场火灾而害成了这副丑模样,他们都感觉到万分心疼,都暗暗地抹泪叹息。可是,当他们望着那一双烧得不成人型的孩子没有不害怕的。他们心里即同情又害怕,只好远远躲着。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一对双胞胎哥哥出门,父母怕他们出门会惊吓到邻居,更怕路人恐惧的尖叫和眼神会伤透了他们的心。
  过了没多久,那一对双胞胎哥哥的奶奶在一个安静的夜里投河自尽了,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怨恨自己害惨了自己的一双可爱漂亮的孙子。原来是失火的那天,她害怕两个孩子会调皮地跑出门玩,便在出门买菜的时候从外面锁住了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两个孩子无法打开门逃生,也使救援工作难上加难。她每天都哭着、骂着、捶打着自己,终于在一个夜里,她趁家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投河自尽了。她想用自己的死亡来赎自己的罪。她觉得自己根本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有这一双将终身背负着伤痛的孙子。
  老奶奶投河自尽没过多久,他们便搬家了。在一个清晨,他们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四个人带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会去哪里。
  知性物语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命运总是在残酷地和人们开着玩笑。无论是以死赎罪的老人,还是痛不欲生的年轻父母,或者是这次意外中最无辜的那一对造成终身残疾的孩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是一场意外的受害者|奇-_-书^_^网|,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但是坎坷的经历会让他们比平常人更懂得珍惜生命可贵。
  虽然这个家庭是不幸的,但是我相信只要心还在,只要生命还鲜活,那么梦想就会存在,只要他们心中依然有梦想,那么他们的未来是有希望的。
  虽然我们经常说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来安慰自己,虽然有时候我们会因为无法扼住命运的咽喉而无奈痛苦,但是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有生的日子里,珍惜自己,珍惜亲人,珍惜朋友,珍惜自己爱的人,也珍惜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