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作者:疯癫    更新:2021-12-07 11:05
  于是按着守陵人的指点,烧了点东西后,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103.日本人
  这个故事也是奶奶说给我听的。那时她刚离了老家,带着我的爸爸和姑姑随了爷爷的部队。她们住的是那部队的家属区,也是这样荒凉偏僻的地方,一溜齐整的平房。
  奶奶住进那房子没几天,就敏锐地感觉到房子有古怪,特别是晚上。有一次晚上,大家都睡下了,灯也关上,屋子里黑漆漆的。没多一会,我爸爸喊着要嘘嘘,于是我奶奶翻身起来,摸着床头灯的开关,然后开灯。这一开灯,把她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诧异地睁大眼睛,发现那原本应该昏黄的灯光此时竟然是幽绿的!慌忙又关上了灯,等了一会,我爸爸又嚷嚷着要起来小解,于是再度开了灯,这时灯光才是正常的昏黄。
  奶奶虽然心里惊慌,却不曾对人提起。爷爷当时好象是派了外地的任务,不在家里。
  隔了几日,又是晚上睡觉的时间。
  奶奶躺着未曾睡着,听着屋门仿佛是开了,以为是听差了,于是又细细听了听,竟听到一阵木屐走路的踏踏声。回头看着更是吓得没了主意:一个着和服的女子踢踢踏踏地走了进来,并且离床越来越近。孩子们在身边沉沉熟睡,她强烈地希望那女子不要靠近,好在那女子只在屋里踢踢踏踏地走,并不曾伤害他们。
  连续了几个晚上,那和服女子都会在屋里转悠。
  奶奶终于鼓了勇气对那个女子说话:“唉,闺女啊,你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去吧!”反复地念了几遍,那女子倒也听话,回头走了。以后也再也没来过。
  后来奶奶听得邻居的家属说,这地方原来埋了好多日本人。
  那女子,想是被埋的人之中的一个。
  104.孽缘
  故事的男主角是与我们家相熟的年轻干部,84年我刚出生,他就参军到了这个部队.之后他被分配到我们部队的电影场(露天电影院)里工作,那个电影场就在我爷爷的将军楼前.在我记事起,我常常在电影场的石凳上玩,也看了他放映的许多电影.可以算是一个故交.后来他结婚了,娶了一个和他没有感情基础的女子,是他乡下的父母安排的婚姻.那个女子一直没有随军到部队里来,而是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家,直到这男子提了干.
  提干后他有了带家属出来的资格,于是那女子名正言顺地被他接到了部队里,部队给他们分了一套房子,在我们后山上.但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或许,这就是酿成悲剧的真正原因所在.他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绣花厂里做女工.因为工作忙碌,她也没什么工夫回家住.他则每天仍旧呆在电影场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值得表扬的是,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是个极其安静而温顺的男人.但他和她之间几乎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他也尽量避免和她见面.她心里自然有怨言.
  这样不温不火的,两人生活了大概五六年.
  他终于提出离婚的要求,她一个乡下女子,他帮她转了城市户口,为她找了工作,她能够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了.没有感情的婚姻,通常是要走这一步的.然而,她不同意.于是,争吵爆发.
  他更有理由避免回家与她碰面.
  她则见了面就要找茬.
  部队领导出面调节了很多次,收效甚微.
  一天晚上,她下了夜班,本来打算回工厂宿舍的她却突然决定要回家里睡觉.一个人顶着月亮,沿着山路走了回去.那时节正是二月底,天冷的很,这样的山,则显的更加阴森恐怖.然而着女子是个天生胆大的人,漫山遍野的坟墓,她穿梭其中都面不改色,于是事情发生后,我们部队里的人都说,她那天晚上是中了邪.
  她回到家后,发现他正躺在里屋蒙着被子睡觉.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要和他吵架.他觉得多说无益,于是继续蒙头大睡.那女子看他不理她,于是生了气,拿起墙角放着的哑铃撩开了被子朝他的头砸了下去.他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条件反射地从床上滚下了地板,睡得糊涂的他不曾料到会挨这么一下子,只是嚷疼,待要爬起,又被她几哑铃砸得脑浆迸裂,鲜血横流……终于命丧黄泉!
  次日清晨,他的尸体用一条床单裹了被军用卡车给送走了,她也因此上了军事法庭.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了一墙一地的血红.
  到了后来,关于他们的消息反而没有了,似乎部队里有意在封杀这样的新闻.只是我们在这样的故事之后不得不深思:悲剧因何酿起?是否他的无爱和她的无情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是是非非中,谁才该为这个结局负上一些责任?或者,这就是一段孽缘罢了!
  105.梦魇
  她的梦魇得从我的姨姥爷——就是她的姨父说起.我姨姥爷六九年把她从老家给带了出来,让她在南昌工作。姨姥爷那时也是个团职干部,早年间参加过抗美援朝,和我爷爷的资历差不多。姨姥爷很疼爱我妈,因为他没有女儿,所以一直把她当亲女儿待。所以工厂里组织工人下田插秧,姨姥爷总是心疼她不让她去。结果文革期间,就有人贴大字报说他是大资本家养了资本家小姐。迫害倒没有迫害,只是人言可谓!姨姥爷年轻时在朝鲜打仗,头部中过弹,弹片一直没有取出来,所以后来时常发作,发作起来就是头痛,满世界发疯。后来,他在完成一个任务的时候,头痛又发作了,结果,他一头跳进了一口深井之中丧了命。一个革命老前辈,最终落了这样的下场。更让人心凉的是,那时候的领导班子说他是畏罪投井自杀,所以,他的死在当时的人们眼中似乎不怎么光彩。
  姨姥爷去世了,妈妈住进了工厂宿舍。
  她有个午睡的习惯。
  一天,她照旧午休了,只是她的同事们在宿舍内吵嚷嬉闹地让她实在是睡不塌实,于是她决定起来。
  梦魇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躺着无法移动,手脚似乎被固定了,她想唤她同事过来帮她,结果只是张了张嘴,喊不出声音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同事。她们也发现她没睡,于是过来叫她起床。结果她们看到她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嘴还一张一合地似乎要讲话,都以为她在逗她们玩,于是更嘻嘻哈哈地围着床边笑开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能动弹了。
  翻身起来,她挺生气的,道,“我叫你们过来拉我起来,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啊!”
  一个同事答腔,“你哪里有叫我们啊,嘴巴一张一合地就是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之后一连半个多月都是如此。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向她的姨说起了这事。她姨——我姨姥姥的为人,我不想恭维,忑恶毒,换句话说就是有煞气,蛮凶的——听了,说,“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来都没碰着?多半是你死了的姨夫的事,今天中午,你继续睡,我看他敢不敢来,要来,我就给他点厉害的!”
  于是中午,我妈睡下了,她就在旁边守着,果真,那样的事再没有发生过。
  但后来,我妈妈和我爸结了婚,我爷爷把她从南昌调到了福州,她又再三地梦着姨姥爷,梦见的地点不外是荒山野岭,姨姥爷的笑容让人不塌实。我妈妈也只是偶尔和我说起,并不再当真了。
  听妈妈说梦魇的经历,我总没有办法体会其中的感受,直到我住进大学宿舍里,才明白那滋味。
  我喜欢在床头挂一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小熊,小布袋,甚至,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色风铃。只要我轻微晃动床铺,它就丁零当啷地作响。那天中午,梦魇了,和妈妈说的一样,不能动,说不出话,好累,身上又沉重。耳边有舍友嘁嘁嚓嚓的耳语,还有风铃的声音。挣扎了半天,终于又可以动了。心里着实恐慌了。
  106.楼上的弹珠落地声。
  有段时间,楼上的人搬走了。楼上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
  但夜半我却总是清晰地听到天花板上有人在走动,还有哒哒哒的弹珠落地的声音。
  我觉得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声音,当人的磁场大于它的时候,它总是被隐藏被掩盖了,当人从那屋子里销声匿迹时,它才微微地露出这样一点征兆来。
  夜半猛烈的敲门声。
  我大学时不在家住,但周末回家不止一次听到老妈说起半夜里楼道里有来回奔走的声音,嗵嗵嗵地响彻整栋楼。当时我们部队里搞集资盖房,许多人都从楼里搬出去了。这楼里常年住不了四户人家。(我们旧式的楼只有六层,共可住12户)那有谁会闲着没事半夜三更地来回在楼道里做跑楼梯的运动?更奇怪的是,有一次,那脚步停在我家门口,然后,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就从门外传来。疑似恶作剧,但我相信部队里的人不会这样无聊
  107.训时听到的骇人传闻
  我高中那年军训是在我们部队的场站(一个军用机场)里进行的。
  给我们军训教官说过一个故事。
  说的是部队上山演习打炮。每天清早嗵嗵嗵地练一场。
  后来,有天早上起来,发现炮眼全用泥和着草给赌死了。他们心里寻思,“什么人啊,这么无聊,把炮眼赌上了!”然后清理了炮眼,继续练。第二天,炮眼依旧是赌上的,他们再清理,第三天仍旧是赌着的。这是和谁结下仇了,可是方圆百里都是部队的范围,没有老百姓来啊!部队里的人也不会这样一连几天都把炮眼给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