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作者:闲野斋主    更新:2021-12-07 08:23
  突然,眼前的一幕打断了他的思维,一个小孩正如入无人之境似地跑步穿越车流滚滚的马路,这孩子正是伢宝。更令人担忧的是,过往车辆竟无人减速,他们似乎习惯于人该让车,何况这地段并没有人行横道斑马线。还有比孩子的生命更宝贵的吗?宫勇刚箭一般地弹射了出去,龙卷风似地刮向路心,快车道上一辆奔驰轿车也疾驰而来。伢宝却在这时停住了脚步,突然降临的危险让他吓呆了。三米、两米、一米,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伢宝从死亡线上推了出去,他自己却倒在了血泊当中。
  人群迅速围了上来。狗子老婆根妹搂着平安无事的儿子跪在宫勇刚面前泣不成声,只.说了:“恩人啦!宫队长。”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了。狗子一边呼唤着宫队长,一边想去扶宫勇刚,被人制止了:
  “不能乱动!赶快拨打120急救车。”
  人群中又有人说:“我已经拔过120了。”
  就在这时岳正中赶来了。他和曾小芳将救下的宫小伟送进了人民医院后,他就一人立即赶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战友为了救人已重伤成这样,情不自禁地流着泪说:
  “宫队长!你冒死救下的人已不下十个了。队长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可你却用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地挽救了别人的生命……”
  人群中有人哭泣,有人感叹地说:
  “他是刑侦队长宫勇刚。”
  “英雄啊!他是新时代的欧阳海。”
  “英雄啊!人民的忠诚卫士。”
  可谁能知道就是这个英雄流血还要流泪?谁能知道他的儿子也在危险之中?谁能知道他在与黑恶势力的斗争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谁能知道他为了千家万家的平安和温暖,可自己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战友的千呼万唤中宫勇刚渐渐苏醒过来,第一句话便问:“那孩子?”
  根妹将伢宝推到他跟前,说:“孩子一切都好。”
  宫勇刚用颤抖还在滴着血的手,抚摸着孩子胸前的红领巾说;“孩子,记住!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伢宝点了点头。宫勇刚艰难地笑了,又艰难地从胸口掏出一迭材料交给岳正中,说:
  “岳正中,这是我收集的有关大案的重要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面的工作,我只能交给你了。”
  “队长,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这些恶人!”
  宫勇刚艰难地喘息着,目光却又射向狗子,期待他的醒悟。狗子终于说话了:
  “宫队长,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兜出来。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恶人不除,天下就永无宁日,好人就不会有真正的好日子过。”
  宫勇刚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岳正中说:“那个醉酒少年,很重要,我没追上。小伟,我儿子,怎么了?”
  “小伟左手受了重伤,已送进人民医院抢救。曾小芳和细妹子守在那儿。小伟说,害他的人叫青鸟,是受人指使的。幕后人的线索是一句隐语;‘中国有个大老板,金子排成对,金子堆成山。’”
  宫勇刚吃力地说:“这字谜,已说得,很清楚了,是‘华鑫’。我遇上的那个,醉酒少年,就是青鸟,一定要,找到他。”
  岳正中说:“已经晚了,我们的对手为了杀人灭口,在太平路上制造了一起车祸,将青鸟撞死了。肇事司机逃之夭夭,但他逃不掉,街头监控已有录像,正在追捕。我从医皖到这里来时途经现场,可以确认死者正是小伟所说的青鸟。”
  “太平路上,不太平。”宫勇刚突然急喘起来,口中又涌出了鲜血。
  “宫队长!宫队长……”
  “110”和“120”也赶到了。在大家焦急的呼唤声中,宫勇刚强忍痛苦,用生命的最后气力说道:
  “公安局,要设一警钟,早,晚,警钟,常鸣。”说完,他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第64 魔高一尺道高丈 得道多助正气扬2
  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还在继续。周星带着自己收集整理与案件有关的文字、录音、录像材料去找岳正中。途中,他突然发现了百寻不见的另一个知情证人富银秀。她神情紧张地向云水涧茶座走去。她去那儿干什么?周星没有立即惊动她,而是悄悄地跟在后面,潜伏在街对面的书屋中。不一会儿,茶座门口又停下一辆面包车。车开走后,车中下来的两个带墨镜的人直入茶座楼上包房去了。尽管车子套了假牌照,周星还是认出车和人都是华鑫的。那俩人一个叫黑耷里,一个叫马杆。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要和富婆谈什么交易?富婆会有危险吗?周星本想跟上去,想想不妥,便决定静观其变。料想在这公共茶座,富婆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包房都是隔音的,周星在外面自然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富婆究竟来干什么,她又没钱花了?难道心存幻想的她还想利用手中掌握的证据,在姜小云这棵摇钱树上狠敲一笔?她岂知今天垂死挣扎的姜小云已经疯狂了,他对任何人都不相信,甚至怀疑钱的万能性。因此,他对一切重大知情人都决定杀人灭口。不知死活的富婆还以为姜小云派人送钱来了,居然准备在包厢中和来者讨价还价。黑耷里让马杆守在包厢外的楼梯口,以防外部干扰,而独自一人进了约定的包房。富婆一见黑耷里进来,开口便问:
  “不是约好面谈的吗,姓姜的怎么没来?”
  “姜总让我做全权代表,怎么,不行吗?”
  “行!可你带钱了吗?”
  “你要多少?”黑耷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请自坐。
  “你到底带钱没有?没带,就一切免谈!”
  黑耷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晃了一晃,又说:“现钱没带,支票有一张,就看你要多少了。”
  “不多,五十万。”
  黑耷里舌头“啧!啧!”两声后又说:“还不多?看来你那个东西就是值钱,无底洞。用当今科学名词来比喻,你那玩意儿就是宇宙中的黑洞,谁近了边,就一定会被吸进去,最终落个家破人亡粉身碎骨的下场。”
  “废话少说,一句话,这钱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富婆杏眼圆睁,露出一脸的泼妇劲。
  “给!你要的钱谁敢不给?不过姜总有话,按约定,你今天得把多年来收集的把柄黑材料全交出来,文字的、录音录像的、照片的、实物的都得交。你都带在身上吗?大家各取所需一拍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条件不苛刻吧?”
  富婆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提包说:“他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都可以给他。我也想一拍两清,可装在我脑中的东西是清不了的。”她说此话无非是想给自己留条摇钱的后路。
  黑耷里冷笑两声,终于露出狰狞面目,说道:“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人和大脑一起死亡。”黑耷里扔掉手中的烟蒂,一步步逼了过去。
  黑耷里的狠毒她是亲眼目睹过的,富银秀的第一反映是逃。于是,她顺手拿起那杯刚倒出不久滚烫的白开水,向黑耷里的脸上浇去。黑耷里被烫得嗷嗷直叫,她趁机拉开门便逃。她跑到上下搂梯口,没想到马杆守在那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姜二奶,你跑不了啦!还是老老实实回包房吧。”
  富银秀回头一看,黑耷里已经捂着脸怒气冲冲地追出来了。她一咬牙,便往楼顶上跑,本希望从楼上的另一单元搂口下去,没想到一条道走到黑,竟跑到了七楼顶的平台上。黑耷里和马杆已经追上来,并一步步紧逼了过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富银秀被逼到了平台的边沿,只得求饶:
  “两位大哥,我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放过我吧!那钱我不要了。”
  黑耷里指着烫伤的脸说:“现在知道喊大哥了,晚了!喊祖宗也没用!谁叫你那么贪心,想在一个男人身上发财,别的婊子侍候一百个男人也没你这么大的味口。”他又对着富银秀脸上呸了一口痰说:“记得前些年吗,我才在你屁股上摸了一把,你就吐了我一脸的痰,还说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现在,你怎么求起我这只癞蛤蟆来了?如果当初你让我快活了一下,没准我今天就放过你了。”
  “大哥,我求求你了!我不要钱还不行吗?”
  “不行!你不要钱,可老板不放心,他可要你的命!这样吧,你自己往下跳,我就不动手了。如果没摔死,就算你命大,我哥俩也交差了。”
  富银秀这才想起呼救,可她刚喊出“救命啊!”三个字,就被黑耷里一脚踢下了平台。半空中,惨叫的富银秀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一下,最终,还是重重地摔在了马路边上。平台上的马杆突然提醒黑耷里:
  “糟了!那些证据还在她包里。”
  “管不了许多啦,我们快走吧!”
  书屋门边的周星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眼睛始终在监视.云水涧茶座门前的动静。突然,只听啊地一声尖叫,一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突发的事件使大街如同炸开了锅,人群纷纷湧了上去想看个究竟。不会是富银秀吧?周星第一个条件反射般地冲向遇难者。他的担心终于被证实,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正是富银秀。她双眼紧闭,身体还在无意识地痉挛,手中却死死她抓住一只手提包。周星不敢随便翻动她,只能一遍遍地呼唤:
  “富银秀,富银秀,你醒醒!……”
  他又拿出彩屏手机,迅速拨通了120急救中心。这时,富银秀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见是周星,便把手中的包推给他,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包,罪证,姜,杀手……”她没有把话说完,就死了。